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高三。明年考大学。」
「第一志愿是哪里？」
程涵偷偷瞄了少爷一眼，不知说出来会不会有点厚脸皮。
「说啊。」
「……T大。」
「T大啊——」段鸿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贼兮兮地看了老大一眼，「那不就是某人的母校嘛。打算选什么科系？」
「企业管理。」
「读管理好啊，将来还可以帮某人做事。」
程涵心中有点忐忑。希望少爷不会觉得他自不量力。
江谨行举起红酒杯，品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T大不是那么好考的。」
「我知道，我不会让少爷失望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期望？」
程涵脸色一白。
他知道少爷不是毒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还是不免被打击到了。
哎，实际点吧，程涵，难道你还巴望他对你说声加油吗？自己振作起来！
程涵悄悄挺起胸膛，「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考上！」
「好！有志气！」段鸿非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人的互动，继续笑眯眯地追问，「程涵，你和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涵心口一跳，呐呐地不知如何回答。
江谨行也不开口，好整以暇地喝着他的酒。
程涵自然是不敢说出实情的。江家千方百计地隐瞒，这么多年来外人从不知江老爷还有位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更不秀说他这位无名无分的孙子了。
今生想认祖归宗，怕是痴心妄想吧。
前世的他常常冀望能挤进江家的窄门，得到财富与地位，但他重活一世，再也不想那些虚名，他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抬头挺胸做人，赢得心上人的爱与尊重。
回想和少爷每次相见虽然短暂，对方却总会让他感受到不经意的温柔，程涵的心底就一片柔软。
他扶起被毒打得奄奄一息的自己……
他给被泼了一桶冷水的自己一条手帕……
他命令佣人帮他捡起散落一地的钞票……
他踹了欺负他的儿子一脚……
「……少爷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力量。」
直到空气突然凝结，程涵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不是，我……我……」
啊啊啊！让我死了吧！我怎么会不小心说出内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