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赫上飞机前,空隙间黄芝芝满面阴险地笑着说:“说到底我也是他的姐姐,你不过是个外人。”
蒋昕余一面平静:“你是装病的吧?借此来逼得连赫离开我。”
“这次离开,我不会再让连赫回到你身边的。”黄芝芝说。
“你这又何苦?自己不能幸福,还要这样祸害别人。”蒋昕余苦笑。
黄芝芝咬牙地说:“谁叫我爱的男人爱你?”
“蒋昕天不珍惜你,你又何必犯贱留在他身边?”蒋昕余反讥。
“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当你成为人妻,你自然会明白我的痛苦。”黄芝芝表情的凄苦让蒋昕余难以释怀,要恨亦恨不起来。
黄芝芝无疑是太过偏执的,但如果女人面对感情都能做到自爱不自虐,那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了!
之后蒋昕余在墨西哥开始了一个人生活。她在一间华人创办的杂志社跑一些民生和文化方面的新闻,也许是总编受了连赫之托,对她相当照顾,她爱跑便跑,不像其他记者那样有赶稿压力。她有空便向安琪学西班牙文,慢慢可以和墨西哥人做些基本沟通了。
这天报社接到一宗华人家庭伦理丑剧的报料,蒋昕余自动请缨。
那个事件中,一名卡车司机强奸了自己4个女儿,甚至有2人怀孕并已经生产。在采访当中那个女人向蒋昕余倾诉,她还说夫妻两人初到墨西哥时生活相当艰辛,她在一间餐馆帮人洗洗碗筷,由于出国前她是个老师,做不惯这种活,她丈夫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说什么也不再让她去干这个活了。大家一直相互扶持,本是很恩爱的,后来生活重担太大,男子越来越暴戾,她还曾被他赶出家门,后来还做出了那些禽兽行为。
蒋昕余问她为什么不报案。那女人说自己总会不断记起当初他的好,亦不想就这样放弃这段苦心经营的婚姻,她是希望丈夫能痛改前非,但后来迫于一个女儿的苦苦请求,她才毅然揭发了丈夫的兽行。
蒋昕余想起黄芝芝,其实她们又何尝不是一样?黄芝芝离不开蒋昕天,是因为那是她一个相处了多年的男人,尤其还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是能说离开马上就能离开呢?毕竟,付出了时间,付出了感情,乃至付出了身体,这一切的付出升华了女人的爱,所以那些在爱情中苦苦挣扎但打死还不肯离开的女人,多半是为这份爱投入了大量心血的女人。
这次的事件让她越来越想连赫。
“婶婶还好吗?”蒋昕余在电话里问连赫。
“嗯,还好,医生说她的病是可以慢慢治疗的。”
可真是有病?蒋昕余心里嘲笑。
“你有想我吗?有没有勾搭上单位的同事?”连赫说笑。
“不,我还不敢。”
说完两人一片静默。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到你身边呢?”连赫问。
“真自信。”她没否认,连赫,难道这的就是有缘无份?
“我想你。”男人突然认真。
蒋昕余又何尝不想?最近墨西哥的治安越来越不稳定,甚至发生一些妇女拐卖,汽车爆炸的等恐怖案件,每天她都心惊胆战,原来没有连赫在的墨西哥并不是那么美好。
这天蒋昕余从报社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上了车子,没开多远,就碰到一个红灯,汽车刚停下来,就蹿出一个人,强行打开车门,用枪逼着她拿钱。最近的人遭到抢劫是常事儿,蒋昕余还能冷静下来。
她赶忙说:“我都给你,你别冲动。”当钱财都尽数交出后,那歹徒却对女人的美貌起了色心,绑起了她的双手,把车子开到了一处近郊。路人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却是根本没人管。当歹徒的双手摸上她的双乳时,蒋昕余心已经万念俱灰了。
黑暗中有人打破了车窗,然打开了车门揪出了歹徒,狠狠打得他不能动弹。
“好了,蒋小姐,剩下来的事就交给警察,你先回去吧。”竟然又是平头男子救了他。
蒋昕余的嘴唇在颤抖,只懂点头,实在没有能力再把车子开回去。
平头男子叹口气,他上了蒋昕余的车,一边喃喃说:“你一个貌美女子在这里太勉强,而且你出入显贵,自然招人注意。”
蒋昕余只是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手脚流血,面色奇差。”她健康自人流后并不好,长期性贫血。
平头男子开车飞快,一下子便回到蒋昕余家,到达门口后,蒋昕余浑身还是不住发冷,看到自己刚刚被歹徒捆绑时弄伤的双手,强压的恐慌又再度涌上。
平头男人一个怜惜,一把用力搂住了她,低声喝止:“静下来,深呼吸,已经没事了!”
蒋昕余象是抓住了一些东西,一个溺水的人要抓住的东西。
“别怕,你已经没事了。”平头男子温柔安抚。
安琪迎出来时,看到了这一幕。她扶蒋昕余进到屋子里,平头男子转身离开,蒋昕余下意识扯着他的衣角,她只是觉得需要一个够强大的力量。
进到屋子里,安琪递上热茶,平头男子帮忙处理伤口。
蒋昕余拉住平头男子的衣角,半晌问:“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男子别过头没作声,只对安琪吩咐:“她身体很冷,你先帮忙放点热水,让她泡泡。”
安琪点点头,平头男子抱着蒋昕余上楼,才将她交给安琪照顾。
蒋昕余在浴缸里不停想了很多东西,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想哭但眼泪就是流不出来。
安琪替她擦干身子,敷了点药,然后说到:“连先生两分钟后会打电话来。”
蒋昕余如木人一般。
两分钟不到,安琪拿着电话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安琪说你竟拉个男子进我们家?”蒋昕余望了望安琪,是她报的信,这种时候连赫竟然在意的是那个男子的事?
“是的,又如何?”蒋昕余故意说。
“你就这么不甘寂寞?”连赫声音愠恼。
蒋昕余干笑了几声说:“我天生就是个荡妇,怎样?谁叫连先生你不能陪在我身边?”连赫顿了一顿,换上了平静的语气:“小余,你还在怪我?今天医生已经确诊了姐的精神病类型。”“谁说她有病了?她根本是装病!她要令你离开我。”蒋昕余说得激动。
“你怎么这么说?不,她是真的有精神病。”连赫坚持。
“才离开多久,你就不信任我了?”她心凉。
“这个星期内我回来。”连赫着急挽留。
蒋昕余已是挂了电话。
她穿好衣裳,重新走出大厅。
平头男子叹口气。他用很轻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不哭?”“哭有什么用?”
“你应该哭的。”
“应该?谁说的?”
“女人通常在这种时候哭。”
“我不能做个软弱的女人”蒋昕余叹口气。
“连先生看上去是个能依靠的男人——”
“张明?”蒋昕余改变话题“你有没有女友?”他微笑,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如何”
“别取笑我了,我这种人哪配得起像你这种出众的女子。”“别给我盖高帽。”蒋昕余笑说。
“不是的,你美丽漂亮,气质出众,比起普通的女人你是与别不同的,你有你自己察觉不到的吸引力,只有像连先生这类顶尖的男人才能匹配你,一般男子不敢奢望。”男人说得诚恳。
“再怎样出色,不过是个女人。”蒋昕余自嘲,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渴望爱的女人,不必那个男子如何出色。
平头男子没再说话,本来他是一身谜团的男人,却没有危险的感觉。
蒋昕余问:“你真叫张明。”
“真的,只是蒋小姐你不肯相信。”
“难道我要随便相信别人?”蒋昕余问。
“有时女人太过精明不是一件好事。”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蒋昕余问。
“不,我只是工作所需,知道一些我需要的。”张明说。
蒋昕余叹口气:“蒋昕天。”
“是,”他说“蒋小姐果然精明,蒋先生托我告诉你,他等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