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如梦浮生_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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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臣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收紧大腿的肌肉,那力道施加在任啸徐的腰上,竟让他激动到颤抖。

  “行啊……敢火上浇油。一会儿你别哭!”任啸徐捏着他的下巴狠狠说。

  于是他们重重地接吻,浓厚的,粘滞的,几乎要把唇瓣揉碎的力度。顾家臣的嘴唇鲜红欲滴,不多时就热的像沾了辣椒一般,只能依靠爱人口中的汁液来缓解那样的灼痛。

  渴求,渴求……永不停歇。

  在顾家臣的父母家里,他们不好用套子,任啸徐带了一支KY,却是有香味的,很浓烈的香气。顾家臣忍着火烧火燎的焦急,摇着头说,这不行,这……味道太重了,不好解释。

  他把手伸出去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检,终于找到一瓶擦手用的凡士林。巴掌大的管状膏体,任啸徐拧开,手指一挤,就把那一堆透明质的淡黄色亮晶晶的膏体悉数挤在手心里。

  膏体触手生温,任啸徐的手指在顾家臣里面慢慢开拓,顾家臣咬着下唇呻吟,一副很受不了的模样,被分开的双腿颤抖着,颇有不胜之状。任啸徐转动手指,在敏感带上一点,顾家臣猛地颤动了一下,呻吟夹杂着湿热的呼吸钻到任啸徐耳朵里。

  任啸徐猛地把顾家臣抱起,两只手掐着他腰,缓慢地嵌入。很深,很深。顾家臣向后仰着脖子,像骄傲的白天鹅,发尖的汗珠像雨一样挥洒。

  任啸徐今天特别来劲儿,不多时已经换了好几个体位。被子也被踢开,枕头不知去向。顾家臣趴在床边一边承受一边讨饶,被干得七荤八素之中,还抽空感叹了一下,老太爷真是帮了很大的忙。还好是大年夜,焰火满天,那声音把他们所有的呻吟都淹没了。所有的声音……满含欲望的呼喊,激烈的碰撞,火热的纠缠,床的吱呀……

  于是顾家臣也用不着压抑自己,他紧紧地搂着任啸徐的脖子,放声地哭喊求饶,每一句话说完的时候,都会迎来任啸徐更用力的冲撞。

  “啊……啊,啸……徐,啊!呃……”叫喊中顾家臣尝到唇边一丝咸味,是任啸徐的汗水不小心滴落在他的嘴唇上。

  海明威说,当你和真心相爱的人做爱的时候,能够看到地平线在移动。

  快感累积的时候顾家臣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天地间是一片模糊的奇异的色彩,像烟花,斑斓绚丽,透着晕眩。房间里的节能灯发出白白的光,金色的绸子窗帘遮住窗户,只留下最顶上的一小条缝隙,能够看到窗外绚烂的烟花。顾家臣觉得自己就好像那烟花,被炙热的火焰引燃,接着强大的爆发力冲上天空,绽开漫天的金雨流星,那样的耀眼和繁华……最激动的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所有感官放空,灵魂近乎虚无。

  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吧……顾家臣想。不管多么美好的烟火,不管多么美好的爱情……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所以,在能够抓住的时候,就要尽力地去抓住它。

  尽力地,抓住面前这个人。

  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来抱怨以前的自己不懂珍惜。

  完事之后两个人都虚脱了。浑身透湿,像刚刚从暴雨里跑回来一样。顾家臣瘫倒在任啸徐怀里微弱地喘息,任啸徐用手指宠溺地划过他的下巴,说:“你今天……很浪啊。”

  顾家臣喘着气,抬手指了指天空。

  震天的烟花,单独的房间,饱满的情欲。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浪,更待何时?

  任啸徐于是温柔地笑。胡乱地抓过一件衣服擦干净身体,把枕头和被子找回来,两人相拥而眠。

  很久以后顾家臣回忆起来,这个晚上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晚上了。那一夜他和他心爱的男人在床第厮磨纠缠,鱼水之欢,尽兴恩爱,最后相拥睡去。爸爸妈妈在隔壁的房间休息,看电视,气氛安静和美。妹妹在她的房间翻看男朋友的照片,尽力思考怎么样劝自己的男人能够把脾气放柔和一点,想让自己沉静的个性影响那个男人……

  每个人都那么幸福,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徜徉,时光从容地流过,没有惊起一丝波澜,命运的小鸟乖乖呆在河滩,觅食,呷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家臣觉得他永远,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时候的满天烟火。

  再后来,却是再也不敢回想。那天晚上打牌的时候,他对妹妹说的那句“赌场得意情场失意”,成为了他心中无法根除的梦魇。诅咒一般地回荡在他的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命运是个婊子,我们能做的最好的,大概就是玩弄它,然后抛弃它。可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那时候他多么理直气壮地跟任啸徐说,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可是,谁知道呢?

  大年初一是任氏宗庙的祭祀。说是宗庙,其实就是祖宗灵位集合在一个桌子上,有点像是祠堂,修在一所公墓的旁边,很大很大的一片坟冢,是任家的祖坟,后面立着的一个亭子,就是供奉牌位的地方。

  初一早上八点钟就要开始祭祀,任氏嫡系子孙必须到场。任啸怀祭祀之后就会上飞机回香港。任啸徐早上七点多就醒了,拉着顾家臣要带他一起去。酣战一夜,顾家臣浑身乏力,是杀了他也起不来的,可任啸徐不依,他说他一定要带顾家臣一起去。这是新媳妇都没办法参加的典礼,任氏的媳妇当中,只有诞有子嗣、结婚超过10年,对任氏有台前或者幕后的巨大贡献的女人,才能参加。

  顾家臣听了就直挺挺地坐起来了,让任啸徐想起那句古诗叫做“垂死病中惊坐起”。顾家臣有点激动,握住任啸徐的手说:“那……我怎么能去呢?”

  任啸徐看着他,半天,占了天大便宜似的笑了,说:“因为……你是男的啊。”

  顾家臣刚睡醒,脑子不清楚,半晌没回过味儿来,任啸徐把他拉在怀里,低低地笑着说:“就那么想给我当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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