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集泉穴是人身背脊第十七节与第十八节的交汇之处。这一压之下可是一阵刺痛,这突如其来的刺痛,使得李莫愁不由白主地腰脊一挺。
这一挺之下上见然带动得原来滞阻在阴维之前的那股真力,猛地一冲,突破禁制,直入任脉。这一突破,她体内真力立时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四肢百骸二力灌注。
旧力虽竭,新力又生,李莫愁双腿凌空虚踢,又自一冲丈余,直上扁舟,顺势疾扑那徐少棠。***绛儿亦堪堪落到那扁舟边沿,又惊又喜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李莫愁急切抢攻。
同时吼道:“师门禁令,莫留活口!”绛儿知道这是与师门有不解之解之渊源的鄱阳王门下,绝不容有半点悲悯容情。立即施杀手上招“寒蝉移枝”将徐少棠左掌引出空门“朱雀引啭”力劈他的面门。
徐少棠惊慌中横臂架开,大叫道:“来人可是燕子矶栖凤庄门下?”李莫愁更不吭声“飞砂走石”直击左胁。
徐少棠又叫:“我是鄱阳王门下,来人住手!”绛儿拚命抢攻“大雨倾盆”十指与椽遍袭他面门诸穴,一面骂道:“鄱阳王有你这样的门下,可见连他本人都该死。”谁知那徐少棠虽在重伤之下,仍能勉力化解二人攻势,急切大吼:“还不住手,累及你栖凤庄全体,罪该万死!”
绛儿亦大吼:“反正先杀了你,以后的事以后再怠!?BR>鄱阳王武功上能处处反制她栖凤庄招式上徐少棠胯下之物虽被凌玉娇重创,却仍能从容化解二人联手攻势。李莫愁越打越心惊,一招“回风舞柳”扫他下腹,却被徐少棠识破先机似的,抢先一步反手拍在她背上。
这一掌正拍中她抱在身后的乞丐身上,那乞丐毫无武功,怎能承受他一追重逾千斤的一击?眼看乞丐就要口吐鲜血而亡,谁知在李莫愁极度焦急惊怒的一刹那,那阴维任脉交汇处又突地制痛。一股真力又莫名其妙地涌入,她有如神助似的一掌扫去的“回风舞柳”已然迅快无比地抢先击中徐少棠下腹。
砰地一声,徐少棠内腑几乎全部碎裂,口吐鲜血,跟枪后退,后面正是绛儿的一招“踏雪寻梅”一脚正踹在他的背心。
燕子矶绝招“回风舞柳”两手如柳之柔软舞摆,一波接一波地随风而至,砰砰连声,招招击中徐少棠胸腹一步步将他击得跟路后退。
最后终于颓然委地,又被绛儿飞起一脚,扫入水中。恶贼终于除去,凌玉娇重伤倒地中,惊见那乞丐竟然出现在眼前,惊喜交集,恍如隔世,伸出手去要拉他,却已奄奄一息,力竭昏倒,日中喃喃呼唤:“我没有对不起你…”绛儿心中一阵感动,竟掉下泪来。李莫愁亦不自禁,放下那乞丐,看着他紧紧将凌玉娇抱在怀中。
这乞丐状若痴呆,无悲无喜,却似能认出凌玉娇,能感受到凌玉娇的痴情,他只是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胸前。乌云密布,雷声隐隐滚动,似乎风雨欲来…绛儿望着天际,喃喃道:“凌玉娇好命苦…”
李莫愁亦长叹:“你我又好到那里去?”蓦地一声惊雷,绛儿却惊见凌玉娇似乎挣动了一下。
“她还没有死?”李一昊愁道:“她死不了啦!”绛儿道:“什么?”眼看就要大雨倾盆而下,李莫愁与绛儿直鸾栌窠考澳瞧蜇ざ急Ы列〉闹衽癜漳冢骸改憧芍腋詹盼谗崮芑魃蹦切焐偬模磕憧芍腋詹盼蚊挥械滤ィ渴撬 ?BR>绛儿不解:“什么?”
李莫愁道:“他上名其妙地压住我的集泉穴上莫名其妙打通了阴维与任脉!”绛儿惊喜:“真的?他…真是个怪物。”李莫愁叹道:“他真是个…宝贝。”向他望去。
只见他在搂住凌玉娇,费力地要将头拱进她的衣襟之内去。绛儿皱眉,一真搞不懂,他除了会跟女人…之外,他到底还会什么?“救人!”
李莫愁叹道:“如果你肯去助他一臂之力,他就能救!”“凌玉娇?”绛儿吓一跳:“助他一臂之力?我要怎么助她?”李莫愁叹道:“他手残足废,解不开她的裤带。”
外面仍在大雨滂沱,仍在春雷滚滚。凌玉娇在那乞丐的铁骑蹂躏之下,几番生死挣扎,几番死去活来。李莫愁仍能垂帘内视,静心打坐,调息运气,绛儿却被凌玉娇那种声声娇啼,辗转哀呜,弄得心神不宁。
她努力地闭住眼睛不去看,但她却无法闭住耳朵不去听。她自己也是过来人,她能刻骨铭心地体会他的勇猛,他的疯狂,她也能刻骨铭心地感受到凌玉娇的颤抖、惊悸。
仍在大雨滂沱,仍是春雷滚滚。幸而凌玉娇已经再无声息了。绛儿终于能偷偷睁眼瞧瞧。那凌玉娇已经如烂泥似的仰卧不动…那乞丐却枕着凌玉娇肚皮在呼呼大睡…绛儿轻叹口气,却听李莫愁轻声道:“注意看凌玉娇的顶门!”
绛儿一怔,开始注意凌玉娇,只见乞丐以头枕压她肚皮上,耳朵正好贴在她的肚脐,一手压地她的左乳房,另一手却被凌玉娇夹在两腿之间。
她二人这个姿势实在不雅,但是这却是个最有效的姿势,只见凌玉娇虽在熟睡中,却因那乞丐的怪异姿势相助,那凌玉娇在呼吸间,头顶门处,似有氲氲雾气。
绛儿大是疑惑,难道凌玉娇非但刚才的内伤已经痊愈,同时又能将内力练至道家所谓“重楼三聚”的境界了?难道这又是那乞丐在作怪?李莫愁又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有机会,尽可能跟他练练,必定受益无穷。”
绛儿一听“练”字,就不由得会想到跟他“肌肤之亲”不由得就面红耳赤起来,正在胡思乱想中,突听到舱外的江面上,一阵嘈杂,似有人在遥远处呼喝大喊:“喂,那船上有人么?赶快排过来检查!”绛儿一惊,见李莫愁仍是闭目静坐,相应不理,她也就不动了。
耳边传来各种声音,扁舟无人操纵,随波逐流…江涛拍击船身,一条快艇驶近之声,钩镰搭上扁舟,两船轻撞之声。
终于跳上两名锦衣制服的公差衙役,粗暴地掀帘而入,一见舱内竟有四人,不禁火大,厉喝道:“喂,你们都是死人哪!”
李莫愁仍是相应不理,绛儿只好继续不动。其中一名公差大怒,手中铁尺哗地像绛儿头顶砸去,李莫愁衣袖轻轻一挥,那公差如受重击,砰地撞破竹编舱壁,跌进江中。
余下这名公差大惊之余,又开始大吼大叫:“快来人呀,恶贼拒捕伤人!”他自己却只是一跃退出舱外,将手中钢刀舞得哗哗作响,一面吼叫更凶:“快来人呀!我捉到杀人凶手啦!”果然由四面八方,冲出数条快艇,艇上站满钢刀霍霍的公差衙役,将这条扁舟团团围住李莫愁这才站起身来,跨出舱篷。
那名挥舞钢刀的公差,吓得立刻翻身跳入江中,又浮出头来大叫:“是她,就是这妖道姑,灭门血案就是她!”李莫愁一瞪眼:“什么灭门血案?”
那公差已被同僚拉上了快艇,此时人多势众,胆气又壮:“就是金陵凌家…”突然凌玉娇惊叫着奔出:“你说什么?”
那快艇上一名衙役班头,立刻认出她来:“你是凌家大小姐,凌玉娇?”凌玉娇点点头,急切问道:“凌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那班头道:“昨夜雷雨交加,凌府竟被强徒侵入,满门屠杀…”
凌玉娇惨呼一声,腿软昏厥…金陵凌家是本地四大望族之一,建在玄武湖畔的凌氏家园,占地极广,此刻却是如临大敌般,被大批军勇衙役公差,团团封锁,阻止闲人出入。
正门进入,是一片宽广的广场,此时已排列了数十具白布覆盖的尸体,仍有衙役公差,不断地由里面各处,清理搜寻,不停地一具具尸体抬了出来,排列广场上。
凌玉娇坚持要回到血案现场来看,绛儿与李莫愁只好带着那乞丐,陪着她一起来。一进大门,那惨状就令凌玉娇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李莫愁一面扶住悲痛欲绝的凌玉娇,一面试探地问道:“想想看,你凌家可能与谁结了仇?”凌玉娇突然挣脱她,向内间冲去,大哭大叫道:“哥哥你在那里?”
一名挺拔英俊的青年将她拦住:“凌姑娘,你哥哥在这里!”他指的是停在广场正中的一列五具尸体中的第一具,一面扶她走过去,一面柔声道:“你千万要节哀顺变。”
那青年伸手掀开白布,果然是赫赫有名的金陵四少之一的凌少峰,也就是凌玉娇的哥哥凌玉娇伏尸痛哭,那青年道:“你嫂子及二房姨太,四个孩子,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