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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明耀_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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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他最落魄最需要有人扶他一把的时候,只有这对不是夫妻却伉俪情深的长者对他伸出援手,只有他们的子女们待他友善不做歧视,待在伦敦平民区的那栋砖楼的那些日子尽是美好又珍贵的回忆,这些都是不容抹灭的事实。

  所以,当他看见报纸头条,获悉当年曾收容他的砖楼夜半失火,公爵及优子还有他们的孩子们全都葬身火窟,无一幸免于难时,当下的他手抖得拿不住报纸与公事包,双脚也在报纸落地的时候软到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人前人后稳重自持的内敛男人,就这么失态的跪倒在大街上的报摊前。

  孩子呢?那块从他身上割下来的肉,他年年抽空去探看,看着他从小小奶娃变成牙牙学语的小玉人儿,也跟着被这场恶火给烧没了?报摊的黑人小贩赶忙扶起明兴仰,有些惊讶地瞧见这名面容英俊的黄人老顾客脸色青白,眼神尽是不能置信,似是遭逢了失亲之痛。

  明兴仰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达工作地点的,浑浑噩噩的他瘫在椅子里无法办公无法思考,只能沉浸在跟孩子相关的有限回忆里,没有察觉自己将办公室落了锁,另一名与他共用一室洽公的同僚敲门敲得老久他才听见,勉强自己装出一脸的平静如常,明兴仰起身开门道了声抱歉,又以身体不适为由跟律师事务所的大老板告好假回到住所,却在门外看见此生最不想再碰面的那个恶魔!

  这么久没见了,不请我进去坐吗?Harold似笑非笑,神态仍有几分无法尽掩的清冷高傲,跟年少时相比,给人的感觉更加的深不可测。

  你!你怎么知道的?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明兴仰深知其中利害,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残忍预想让他呼吸一窒,霎时血液变冰水,冻得他连喘气的力量都提不上来!

  从将死之人的嘴里,挖出来的。Harold任明兴仰拽住他的衣襟,使了眼色要保镳们退开,明兴仰直觉顺着他的视线急急望去,果然没看见Harold的年长侍从。

  保罗呢?明兴仰失去控制了,吼破喉咙的问话,碎不成语。

  保罗就是Harold的年长侍从。他曾是帮衬Harold伤害明兴仰的最大帮凶,可在他性命倾危之际,却摇身一变成了一念之间能判他生死的,最为关键的那名恩人。

  四年前,明兴仰在公爵同意收养孙子后,这名关键恩人还主动帮他探听了族里当前的局势,在知道祖父中风身故,祖父的族弟接任族长之位,嫡弟与新任族长鱼水相帮,暗地里狼狈为奸的想方设法避开长老们的注意,蚕食鲸吞的逐渐掏空多数族人赖以为生的部份族中产业之时,明兴仰是既痛心,又愤怒的!

  他痛心自己,错过了长老们遴选接任的良机,他愤怒老天,为何不开眼偏要让他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怀上了可莱伦斯公爵家的孩子?!

  保罗当时,已是Harold事业上生活上双重信任的下属,而他最后帮他的一件事,是暗中遣人将他护送到太平洋另一边的美国,投靠一名祖父生前最敬重的长老。他临走前,保罗托来了一张便签,他祝他能早日找到真正的幸福,他说他会忘记关于他的种种,将有关他的消息,带进棺材里……

  虽说明兴仰年年都会耐不住内心的渴望,找几天去优子家小聚探望Harold的儿子Simon,可他不曾让她与她的家人知道他长居在哪个国家,住所位在何处。

  可如今,Harold却找到了他!在英国,唯一知道他在何方的人就是保罗,所以,Harold口中的那个将死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他!

  保罗在哪里?明兴仰又问了一次,Harold却像故意吊他胃口似的不予回应,仅瞄了眼门扇,示意他先开门。

  连番受到刺激的明兴仰,从五脏六腑抖到脚尖手指,钥匙插孔滑开了几次才顺利开了门,Harold率先进门,转身就将还在门外发呆的他拽住胳膊甩进屋里抵在门边的墙上,再狠狠一脚地把门板给轰声踹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瞒了我这么多事,躲了我这么多年,你以为我是你的主宰这句话,只是信口说说的?

  Harold面目狰狞,越说越气,呼吸像猛爆式火山口上方的空气对流,剧烈且炙热。

  Harold,你对我说实话,公爵在,在外面的那个家,是不是你,你去摧毁的?明兴仰问得毫无语法,嗓音还是破的,抖出来的单字语出难辨,可Harold眼睛就盯在他脸上,光看嘴型,光看眼神,也知道他所问何事。

  上个月的月初,你在哪里?Harold不回答,还反问了明兴仰。

  上个月的月初,明兴仰请了一周假期,飞去伦敦跟儿子小住。

  回答啊?见明兴仰脸色数变,Harold笑了,是明兴仰最怕的那种,眼里只有怒火,只有残忍,没有笑意。

  你不想回答,没关系,你清楚我对你向来毫无办法,我这就告诉你……

  不要---!明兴仰崩溃的嘶吼,出喉的,却仅剩气声!

  不要也得要,你给我仔细听好了,你明白我的个性,我不喜欢将话一说再说。

  明兴仰脸色灰败的与箝住他双臂的金发恶魔四目相对,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眼神越是听,就越空洞。

  已经很多年,我都没有去看那一窝杂种了。没想到一去就有惊喜,竟然会看见你坐在那栋屋子里,跟她们混在一起说话,围着桌子一起吃饭,还拥抱她们,对她们笑?

  你知道吗?这样的发现,有多么的让我恶心,让我生气?

  虽然你跟那条母狗发色肤色很类似,可是我知道,你绝对绝对,与她不同。她是妓院出身的,而你自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你比她高尚,你比她干净,我不准你跟她们接触,我不允许你被她跟她的那窝杂种同化,被她们污染!

  所以,我必须采取行动,我必须消灭有可能污染你的污染源,所以我耐心等到所有的杂种,以及那个尊贵的公爵阁下都在那栋屋里沉睡了,才让手下的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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