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卖花吗?我这里有血红的玫瑰,有洁白的百合…”一个梳着羊角小辫的姑娘,不失时机地来到了我的眼前。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除去回家的车费,只剩下了一张十元的钞票。
我思索了片刻,对小姑娘说:“好,那就买朵百合吧。”我二月柳絮知道,送玫瑰要九十九朵,可我囊中羞涩啊。
“先生,你真是个成熟的男人。听俺娘说,现在毛头小伙儿送玫瑰,成熟的男士送百合。祝你们百年好合!”小姑娘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地好听。她,多么善解人意啊。
(她,多么知道我囊中羞涩啊。)望着小姑娘天真烂漫的身影,渐渐远去,我又想起了小姑娘说的“你们”我是谁?她,是不是水中月?我抬眼望着四周,一个月儿的人影,都没有。
水中月,这个死东西。你在哪儿?我和你约会的时间到了,可还迟迟不见你妩媚的身姿。你还是像在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学院时那样,总是在出操的哨声发出后,才姗然来迟吗?我捧着刚买来的百合,伫立在“真心河”畔。突然,我感觉后背,被人温柔地一推,我就连人带花飘进了水里。
***不知何时,杨柳婆娑从只能盛下两枚屁股的条石上,站了起来。我扭头看不到我的情人杨柳婆娑,就猛地窜到了条石上。
杨柳婆娑看着在石头上左摇右晃的我,就像水中月一样故伎重演,轻轻地向前推了我一把。站在石头上的我,就跳起了野思坡的“竹竿舞”杨柳婆娑嘻嘻地笑着:“二月柳絮,看,前面就是‘真心河’。”
***望着袅娜飘来的杨柳婆娑,我想:昨晚,我差点没有掉进瀑布脚下的河水里,今晚,可得加个小心了。
这时,几个身穿古装的窈窕女子,从我身边轻轻滑过。我活力四射的目光,伫立在她们的秀发上。她们的头发,很是新奇。脑顶的前面,高高蓬起,后面则用红头绳扎成圆形长髻。
长髻形如弯弓,又似水中明月。带头的女子,秀发上还别着一枚扁簪,扁簪身长七八寸,银色质地,上面饰以马兰花。马兰花的茎上,趴着蛇蝎、蜘蛛、蟾蜍、蜈蚣、壁虎的图形。这就是人们俗称的“五毒花”
望着“五毒花”我就想起了我的“爱情试剂”如果,采这“五毒花”作我的研制原料,可真是个不错的创意啊。杨柳婆娑矗立在我的眼前,挡住了“五毒花”们的芳姿:“二月柳絮,你傻了呀?”
我从遥远的遐思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杨柳婆娑,我可爱的人儿,我在想…在想我的‘爱情试剂’呢。”杨柳婆娑没有揭穿我的“美丽谎言”只是说:“还是接着昨晚的‘真心河’吧。”
我会心一笑,开始了我那悲壮而精彩的故事。那个精彩压过悲壮的故事,是从站在我背后的人,把我推进“真心河”的那一刻,而使我更加悲壮的。虽然我二月柳絮生长在水乡,熟悉水的温柔中隐藏着不羁的性情。
但是,由于长期倾心于爱情试剂的研究,我已有好长时间,不在水里潇洒飘逸了。今天,我要玩个痛快。今天,我要把看家本领,一个不剩地拿出来。表演完毕,我才鲤鱼打滚,四脚朝天地在河面上漂流。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我高声说:“今晚的月儿,可真圆啊。”
“扑通”一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跳入了“真心河”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从女子的双脚上,骤然乍起来,一直“乍”到了她诱人的腰际。霎时,一双洁白如藕的大腿,就横空出世了。
迷人的大腿,与水面上的波光粼粼,交相辉映起来。女子腰肢上的比基尼,在波光如镜的水面上,也变得更加灿烂多彩。但是,真是遗憾,我还没看清那女子的面部,她就沉入了水里。正在我神色迷离之际,一条母“鲨鱼”猛扑到了我的身后。我兴奋而惊诧地喊:“水中月!”女子惊诧而兴奋地喊“眼病大王!”
一刹那,我和水中月就像两条金鱼…刚从水缸中解冻的小金鱼,不约而同地把各自的脑袋,露出水面,接着,又贪得无厌地露出了上半身。
啧啧,真没想到,我和水中月的这次约会,竟是在“真心河”的水里。胆大妄为的水中月,再次沉入河底。稍顷,又跃出水面,直冲蓝天。
在这个优美而难得的瞬间,她那洁白的连衣裙,却没有乍起,而是紧紧贴在了主人的身上。水中月的胴体,就像退去了包皮的水蛇,晶莹透亮地摇撼着我的双眼。
我猛然想起来了:此时此刻,美丽的省城,美丽的女子们,正在流行裸穿。“裸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光屁股,而是里边一丝不挂,只在外面罩上一件风衣或长裙。
那个我几年前就想看到的秘密,终于一览无余了。水中月沉在河底,像在寻找她过去失去的东西。
她那经过秀水的撩拨,愈加挺拔俊俏的乳房,她那经过小鱼的挑逗,愈加妩媚妖冶的乳峰,却亲切逼真地印在了我二月柳絮的脑海里。我找不到水中月,便忘情地叫着:“水中月,你个贼东西。为什么把大王推到了水里?”
水中月浮出水面,微笑着狡辩:“大王,你不是想捞到水中月吗?俺也在水里啊。”说完,水中月再次沉入了河底。好像那光滑碧绿的河底,就是她美丽的家。我坚定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二月柳絮,你真是个“捕鱼”能手。
美人鱼就在水下,快啊!快捕啊!当水中月再次浮出水面,正要“飞天”的时候,我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温乎乎的身体。现在,我二月柳絮,终于如愿以偿了。美丽多姿的水中月,终于投向了“人民子弟”的怀抱。望着我怀里的月儿,我简直目不暇接。我的目光,先是停留在那丰腴而起伏的胸脯上,欣赏着双乳峰的摇曳。
接着,滑到了那一马平川的小腹,在那肚脐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滑到了她的水蛇腰,在隐秘的草丛上,停留了约有一袋烟的功夫。最后,又望着那圆润如玉的双腿发呆。水中月光滑透亮的玉体,竟使我想起了生机勃勃的春天。
特别是那小草掩映的美穴,使我梦幻般地走进了家乡的鸟巢。我又想:我是一条鲸鱼,我要把水中月,连同“真心河”一起,吞进自己博大的肚子里。于是,我抱着水淋淋的水中月,向我的旅馆走去。
在大街上,饭后散步的人们,纷纷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以为,我就是勇救痴情落水女子的大英雄,我就是见义勇为的好少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水中月弄醒,搂着她光光的身子,给她指点钓到那个副省长的灵丹妙计。当然了,我的妙计,是不露声色地让我的情人水中月,远离那个他妈的狗屁副省长。
这事儿,只有我二月柳絮知道。可爱的水中月,一直蒙在鼓里。什么?你说我卑鄙?这不是卑鄙,这是儒将风度。这个灵丹妙计,表面上,是让她博得那个秃驴的欢心。实际上,是切断水中月和“秃驴”
之间飘动的红丝带。你不卑鄙点行吗?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另攀高枝老枝吗?正在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时,我的破手机,不怀好意地骤然响起。无线电波的那头,是小哥德巴赫急急的声音:“眼病大王,我那口子…小霞客出事了。”
我当然知道,小哥德巴赫和妻子的冷战,使小霞客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想与小哥德巴赫分手,可又怕离婚后,人们戳脊梁骨。思来想去,她感到还是没有解脱的办法。
一个偶然的事件,使深处沟壑的小霞客,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当时,媒体上正在炒作沙漠探险。
小霞客咬咬牙,决定孤身一人,穿越库布齐大沙漠。这事儿,我二月柳絮也是知道的。因为小霞客临行时,曾在火车站向我告别,说她要去“响沙湾”
库布齐大沙漠,地处内蒙古伊克昭盟北部,黄河以南,绵延400公里,总面积16756平方公里,是我国第七大沙漠。
“库布齐”为蒙语,意思是“弓上的弦”“弓”就是弯弯曲曲的黄河,最著名的“银肯响沙”就在那里。它面对滔滔川水,背倚茫茫沙漠,处于背风坡,形似月牙。当地人叫它“响沙湾”
“响沙湾”的沙子,真是富有灵性。只要受到外界的撞击,或脚踏、或以物敲打,它都会发出雄浑而奇妙的声音。那“空空”的声音,陪伴着人的一举一动。
人走声起,人停声止。因此,人们给此处的沙子,起了个美丽动听的名字…“会唱歌的沙子”小霞客是半个月前,奔赴“会唱歌的沙子”的。
但是,直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她还没有回来。小哥德巴赫与那个叫“飞来飞去”的女子, 整天鬼混在一起,要不是我向小哥德巴赫打去电话,打听他妻子小霞客旅途的见闻,他险些忘了小霞客的存在。
小哥德巴赫感到问题棘手,慌忙与当地探险队联系,看是不是知晓小霞客的行踪。可是,探险队经过分析后,得出了小霞客已经失踪的结论。
失去了美丽的小霞客,小哥德巴赫才感觉到妻子的珍贵。他发疯似的在“响沙湾”奔跑,高喊着小霞客的名字。可是,逝者如斯。
美丽诱人的响沙湾,神秘诡异的响沙湾,给小哥德巴赫送来的,却是低低的呜咽。那就是原先响沙湾美丽动听的歌声啊。后来,神色灰暗的小哥德巴赫,终于站在了“响沙湾”的一处高地上。那是绵延数百里的沙丘上,一座新添的孤独坟茔。***
夜色变得阴暗,我的旅游胜地野思坡,却变得奇丽而迷蒙。远处灯火通明的帐篷里,传来的是爱伲族的“树叶吹歌”杨柳婆娑这个女人中的“极品”却小声地吟唱着《好人一生平安》。
***今晚,我和杨柳婆娑把我们共同的帐篷,搭在了流水潺潺的百里峡。仰卧在这个远离“情人菜”的帐篷里,我顿生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偎依在我身边的杨柳婆娑,也是。杨柳婆娑白皙的脸庞,变得愈加神秘。我扭转头,抚摸着她的脸蛋说:“杨柳婆娑,我难舍难分的人儿。
这个水中月,在你来之前,整整让我牵挂了三年啊。”杨柳婆娑拉起我的手,深情地说:“二月柳絮哥,你的故事,开始吧。”
我的学友小诗仙,听说小羲之的案子,快结了,就去监狱探望她。虽然,小羲之让那个神通广大的款儿,给她请了最好的律师。但是,由于是重案在身,又是三条命案。所以,律师也无能为力。
这时,小羲之才感到自己死劫难逃,便整日以泪洗面。她忽有良心发现,觉得不是对不住那个命丧黄泉的举报人,而是自己的丈夫小诗仙。
在只有一扇小窗的监室内,小羲之想起了丈夫的好。当初,即将走出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学院大门的时候,正是由于二人共同的爱好,两人才走到了一起。
两人曾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两人曾在风霜雨雪中,相依相恋。他曾为她的书法,获得一次小小的奖励,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