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起来了。」尼克说。
「再想一想。」
「是真的。」
「你有足够时间，我暂时不会开枪。」
「我真的不知道。」尼克吸着气，紧皱着眉，冷汗淌过鼻梁，一滴滴落在沙发罩上。他痛苦的表情显示出并没有说谎，而且根本没有撒谎的理由。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突然而至的响声，让已平静下来的室内重新变得危机四伏。
「尼克，快开门，我带了一个大旅行袋，来帮帮我。」
枪口在脑袋后面动了一下，男人问：「外面是谁？」
「我的朋友，他今晚要住在这里。」
「去告诉他，今晚的节目取消了，如果你不希望把你的朋友也卷进来的话。」他移开了枪。
尼克动作迟缓地从沙发上起来，周围到处是打斗留下的痕迹，Agro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慢慢走到门边，男人就躲进墙壁的阴影里，他的意图变得明晰起来。
他是个亡命之徒。一个习惯杀人，活在血腥世界的人。
尼克伸手擦掉脸上的冷汗，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一副脸色苍白、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打开门，看到艾勒活力十足、精力充沛的笑脸。
「老弟，你睡过头了。」艾勒拖着一个特大的旅行袋站在外面，右臂靠着门框，像个花花公子一样打招呼。「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我的胃。」
「我忘了，被那个疯子撞伤的地方。」艾勒拖着行李准备挤进来，但是尼克把门挡住了。
「很抱歉，艾勒，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
「我买了六罐啤酒，我们可以通宵看球赛。」
「今晚不行。」
「为什么不行？」艾勒觉得很奇怪，尼克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很差很疲惫，并且没精神。「你生病了？」
「没有。」
「那么是凯西来了？要是她来了，我肯定得走。」艾勒耸了下肩，目光越过尼克的肩膀往里面看，「所有女人都不喜欢男朋友和狐朋狗友鬼混，我很理解这一点。我们的飞线先生没出来迎接我，这个见利忘义的小家伙，也开始对未来的女主人摇尾巴了。凯西在里面吗？」
「凯西和我分手了。」尼克说，声音中不无遗憾。
「什么？」艾勒显得有些吃惊。
「是她提出来的。」
艾勒不知所措地抓了一下头发：「这个笑话不怎么样，换个别的，别开这种没意思的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们分手了。凯西怀了别人的孩子，三个月，我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得很对，我不关心她。对不起，今天我心情不好，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吗？」
——快走，伙计，不然你就危险了。
「好吧。」艾勒从旅行袋中拿出一捆啤酒说，「失恋男人的必备品，别难过。」
他拍了一下尼克的肩膀，而尼克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