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大黄蜂一面舔吮一面抬头说道:“你是花,你是朵,你是蜜汁,你天生就是要给我吸食的。”那黄蜂看来竟酷似杨欣的脸,他仍在贪婪吸食,仍在表白:“你是花朵,你命中注定为我而生,为我而死。”
“是的是的,我愿意为你而生,为你而死…”“那么,我这里有一根刺,是一根有毒的‘螫’,你愿意张开你的花蕊,让我用力的刺进去吗?”“愿意愿意,就算刺死,我也心甘情愿。”于是他就真的刺了进来。
有如被蜂针螫了一下的刺痛,将她由虚幻中惊醒,她没有死,她仍紧紧与他缠在一起,而他已真的用他的“巨螫”刺入了她的花心。
那一下刺痛过后,就是一种“充实”的幸福感受,不只是花心里的充实,而是全部生理与心理一起都充实而且幸福。一心要追求“共死”竟然未死,竟然在这水底的迷幻世界里,与心爱的人拥抱在一起,多么充实,多么幸福。
水是有浮力的,水流的漂浮之力也是轻柔又缓慢的,腰带既已解开,水的漂浮力就将他二人衣衫漂散开来,使他二人能很容易地“肌肤相亲”她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亲吻他,让自己柔软的胸膛去挤压着他厚实的胸膛。
腰带是紧缠在二人腰上的,就像捆粽子似的将二人紧紧结合在一起,而应采灵更是进一步坚品双腿,环绕他的腰后,两脚互勾,再不松开。
“刺进来,刺进来,就算刺死,我也心甘情愿。”她在灵魂深处的呐喊,杨欣就双手托住了她的臀部,一次一次深深地刺入。轻轻柔柔的水底,水波浮漾着他二人的身体,也洗涤着他二人的灵魂。
这水底世界多么美?水波浮漾着四周珠光宝气,反映着圣洁的光辉,完全的寂静簸声,又能清晰听到对方心灵的对话:“你真的是大黄蜂?”
“那是因为你真的是一朵鲜花!”“我真的前世就欠了你的?”“如果这辈子还没有还完,下辈子还得继续还。”
“花与蜂,蜂与花,好像是生生世世本水远远的轮回…”他将她深深地刺入,深深地吸吮…她毫无保留地献上花蕊,献出蜜汁…
这水底是他二人独有的,平静、安详、和谐、甜蜜的世界,而水面之上,即是纷乱、争嚷、忙碌着。应采灵扔来的一条腰带,用事实证明在这口枯井的水底有钜大宝藏,但又语焉不详,她已经再次投井了。
天罗妇就与她所属的全部高手进入井中,用最原始最基本的功夫,用绳梯进入,沿途搭起坚固牢靠的横木鹰架,逐尺逐寸地接近井底,终于到了潭水急流之上,但是他们始终悟不出那个“急流只是在上层”的道理,他们凡是进入水中的,全都被冲出锦江口,再赶快绕回来,重新加入这场忙乱焦急,却又徒劳无功的努力之中。
天罗妇怒道:“这潭水到底有多深?为什么她能找到宝藏你们找不到?”赵少泉用一只竹篮,放上一块大石头,用绳子往下垂入,石头不会被急流冲走,他就可以测出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啦!
石头竹篮越沉越深,赵少泉手中绳索也越放越长。众人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已经太深啦,已经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人能到达的深度啦!
而在那样深度的水底…杨欣与应采灵二人完全不受干扰,仍在阴阳交合着。他不断地吸她的“蜜汁”在自己丹田之中炼化。
她也不断由拥吻中得到他口中唾液,顺喉而下,滋润内力…他二人已经因此而使内息生生循环不已,完全不须经由呼吸得到氧气。
他们已能互相由对方那里得到精力补充,距离道家至上境界“三花聚顶”已是不远,与佛门无边神通“光慧通”亦颇相近啦!也不知何时,他的腿已不再被夹住,脱出了困境,他轻轻地揽住她,藉水的浮力,在这霞光通道的无尽宝藏之间,任意漫游…
他随手捡拾漂亮的珍宝装饰她的头发、须角、额头、脖子,他用一块硕大红宝石,贴在她洁白柔软的胸膛上,那个“爱的印记上”应采灵娇美如花,一经装点,又在水的漂浮中,她竟宛如敦煌石窟壁画中的仙女,那衣袂、那秀发、那手脚姿势,极其圣洁出尘。
应采灵陶醉…杨欣心醉…一只竹篮垂了下来,他随手抓了大把的宝物放在篮中,更将那块石头取出,以便可以塞进更多。“这是谁的篮子?”“当然是天罗妇的。”
提到这个名字,应采灵立刻就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只这杂念一生,她立时感到一口泉水灌入喉中,摔不及防,呛咳起来。杨欣立刻拥吻住她,为她渡过一口真气:“生养抚育,天伦大恩,就以这整片宝藏回报,此后不再欠她什么啦!”他伸手扯扯那系篮绳子,上面似乎感觉到了信号,真的开始往上提去。这竹篮也实在装得太满了,稍稍波动,就有许多钻石翡翠、珍珠玛瑙等纷纷跌落,晶晶闪闪地再度沉入潭底这一堆宝物之中。
“藏宝地点已经告诉她了,是否能打捞得到,就看她裆份如何。”应采灵叹道:“有这一篮,足够她享用一辈子。”然后他二人随波而出。
他们没有浮出潭水表面,只在那急流层就已随波而出。他们从锦江口漂出时,果然是凌玉娇等人在等候,原来守候在此的鹿鸣苑高手,全都奉命赶到钟王庙去支援打捞工作。
原来那林念慈回报后,凌玉娇等人深信必有绿故,匆匆赶来,果然在此接到了平安归来的杨欣,同时还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们全都是过来人,一看就知她刚刚又被杨欣“临幸”过。
“小妹应采灵,求采位姐姐收留。”“应采灵?”凌玉娇瞟了柳含笑一眼:“应…含笑…”柳含笑哈哈大笑道:“殿下还真的有本事,‘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只差二人,就全部到齐啦!”宁儿馨儿道:“只差那两个?”
“一个是‘翦云公主’,另一个就该是‘骑鹿玉女’啦!”是缘份还是巧合?她们当然也说不明白。经过芸娘介绍,解九思透露说解玉卿与应采灵是亲姐妹,她二人竟能在这种情况下团圆,无不唏嘘!大队浩浩荡荡的车辆行驶太慢,凌玉娇等人是轻装简骑而来,此刻再轻骑回到车队。
大队人马闻说殿下平安回来,莫不欣喜若狂,春夏秋冬四婢更是立刻就把他扶进大车内,重新梳洗打扮,服侍得无微不至。这一队里,凡是被殿一“临幸”过的女性,每人都有一辆“别宫”也就是一辆属于她自己单独享用的大车,分别是凌玉娇、董芸娘、赵君璧、宁儿、馨儿、解玉卿、袁紫霞、袁蝶衣,就连丁雅竹与欧阳婷也都各有一辆。
为了一视同仁,公平起见,凌玉娇当然也给春花分配了一辆,但是春夏秋冬四俾向来懂同手足,春花甘愿四婢同住,凌玉娇当然不反对。林念慈那日虽未“真个”但已销魂,何况更有一个明显的“爱的印记”凌玉娇也已经把她收录为殿下的“嫔妃”所以也能分配到一辆。
这个庞大车队中,还有二辆是空着的,凌玉娇的原意是准备给随时可能会出现归队的李莫愁与李绛儿二人的,如今正好先挪出一辆来,给应采灵使用,然后命人再赶工打造。这样庞大的车队,沿途浩浩荡荡地前进,目标仍是钟山,目的地却不是钟王庙。
而是雨花台的山谷,当夜她们几十辆大车就已把这片小小的山谷挤满。回想当日在这里搭帐篷接见那位大学士,在这里“珍宝猜谜”在这里炸山逃逸…
众女谈到高兴处,都哈哈大笑。她们决定次日开挖,重新打通这条隐在巨岩背后的通道。袁蝶衣失声道:“天罗妇占据那钟王庙与枯井甚久,难道不会发现蔷薇夫人炸的那个大洞?”
柳含笑道:“当然会发现,只不过我们已经返动陵寝机关,巨石已将那里堵死,再无通路啦!”凌玉娇向四婢道:“去请殿下来,共商大计。”
春花道:“殿下此刻正忙着呢!”凌玉娇一怔:“忙什么?”春花压低声音道:“他把我赶下车来,他要跟她们三个‘练功’!”宁儿咋舌道:“哇!一次练三个?”
馨儿嘴快,接道:“那回一次练我们两个,这次练三个又有什么稀奇。”宁儿急捂住她的嘴:“别说别说,羞死人啦!”馨儿亦恍悟,真的羞得躲到柳含笑背后。柳含笑为她二人解围,道:“那次我已被殿下一阵疯狂乱‘练’得死去活来,这两个小鬼头及时出现,为了救我的命才会‘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
芸娘故意要糗她,道:“说清楚一点,拔‘什么’相助?”宁儿跳起来道:“当然是拔…”突然又紧急收口,躲到凌玉娇背后去:“大姐你看,芳姐欺侮我们…”
凌玉娇阻止她们这样相互戏谚,叹道:“这个殿下,真不知是什么怪物变的,已经都妻妾成群了,他还不知足…”外面隐隐传来歌声。解玉卿道:“是陆散人。”
大家静下来倾听那歌声:“…纤指弹破庄周梦,红尘舞东风。百茎名花,一采一个空。难道是,风流债?难道是,多情种!吓杀寻芳的浪蝶,羞走招摇的虫蛹。个郎是…天降酿蜜的金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