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与三位公子并未获得春姨传授这项绝技,只能心惊胆跳地担心着,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盯在薛无双脸上,留心注意她的变化。***
这薛无双其实是完全不知什么“吸星妖法”的,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她也完全莫名其妙,她听春姨说要对自己施行“搜魂手”惊慌失措,可惜开口已不能出声,只能瞪着无辜又惊恐的大眼睛向可人求助:她心里呐喊“可人姐救我!”
可人却急道:“你别再隐瞒了,你就承认了吧!”她又承认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呀!春姨的碧罗功毫无阻拦地“控”遍她的全身,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对她运功,畅行无阻,绝绝对对是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女孩。
但是也就一如可人第一次对她运功后的评语一样:如果不是完全不懂武功,就是已经高明到“不着皮相”如说完全不懂武功,那么金公子与青虹子的功力又到那里去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高明到不着皮相了。春姨长叹一声,正想收手,偶尔一窥之间,竟见那三个平日对她俯首贴耳,唯命是从的三位公子,都在紧紧地盯住她,眼神中充满嘲讽不屑,似乎等着看她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
春姨心中一寒,又悔又恨。她平日太宠爱他们了,她尽量教导他们文学武艺,她尽量培植他们的办事能力,甚至教会他们如何从这些懂得“妖女神功”的美女身上,吸取高明的内功。
如今他们都“羽翼已丰”是年轻美女太多?还是自己年老色衰,这三个公子已渐渐露出“不驯”之色,尤其是这个“玉公子”…她更悔恨自己为何要收留这个“祸根”…薛无双。
一时间妒恨交加,百感交集,春姨咬牙切齿,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强了力量。一股强大奇寒的“碧罗功”蜂拥而入,大量注入薛无双体内,她立刻就像置身在冰天雪地里,冷得全身发抖,牙齿打颤…玉公子惊叫:“春姨!”
春姨已不顾一切,厉喝道:“你还在隐藏吗?你还不运功抵抗?”薛无双那里懂得运功抵抗?她只觉得那股势不可挡的寒流,迅速又毫无遮拦地侵入全身奇经八脉,所到之处几乎冻澈骨髓!
她立刻变得痛苦扭曲,苍白失血得可怕,只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无辜、绝望、求助:三位公子立刻觉得血脉贲张,义愤填膺!珠公于竟然忘形地大喝一声:“还不放手!”
春姨忽地回身:“你说什么?”她这猛然回身之力,也带得薛无双像小溪似的用过一旁,恰巧就在这玉公子身前。
薛簸双惊恐地伸手向他求救,玉公子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小手入握,温腻柔滑,叫人心神但醉。谁知就在他这一分神之际,一股强大的“碧罗功”劲力突然从她的小手冲入自己掌心,疾撞而来。
就像胸口猛地挨了一棒,一口郁血上涌,几乎已到口腔。本能反应,原来这撞击之力不是来自薛无双,而是来自春姨!薛无双全身脉络畅通无阻,变成了一个极佳的“水管”似的通道。
玉公子莫名其妙受了一击运功反抗之力,如响斯应地传到了春姨大姆指“少商穴一上。春姨状似疯狂,正在喝责珠公子道:“你竟敢对我这样讲话?”那阻挡抗衡之力一生,舂姨狂笑道:“你终于现出原形来啦!一她目的已达。
当然就不为己甚,松手而退。谁知她在松手未松之际,一股强劲之力反向她撞来。春姨大惊失色,须知高手以内力相接之际,半点疏忽不得,她终日打雁乙豆能叫雁喙了眼睛?
利时间提了十二成功力反撞回去!这又是一大失策,她根本未曾回头,她根本不知道是玉公子握住了薛无双的手!
她不知道她所受的撞击之力是来自玉公子,她这反撞回去之力,也完全透过薛无双这水管似的通路,百分之百,千分之干地,结结实实撞在玉公子心口之上。一声闷哼,玉公子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激射得薛无双满头满脸,甚至溅到春姨身上。众人全都惊叫出声,春姨这才惊觉回头,不由大吃一惊,一甩之下,把薛无双甩得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春姨急抱住玉公于道:“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紧?一玉公子心脉俱碎,神智渐失,只是歪倒在她怀中道:“你…好狠心,下此毒手!”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一宝公子已奔去扶住昏例的薛奴双,施以急救。珠公于更是大声应道:“你不知道是他,就算对这个弱女子也不该用十二成功力!”
春姨大怒,珠公子却昂然怒视,毫不退缩。人类的“思想”这玩意真的很奇怪,就在心脉已断,大脑缺氧,临终前的一刹那,玉公于的脑海中就像“快格”播放的影片,回忆起自小孤苦,春姨救了回来,收养身边,传授托女“绝学”也要“报效”床第…他惨然一笑道:“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他闭目而逝。春姨悲痛大叫:“不不,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但是,错误已经造成,悲剧已经发生,任何后悔与澳恼,都已救不回玉公子的生命。这四公子之中,一夜之中在这薛无双手上折损了两个,这个薛无双实在是个“祸水”、“害人精”女人是祸水,美丽的女人尤其是祸水。
尤其这个薛缜双,更是美丽得不像话。金公子竟因为她的美丽而走“色”入魔:玉公子又因她的美丽而莫名其抄送了性命。还有剩下二位公子,已明显地因她的美貌萌生“叛意”只要这薛无双活着一天,无花宫就一天不得安宁,这“祸水”迟早会“祸国殃民”这样的祸,早一点消灭早一点天下太平!杀机一起,就已露在险上。可人看得心惊,忍不住喊道:“小心!”
但是已经慢了一步,春姨手中把着玉公子,横跨一步已冲向尚未完全清醒的薛无双,口中大叫:“毓生,我杀了她替你报仇!”珠公子立刻横身拦住:“你要杀她,先杀了我。”
春姨终于证实了这亲手栽培出来的四公子,已经正式叛变了。死的死,伤的伤,叛的叛,她这半生辛苦所为何来?到头来又得到什么?凄凉、悲哀、绝望,她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珠公子昂然道:“你已经杀了他,再多杀我一个也无妨。”春姨就真的疾冲而去,一手抱着玉公子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以玉公子的手掌当成武器,疾拍珠公子脑门。
珠公子大骇疾闪,但他的武功是春姨亲授,脑门虽已闪开,左腰却被已死去的王公子双腿同时扫中,惨叫一声,砰然跌出丈余,倒地不起。可人自己重伤未愈,拚命抱住春姨哀求道:“春姨,不可以。”
春姨只一治腿,就把将可人扫到一边,继续逼向薛无双,却见唯一剩下的宝公子,仍然紧紧地抱住薛无双,要以自己身子护住她。春姨喝道:“让开!”宝公子道:“不。”
春姨厉声道:“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可以为她死?”宝公子道:“不错,你杀了她,圣女令下我们全都万劫不复,你不如先杀了我的好!”春姨大笑道:“你们别傻了,那有什么圣女令,那只是我编了谎言骗你们,好叫你们乖乖听话。”宝公子仍昂然道:“就算没有圣女令,像你这样迫害一个可怜无辜女子,甚至对我们下毒手…”
他把薛无双藏在自己身后,大声道:“我们的命是你救回来的,现在就来取去吧!”春姨早已目管欲裂,状似疯狂。
只听她厉吼一声,抱玉公子直冲过去,伸掌疾拍。那宝公子明知绝不是她的对手,却也不愿闪躲,挺起胸膛受她一拳。碰地一声,宝公子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她那一掌。
那一掌之力实在太大,竟将宝公于连同薛无双一起飞身而起,跌入池水之中。虽是击中了他的胸膛,反震之力亦是一样的大,就像在敲铁板,加力百斤,反弹百斤,道理完全一样。
春姨手臂发麻,却见宝公子一落水,立刻将薛无双扶得站好:“小心。”但薛无双腿一软,又沉入池中。宝公于双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就这样湿淋淋的站在池中,一如春姨抱住玉公于站在外面一样。好一对金童玉女!薛无双两手环抱挂在宝公子脖子上,眼中露出感激之情。
宝公子一手托她的腰,一手兜她的臀,稳稳站好,眼中充满关切之情。好一对郎才女貌!春姨妒恨交集,也未曾想到这宝公子何以受了她一击却能安然无恙?愤怒之火已在她胸膛猛烈地燃烧,狂笑中一步一步逼入池水中:“再接我一掌试试!”
宝公于存心要受死,却又珍惜这难得的“真情”他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只是深情又专注地低头望着怀抱中的薛无双:“我死了,谁保护你?”薛无双微笑:“别管我,自己逃命去吧!”他失笑:“我岂会丢下你自己逃命?”薛无双叹道:“你肯带着我一起逃?”宝公子突然眼中发亮,好像看到了人生,看到了希望。这只是他们相互注视之间,发自内心的一种感情,并没有只字片语,但他二人亢能心意相通,岂非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