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讽刺！他们是他的唯一，自己却不是他们的第一，说不定连第二也沾不上边。
他真厌恶这种感觉。
这种等待，又没有时间性的消磨最让他痛苦了，他讨厌等，讨厌无止尽的期待，因为那表示永远都不可能实现，最后总落得一场空，他想抓住的从来不曾属于过他，为什么呢？逃出来之后，他的心依然是空的，究竟要到何时心底的缺才能补全？
到底有谁能将他当作唯一？谁又能完完全全属于他？
太复杂的事情让他的脑子停顿，他倦得趴在桌上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天际已看不见太阳的踪影，只剩下地板上的影子陪伴，不过他用不着再跟影子说话，他已经自由了，确确实实自由了。
可恶！可恶！可恶！他不愿再去回想，为什么又想起那些事情……胸口忽然涌现一股火，他起身的同时顺手将椅子往地上一砸，椅子的一只脚刹时断裂。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后进入语音信箱。
「定怀，我要过去，如果你有特别指定想吃什么的话来接电话，一分钟后如果你没来接就依照我的喜好决定，好吗？」
是符以恩的声音，光听声音，他便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喜悦，应该是工作相当顺利，所以他要过来了是吗？
「定怀，就算你在睡觉我也当你没意见了。待会儿见。」
他不挑食，能吃的都来者不拒，只要符以恩快点过来就好了，他想见他……
他真的想见他。只要能看见他，便能心满意足。
对了，符以恩要过来了，地板得收拾一下，不可以让他看见这团凌乱。
叶定怀将捡起马克杯的碎片扔至垃圾桶里，抽出桌上的面纸擦拭地上未干的水渍，最后又将椅子扶正，不过缺了一脚的椅子怎么都站不稳，他无计可施只好把椅子靠在墙上。
半小时后，符以恩提着一袋食物过来，他发现还有六罐啤酒。
「今天遇到不错的客户，看过我设计的网站后一点不罗唆，连他们的包装设计一并交给我们负责，结果之伶很高兴，决定明天再进公司讨论。」他们每回见完客户都马上赶回公司商讨该如何满足客户的需求，难得遇上好客人当然可以稍微轻松。
「你也很高兴？」
「没错，毕竟很少碰见这么豪爽的客人，我在这一行很久了，看过太多锱铢必较的人，即使有不太在乎的也会在价格上面讨论很久，所以难得遇见那么好的客人，我的确很高兴。」看见叶定怀把酒拿出来，他顺道解释：「不过这酒不是我买的，是之伶硬塞给我的，因为我想早点回来，她逼我得喝六罐。」
「之伶？」他注意符以恩提了两遍。
「她是我学姊，现在是我老板，人很好又很照顾我，如果不是她，我工作不可能这么自由。我买了两个便当，你先挑，还有一些小吃。」
叶定怀没有挑，直接拿上面的便当，符以恩已经饿了，立刻打开便当低头吃。
屋子里很安静，一如往常，叶定怀今天却觉得太安静，迳自打开电视，他只希望能有其他声音冲淡自己内心涌上的莫名情绪。
难得叶定怀会主动打开电视，符以恩不免看了他一眼，这才注意他似乎心情不佳，同时他发现对面的那张椅子怎么歪歪地靠着墙壁。「椅子怎么了？」
「它自己跌倒了。」叶定怀连头也不抬地回答。
符以恩忍不住一笑，尔后想到什么继而开门走出去。
叶定怀怔住了，过了一会儿等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后，火大地把手上的便当往地上一扔，饭菜瞬间散落一地，连电视萤幕也受到波及，就在他要转身离开之际，终于回来的符以恩喊住他。
看见凌乱的地板，他不太高兴。「定怀，请问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便当也长了翅膀？」
叶定怀回身想发飙却在瞥见符以恩抱在手上的枕头棉被后，乍然形成的怒火立即烟消云散，原来他并没有走。「我以为你……」生气了。「走了。」
「我如果要回去会跟你说，现在，请你说明你究竟在气什么？」他是好说话，但不喜欢叶定怀随意发脾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能够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