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有点惊讶。因为这马小乐是马翠花家的实在亲属,跟自己从无来往,今儿主动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是这样的,俺来是替村长传话的。村里要盖学校,批的房场正在你家那疙瘩,得占你家的地儿。村长说了,不白占你家房,给你钱。”“不行。俺不要钱。房子不能扒。”祥子斩钉截铁地说。
“祥子,你咋不开脑筋呢?你家那破房子风一吹都摇一摇,用不了几年就得倒。家现在给你大把的票子,哪找这样的好事去啊?”“你懂个,俺问你现在村长是谁?”“赵四啊。”
“那就结了,他这是公报私仇,想把俺启出去。没那么容易,你回去告诉拉帮套的,俺孙锦翔决不会屈服,想扒房子从俺的尸体踏过去。”祥子说完就抛下他走了。
“牛b个球啊!村长想整你还不像捏死只蚂蚁那么容易!我呸!”马小乐呸了一,恶狠狠地咒骂着走了。马小乐回去把原话一传,赵四微微一笑。马小乐毛了。
“四舅,你乐啥?这小子的驴劲来还真不好整呢?”“怕他是个球!俺就知道会这样,没事。
走,跟俺看看去。他现在就是飞回来也不赶趟啦。“马小乐狐疑地跟着赵四往祥子家赶去。打远就看到祥子家嘈杂一片,灰尘飞天,诺大的房子现在只剩下一半啦。马小乐不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四舅,这样就给推倒啦,能行吗?那孙锦翔回来还不得跟你拼命啊?”
“拼命,让他跟公安局的拼去吧。俺自有招治他。”赵四得意地看着那栋房被推土机推翻。眼看着轰然倒塌。赵四心里既痛快,又有些内疚,毕竟这样做太对不起兰花了。赵四在心里暗叹:“兰花,这辈子,俺就对不起你一个啦,下辈子俺给你做牛做马吧还债吧。”
祥子家被移为平地,村民们一阵唏嘘不平。可是惧怕村长的银威是村里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
一任村长可把大家整得够呛,虽调走了,但余威还在。再说家老马家市里还有,老百姓私底下议论,都说这回祥子是甭想留在村里了。
赵四摆明了要将他赶出去。这样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先前村里的财二宝不也是这样吗。一点一点被马村长给整治得家破亡,四逃窜。村民们就有点担心起祥子来。
都说祥子这孩子命太苦啦。但是没有一个敢来向赵四求。这年熟轻熟重们还是分得相当清的。谁会愿意为了一个孩子得罪村里的土皇帝啊?
况且家背后还有那么大的势力,就是说了,自个儿的话也没有分量。当天晚赵四家里闹非常,炕好几位村中有点权势和地位的都被请到了翠花家里。而翠花家的院外,也停着两辆车。屋里坐着十来个察。赵四意风发地坐在炕,拿着酒瓶给大家倒酒。
“今天这事多亏了各位的帮忙,俺们全村的娃们家长们都会永远感谢各位。为了给村里建一座好学校,俺跑了百次,好不容易给批了下来。如今推了何兰花家的房子,俺心里也很难受。大伙也都知道,当年俺帮何兰花家拉过帮套,现在却带推了她的房子。
俺知道会有骂俺,可为了村里的娃们,俺认了。俺不能为了她一家耽误了全村的幸福。要恨就让她恨俺一个吧。”
赵四说着还挤出了一滴眼泪。众忙说:“赵村长不要难过,你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嘛。这要搁文革那暂,你这算大义灭亲。是要提出表扬滴。”又有说:“群众会理解你的苦心的。
来,赵村长,俺们敬你一杯。”马翠花在外屋地听见赵四的言语,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赵四终于道了,现在还学会假惺惺啦。嘿嘿,看来俺以后的村长夫会当得很顺滴。马翠花的角咧了一朵花。挤走了祥子这根中刺,眼中钉,是她最开心的事。
翠花理了理发,正了正衣裳,端着一盘菜乐呵呵地向屋里走去。“来,各位,尝尝俺的手艺。多吃点。俺敬大伙一杯。”翠花说着就端起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村长夫好酒量,好魄,来,大家干。”大家正闹哄着,忽听窗外群狗同吠。大狼狗凶的起来。(自从祥子死了他家的狗,赵四一狠心,又买了四条纯种狼犬。翠里不由得划魂。端着酒杯的手就有点颤抖。赵四就说:“看样子说曹曹就到了。”
派出所所长张贵富大大咧咧地道:“来得正好。怕他个球。俺倒要看看这个臭小子能做出什么事来?”***
祥子是从桂枝里知道这事的,那天傍晚桂枝满大汗地跑到砖厂找祥子。祥子本想躲开不见她。但是她说了一句话。祥子就马跟着她往村里跑了。连假都没来得及请。一路祥子的拳攥得紧紧地,恨不能马用这双手攥紧赵四的脖领子,狠狠地把他揍酱。
祥子的步伐飞快,桂枝在后面拼命地撵着。“祥子,你不要跑那么快?留点力,冷静一下。你不要跟他们硬拼,他现在有公安局做后盾,你打不过他们的。俺你回来,只是怕你家的东西都丢喽。赵四把你家的东西都装在一辆四轮车里扔在村后的破房里啦。”“嗯,俺知道了。你回吧,俺自己去。
放心俺自有分寸。”祥子说这话时脑子里其实是的,还没有理出一条绪,他只感到一直冲顶,有一种想要杀的冲动。但是理智还是有的。他放缓了脚步,边走边想着办法。桂枝紧赶慢赶也没能撵祥子,却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桂枝咬着牙蹲下来,狠命地揉着自己的肚子。祥子在眼前越走越远。渐渐变一个小黑点。祥子带着满腔的怒火冲进赵四家里时,那四条大狼狗丝毫没能吓倒祥子。
此刻双眼喷火的祥子就算那些狗们全都扑来。他也会一个一个把它们掐死,甚至是咬住狗们的咽喉,喝它们的。祥子的眼睛是红的。祥子一进屋,屋里的喧嚣顿时被打破,所有都紧张地望着祥子,看着他的手。
看他有没有攥什么刀具?大家都着私心的,都怕祥子真的冲动到捅时会伤到自己。可是谁又都没有动弹,毕竟都是经历过风雨的年。有公安局长在这里,他们若被一个半大小子吓走就太没面子了。
众就看闹似的饶有兴味地看着。几位干马走到祥子边,手按在托,随时准备把祥子抓走。“你凭什么拆我家的房子?”祥子白了察一眼,对坐在炕的张贵富也抛去莫测的眼光。
高傲地从里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赵四松了,因为祥子毕竟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直接冲来用刀捅他。但是他的心里其实是希望他能那样的。因为那样的话就可以直接让公安局把他拷起来。
让他蹲在监狱里对自己来说无疑是最安全的。“祥子你来了?先不要动,听俺把事跟你细细说说。”赵四的样子俨然很仁慈,看起来竟像一位叔叔在跟侄儿说话呢。
“嗯。”祥子从鼻孔里冷冷地哼出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地一抛,刀稳稳地进饭桌里。雪亮雪亮的刀片晃得众心里极不舒服,有点胆颤心惊。“你想干什么?孙锦翔,小心老子把你拷走。”张贵富拉下脸来吼道。
“不干什么?俺来问问没罪吧?”祥子说着在一旁的凳子坐下来。等待赵四的下文。祥子冷冷地看着赵四,那眼神如果是冰现在赵四已经被冻死在里面了。
赵四看了眼钉在桌的刀,有心起祥子的愤怒慢悠悠地道:“村里要盖所学校,你家的房子盖得不是地方,正好占到学校的风宝地。面又一再催促俺快点动工。过完年开学了,娃们好进去课。俺就把你家扒啦。”
赵四看了眼祥子眼中不断变幻的愤怒道:“不过也不会白扒,这些钱是村里给你的赔偿。”赵四拿出一沓钱扔在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