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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倌_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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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应,慕容疏却浑然不知继续追忆着往事,他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对三爷说道,「第一次见到您,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您了。虽然您当时还是具连意识都没有的阴尸,可我觉得您很亲切,每次悄悄看到父亲紧抱着您,我也真想抱抱您。有时候,我真是嫉妒爹……」

  慕容疏忽然孩子气地眨了眨眼,将三爷僵硬的手放到唇边,深情地吻了又吻,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对方的手。

  他锁好门,确定安生和安宁不会闯进来,将一道黄纸摊在桌上,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上面画了一串符号。

  这是一道延命符,可以使他在遭到必死的伤害之下多活七七四十九日,那也恰恰是三爷在服食了他的心脏之后彻底还阳的日子。

  慕容疏燃起油灯,将一面铜镜放到了桌上,自己则端坐在了镜子面前。

  他解开了衣襟,直到露出胸膛,抬手摸了摸左胸,滚烫的掌心下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脏的悸动,而救三爷的药引也在这里。

  幽暗的铜镜映射着三爷躺在床上平静的身影,对方已经这么躺了许多年,他死的时候还很年轻,不过三十来岁,大好的人生尚来不及享受,而之后更是被困在床上箱中,苦苦煎熬了几十年。

  对三爷,他们慕容家,的确有愧。

  慕容疏不再犹豫,在念完一串咒语之后,他慢慢咬住唇,拿起了锋利的短刀,剖向了自己的胸口。

  「呃……」

  剧烈的痛楚让慕容疏拿刀的手颤抖了起来,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铜镜里镜像,准确地找准心脏处,继续用刀往血肉中深挖。

  鲜血汩汩地顺着被残忍割开的伤口流了下来,慕容疏压抑地呻吟着,忽然双目一瞪,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若纸,他吐出一口血,颤抖着放下了已经完全剖开自己胸膛的短刀,一手撕扯住伤口,另一只手则伸进了胸膛中,握住了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

  突然慕容疏用力抓住了那颗火热的心脏,同时将桌上写好的道符塞进了流血不止的伤口之中,整个过程中,他只是颤抖着闷哼了一声,生生忍下了这刻骨铭心的痛。

  「三爷……」

  慕容疏的唇边蜿蜒不断地涌着鲜血,他的双目也已经因为剧痛而微微眯了起来,此时他却竭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欣慰之情尽在这抹虚弱而隐忍的微笑之中。

  ◇◆◇

  那天晚上,没有下雪,夜又黑又冷。

  安生和安宁缩在被子里,被冻得辗转难眠,忽然,一片阴暗的冷寂之中,安生和安宁听到了一串迟缓的脚步声,这串脚步声越走越远,好像消失在了廊道的尽头。

  「大半夜的谁在走动啊?」安宁抱怨地冲安生发问。

  安生朝安宁的方向挤了挤,对于对方总是过于好奇这点感到了不耐烦。

  「还能是谁,不就是老板或者三爷吗?」

  「老板和三爷晚上出来过吗?」安宁反问道。

  刹那之间,他和安生都沉默了。

  在醉梦楼也有些日子了,他们晚上守夜的时候,从未见过老板或是三爷出来走动,除了魏王老头来到的那一晚,三爷也只是伫立在门前,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关上了门,之后的事,便有些蹊跷得可怕了。

  正在两人狐疑之际,远远地,从廊道尽头的厨房里又传出了一阵咚咚的切菜声。

  这下安生和安宁待不住了。

  两个小孩子披衣而起,一人手里拿了一根点燃的蜡烛,怎么说他们都是慕容疏的仆人,总不能放着屋里出事而不去探个究竟。

  「我去那头看看,你去老板的房间。」

  安生胆子要较安宁大了许多,可此时面对幽暗的走廊也不禁有些胆怯,而安宁只是重重地点头,连话也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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