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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我如梦浮生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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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想,那就算了吧,反正也只是屁股受了点伤,也不重,过几天就好了。虽然体育课让他很痛苦,可初三大家都在复习准备中考,体育课上的很少,也可以赖在教室里复习的。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呢?这些二世祖他又惹不起。

  他本来还还怕传出去会被人笑话,后来发觉学校没人知道这件事——大概也不是没人知道,只是没人敢说。这些人在学校集会的时候都敢动手打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坏呢,谁不忌惮他们三分?

  他默默地等着这件事被时间的橡皮擦擦去,可任啸徐却不想放它走的样子。事情没过多久,顾家臣就在他的寝室碰到了任啸徐。

  那天是他打水回来,寝室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床在下铺,任啸徐就坐在他的床上。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他有点记不清了。任啸徐那段时间特别急,像吃了药一样。虽说人小,没什么体力,他却还是能把顾家臣整的很累很累。

  顾家臣就记得那天寝室的铁架床被他们摇得哗哗直响,顾家臣心里害怕有人来看见了,却也没个人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任啸徐提前都赶走了还是怎样。

  他记得他的水瓶就放在床边,任啸徐把水瓶碰倒了,热水流了一地,幸好没烫到谁。蒸汽就那样从地板上腾起,包裹在他满是汗水的肌肤上。那种感觉太混乱了,既有蒸汽和身体的热,又有水分蒸发的凉,下身又是撕裂一般的痛,又是触电一般的快感。

  顾家臣捧着头,觉得自己忽而天堂,忽而地狱,徘徊游走,痛兮快兮。

  他记得那天下午他没有去上课,因为他起不来了。还是任啸徐去帮他请了个假,他也不知道任啸徐是怎么请的。

  后来这种事就越来越多,任啸徐整天来找他,搞的像谈恋爱一样。顾家臣也被带着经历了游击战的紧张刺激,校园里那些情侣常去的隐蔽区域他几乎都去遍了。只不过像他这个年纪的别的小孩子谈情说爱大都是谈谈心、拉拉手,最多亲亲嘴,可是他们却总是直捣黄龙,每次都干那最羞于启齿的事情。

  他一直觉得任啸徐是把他当个玩物带在身边的。他还能怎么想呢?他这样的身份,怎么想不是僭越?玩物就玩物吧,起码跟在任啸徐身边,他还能开开眼,见识见识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生活。自己平日里就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都快读成个书呆子了,大约一辈子也没办法见到这些场景。

  什么时候起他觉得他和任啸徐是“恋人”的关系了呢?哦,对了,大概是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季泽同突然开始叫他“任二少奶奶”。那个时候他才真正开始觉得自己和任啸徐大概是在谈恋爱。

  时间过得真快啊。

第12章

  时光如水,白驹过隙,一晃就是八年过去了。

  闹了这么一场,顾家臣有些累,他的衣服被抓得皱皱的不像话,得拿下来熨。

  顾家臣把外套扔在一边,去了领带,松了领口,坐在床边揉着肩膀。他给推了一把,撞在茶几上,肋下一阵阵生疼。头发被人揪过的地方像被削去一块皮一样,跳一跳的刺痛,身上还有些别的伤,只是现在浑身都疼,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哪儿受伤了。打架的时候一心只在白墨沙和季泽同身上,也没留心到底被人打了哪里。

  任啸徐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顾家臣起身去浴室冲了脸脚,也懒得洗澡了,就光着脚爬上床去。

  他揉着伤处,嘴里忍不住发出倒抽凉气的“嘶嘶”声。

  任啸徐听了,便从窗口走过来撩他的衣服,问他伤了哪儿。两个指头把揉得皱皱的衬衫掀起来,就看见顾家臣肋下一片青紫,肿起来一大片,触目惊心。任啸徐看了大皱眉头,起身去翻箱子找药来擦。

  顾家臣看到那伤痕,心里也是担心,不知道有没有撞坏骨头?断了骨头应该更痛吧!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哪个内脏呢?会不会睡到半夜的时候吐血?

  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的心里乱糟糟的。

  任啸徐单膝曲在地上,把云南白药往他伤口上喷。又给他拿过一套睡衣来让他换上。顾家臣脱了衬衫和外裤,发现膝盖上也是一片青紫。看来受伤的地方真不少,明天上过庭之后是不是去医院看一看?

  真丝的衣服穿在身上一阵滑腻。任啸徐早看到他膝盖的伤,叫他挽起裤腿来给他上药,喷了药就拿手掌的肉给他轻轻按揉着。

  伤处有些疼,任啸徐的手掌极暖,掌底的肉像女子一般细嫩。他一边低头揉着,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哥快回来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如梦如幻,像山谷深处飘来的回音,缓缓围绕在顾家臣耳边。顾家臣愣住了,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不到任啸徐掌心的温度。

  他也许是有些错愕的,但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记忆要从心底腾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任啸徐的声音那么温柔,动作那么轻缓,顾家臣觉得好舒服,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依稀记得那是中考过后的一个下午,任啸徐带他去了大剧院。夏日的阳光从窗户洒进后台,碎了一地。季泽同一身戏服蜷缩在躺椅上,阳光照在他的背,像极了一只困倦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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