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谦想了一会儿说：「一座坟墓里。」
「……真省事，他连送葬队都省了，」魏七感叹道。「他是故意的吗？」
「他说那个坟墓是为我准备的，」魏笑谦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结果他自己躺了进去。」
他富有修养，如同一个谦谦君子。
魏七发现不少女孩正看向这边。大概是打算请笑谦少爷喝一杯，不可否认，这个人还挺有吸引力的。不过在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后，她们是不是还会这么打算呢？
「他的选择是对的，」魏七将调好的酒放到一边的吧台上，等待服务生取走。「只是没人为他写悼词和墓志铭。」
「他写了，」魏笑谦很肯定地回答，「他还读给我听了。」
「是什么？」魏七好奇地问，甚至停下手上的动作。
「具体我忘了，反正是地狱的领路人什么的，哈，那家伙挺有文采的。」
他形容得很对，笑谦少爷真的是他死亡的领路人，可惜躺在那个坟墓里的是他自己。
「他还说了什么？」
魏笑谦努力回忆，虽然是不久前才刚刚发生的事，但没往心里搁的事，要想起来总要费些工夫。「他说被追杀很难受，他必须做个了结——」
魏七忽然想起魏大的话，她说一辈子生活在被追杀的阴影里——被笑谦少爷亲自追杀的确是很抑郁的事，他很能理解那位死者的心情——他没办法再这样活下去，那种无所不在的死亡阴影会把他逼疯。
「其实……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退休？」魏七忽然问，为免有探听机密的嫌疑，他迅速补充，「你知道，这份工作虽然很赚钱，但相对的，它很危险。」
「我还没有想过……」魏笑谦拿着酒杯认真思考，过了半晌才回答，「你知道我不喜欢像笑语一样待在幕后，杀人是件很刺激的事，它让我觉得……我活着，」他琢磨一下措辞，「危险能带来某种快感，我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因此丢了命，」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举了举酒杯，「可我总对自己说，人难免一死，但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
真是一句鼓舞人心的话。
「当然……」魏笑谦犹豫一下，仿佛在衡量得失，「你知道在那段日子里，我停止了这种活动。」
「是不是觉得损失很大？」魏七忽然打断他的话，避免话题往更阴郁的方向发展，那会让他呼吸不了。
魏笑谦定定的看着他，没有一丝迟疑的强调，「如果事情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那么做。」
魏七想打断他的话，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仿佛有种魔法，深情又让人战栗。所以他只能让魏笑谦把话说下去，「你也能给我这种感觉——也许我没必要拿命去冒险。」
这算是表白了吧，魏七想。
「和我在一块，你还是得付钱给我。」他淡淡地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魏笑谦难得幽默的回敬一句，「所以我现在正在赚钱啊。」
我可不用那么贵。魏七的目光停留在魏笑谦手中的那杯鸡尾酒上。
它已经被喝了一半，还有一点盘旋在杯底。
No Name，听起来多少有些令人伤感。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