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胶着的滋味似甜蜜的焦糖在齿颊内留香，似浓醇的咖啡在舌尖上滚动，更似一坛陈年老酒暖了冰冷身体所带来的后劲令他摇摇欲坠、神魂颠倒，禁不住一吻再吻。
这男人就似鸦片，让他上瘾。
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一脸防备地望着走进来的陌生男人。
符以华看见叶定怀的动作也愣了一下，不过长年训练有素的冷静个性并不会立刻做出过于夸张的反应，他只是拧着眉心瞪着那个亲吻了弟弟的陌生男人。
他是谁？两人的心中同时冒出这个疑问。
「你是谁？」叶定怀率先发问，不过内心对于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庞隐约有猜测。
「我是以恩的大哥，你……」质问的声音刚吐出，符以华随即想到一个人。「该不会是叶定怀吧？」
果然是以恩的大哥，叶定怀马上收起防备，并且唤醒符以恩。「以恩，醒醒，你大哥来了。」
「大哥……大哥？」符以恩隔了一会儿才真正清醒，确定眼前的确是大哥后，连忙站起来。「大哥，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这是姑姑自己做的泡菜还有甜酒酿，爸要我送来。」符以华的视线始终落在弟弟身后的叶定怀脸上。
「谢谢。」符以恩接过大哥手上的东西，转身放好便说：「大哥，他是定怀，现在跟我住在一起。」
「大哥，好久不见。」叶定怀有礼地打招呼。
符以华听见叶定怀和弟弟住在一起，错愕的表情立刻难以掩饰。「为什么你们会住在一起？」基于刚才所看见的那一幕，他决心非弄清楚来龙去脉不可。
「定怀还需要有人照顾，阿姨不太方便，我想房子很大就让他住进来了。」符以恩简略解释。「而且有定怀帮忙，我可以更专心工作。」他希望能让大哥对定怀有个好印象。
「那也用不着住在一起，附近租一间房子不是也可以。」符以华非常冷静地分析，而且他脑子正在盘算该怎么问比较恰当，毕竟那一幕对他来说算是惊世骇俗了。
「定怀现在没有工作，房租会是个问题，我刚才也说了这房子很大，多住一个人没问题。」
这算是他们的家务事，叶定怀并没有介入，静静步入厨房去料理今天的晚餐，或许手艺还不太好，简单的三菜一汤已经难不倒他。
客厅顿时剩下他们兄弟两人，符以华随即把人拉到阳台上要彻底问清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介入未免太深了吧？他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再和他扯上关连？」
「大哥，我说过定怀永远是我弟弟，只要他需要，我会照顾他一辈子。」
符以华完全不能理解弟弟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他也动怒了，忍不住提高音量。「我晓得你对于当时你人也在百货公司附近却不知道他失踪而耿耿于怀，但你终究不是犯人根本用不着一直背着这个责任。以恩，那不是你的错！」
「大哥，那是我的错。」往事重提，他的心又一紧。
「我就跟你说了……」符以华因为弟弟关上落地窗的动作而停顿。
符以恩确定屋子里的人不会听见接下来自己即将要坦白的话后才迎上大哥想要得到答案的眸子。
「真的是我的错——当时我就在百货公司附近。那天，我和同学约好要去看电影，同学还没到，我先去百货公司买东西，出来的时候，定怀可能是看见我了才会下车，他喊了我两声，我回头看见是他，结果立刻转身加快步伐，后来又听见他再喊一次，这次连头也没有回……就因为我对他的厌恶，结果让他被绑架了……这整整十二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必须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因为我非常清楚如果当时能够回头的话，定怀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这完全是我的错，我难辞其咎。」
十二年了，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因为身心皆受到痛苦的煎熬，甚至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他只能满心祈求定怀平安无事。
符以华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半天无法说出一个字，因为这根本出乎他意料之外，原来还有众人不知情的这件事实。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赎罪，只要对他好的我什么都会做。」
「包括……跟他在一起吗？」符以华见弟弟满脸困惑，便把一进门就看见的那幕对他说。「你知道他趁你睡着的时候亲了你吗？」
符以恩错愕几秒随即解释道：「我想那只是暂时的情况，定怀只是还不能分辨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过阵子他就会明白了。」只是没人知道过阵子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