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打开前车门，坐在麦克身边。他系上安全带，对邻座微微一笑。
「我喜欢这种旅途，想想看，当初你多有意思。」
「当初这个词听起来挺不对劲。」麦克发动了汽车。
「当初你还揍过我，记得吗？」
「要是你现在想重温旧梦，我可以效劳。」
艾伦笑起来。」开玩笑的，你比当初有意思多了。」他忽然又回过头问利奥，「听说你杀了雷根·锡德？」
「有这种可能。」
「你为什么不能肯定？」
「我有一种直觉。」利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他并没有死。」
这种感觉日渐强烈，「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因为年幼时的种种经历而神化，即使亲手射出子弹，也无法肯定或者说相信他已经死了。
艾伦找出一副墨镜戴上，深色的镜片遮住了他的蓝眼睛。
「这也难怪，大人物总是有很多替身。」他说，「你和露比一定能谈得来，他也怀疑雷根·锡德没有死。」
「你不应该说他怀疑。」麦克指出他的漏洞，「这是事实，露比已经确认了。」
「说实话，我真想看他出一次错，只要一次就行了。」
「所以你就一直故意给他制造麻烦。」
「我并没有给他制造麻烦。」艾伦说，「而是给他娱乐，最近他笑得越来越少。」
「这么说他还得感谢你了？」麦克不以为然，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不过假设一下。如果雷根·锡德死了，家族必定有一番大动作，清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收买人心，新领袖会很乐于给你一个逃亡的机会。」
利奥看着车窗外，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麦克说：「但也有可能，他会用为前任领袖复仇作为借口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有可能。」艾伦说，「似乎什么都有可能。身为一个聪明人我们难免会想得太多。要是动物就不会这么麻烦。」
「难道你还有想做动物的时候？」
「偶尔会想想。靠本能生存好像也不赖。」
麦克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后视镜，后座上的人一直默不作声。他很希望利奥或尼克能说点什么，可是不管如何开玩笑，车里的气氛始终是死气沉沉的。
车子经过一阵颠簸，躺在尼克怀里Agro忽然发出一声低呜，从毯子底下探出头。
尼克伸手摸摸它：「感觉怎么样？好孩子。」
Agro抬起头，用友爱的目光望着他。尼克握着利奥的手，把他的手放在Agro的脑袋上。
「好好躺着。」他说，然后让利奥的手在爱犬头部轻轻摩挲，「别跟自己过不去。」
利奥的手指勾住了他，他们同时轻抚那柔软的皮毛，相视一笑。
艾伦也露出微笑，手指往鼻梁上推了一下墨镜，很自然地掩饰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