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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双龙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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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容成阴道 第七回 双龙杖法

 当晚,辛钘不理会紫琼的解劝,磨咕着要留下来过夜,紫琼百劝无效,只好依从他。

 次日一早,辛钘回到自己的住处,筠儿一看见他,便即说道:“少爷你昨天回来,怎地一声不响又走了。”

 辛钘笑道:“我见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弄醒你。你怎知我回来了?”

 筠儿指一指几案上的降魔双龙杖,说道:“人家一起来,便看见这对东西,又见它雕镂精奇,的是名贵之物,心想定是少爷的东西了,而且发觉浴盆给人用过,若不是少爷回来,谁敢这样大胆进来这里。”

 辛钘点头一笑,说道:“那柄“天光”宝剑在我堕崖时遗失了,这对兵器是紫琼的师妹彤霞送给我,名叫降魔双龙杖。”

 筠儿问道:“我听府中的人说,少爷昨天又带了一位美貌姑娘回来,就是那个彤霞姑娘吧?”

 辛钘颔首道:“正是她,这对降魔双龙杖另有一套使杖的法门,彤霞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顺便授我杖法,说起来也是时候去练功了。”

 筠儿笑问道:“我可以去看你练功吗?”

 辛钘道:“怎会不行。”

 拿起几案上的双龙杖,二人一起走出房间。才转过长廊,远远便见田逸清和两个弟子正在谈话,一看见辛钘和筠儿走近,三人马上收口不言。辛钘走上前去,说道:“姐夫早。”

 筠儿同时行礼道安。

 田逸清点头打个招呼,笑道:“峭天,今天怎地这么早起床!奇怪,往日不到中午,极少见你出现,没想一大清早会见到你。看你今次回来后,似乎改变了不少,瞧来都是紫琼姑娘的功劳吧。”

 辛钘笑道:“姐夫真会说笑,只是今早约了紫琼练功,不得不早点起床。”

 田逸清道:“这就是了,前时师父每次叫你练功,你每一次听见,总是大皱眉头,现在竟然会发奋起来,这还不是紫琼姑娘之功吗?”

 辛钘听了抿嘴一笑,岔开话头:“见笑了!不敢打扰姐夫,先行告辞。”

 田逸清望着二人走远,挂在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站在他身旁一名叫高林的弟子道:“大师兄,刚才咱们说的话,他会听见吗?”

 田逸清道:“放心吧,这色鬼只对女人有兴趣,其他事全不在心,便是听了,谅他也听不出咱们说什么。”

 另一个叫王光杰的弟子笑道:“师父这个风流儿子真不简单,刚来了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昨日又来多一个,果真厉害,要是我有这分艳福,短几年命也是值得。”

 高林笑道:“看你这副尊容,再次转世投胎或许有机会。”

 田逸清眉头一紧,说道:“这小子果真福大命大,落在罗贵彪手中,竟能毫发无损归来,且学了一身八怪七喇的稀奇武功,依我看那个紫琼并非等闲之辈,大家以后要多加留意此人。”

 二人听后,马上点头表示明白。

 辛钘与筠儿朝玲珑轩方向走去,想起田逸清和宫英明拚斗一事,便和筠儿道:“昨日你睡觉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一件事,你知道吗?”

 筠儿点头道:“你是说姑爷和表少爷的事?”

 辛钘道:“你原来已知道,我还道姐夫今趟必定遭殃,看来并非如此。”

 筠儿笑道:“才不是呢,据我所知,老爹是要姑爷往承祧堂面壁七日,后来大小姐和夫人求情,老爹才肯放过姑爷,改为向表少爷负荆请罪了事。只是…只是表少爷可就不同了。”

 辛钘一怔,望向筠儿问道:“表哥怎样?”

 筠儿说道:“昨天我四处找少爷你,曾去过表小姐的房间,表小姐对我说,待得夫人生辰过后,他兄妹二人便会离开这里返回高家,听说这是夫人的意思,表少爷虽然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了。”

 辛钘心想:“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好,要不然他们三人再这样下去,早晚会传到两老耳朵里,到时可闹得更大了。”

 没多久已来到玲珑轩,即见紫琼和彤霞早就站在屋外等候,辛钘一看见她们,三步两腿便走上前去,笑道:“你们怎知我会来?”

 紫琼却没有出声,只微微一笑,彤霞道:“这点小事,咱们岂会不知。”

 筠儿走到二人跟前,敛衽一福:“见过紫琼姑娘、彤霞姑娘!”

 紫琼笑道:“不用多礼了,你就是筠儿吧?”

 筠儿点头应是,紫琼续道:“果然长得娇俏可人,难怪峭天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筠儿脸上倏地一红,连忙垂下头来。

 彤霞说道:“峭天连练功也和你跬步不离,瞧来二少爷对你真不错。”

 筠儿立即道:“不…不是的,是奴婢自己要跟来,可不关少爷的事!筠儿不敢打扰少爷和姑娘了,奴婢先行告退。”

 紫琼笑着上前拉住她,说道:“峭天带得你来这里,便是把你当作自己人,况且练功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你就留下来陪一陪我好么?”

 筠儿看见紫琼和蔼近人,只好点了点头。

 彤霞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开始练功吧。”

 辛钘听见,抽出插在腰间的双龙杖,彤霞接着道:“今日先授你此杖的入门秘诀,咱们不用再选择地方了,就在这里练吧。”

 二人走到屋前的空地上,紫琼和筠儿却站在远处的屋檐下。

 彤霞不想让筠儿听见,低声说道:“我说过双龙杖可随意变大缩小,我现在先把口诀授与你,你得好好记住。变小口诀是…”

 才一念完,辛钘手里的双龙杖猛地一颤,随即迅速缩细,变成掌心般长短,确然神妙骇人。

 口诀并不很长,只是字字别扭,什么“畀曳察笏…”

 什么“讷碣呼虚…”

 句子全不成理,幸好只有十数个字,辛钘硬吞死记,却难他不到。辛钘背了几遍,已经全然记住。

 接着授他变大双龙杖的口诀,大同小异,辛钘自不成问题,一学便会。

 彤霞见他记性极佳,只念数遍便一字不误全背了出来,果然孺子可教,也暗暗高兴,说道:“这对双龙杖虽然有变大缩小的法力,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还是尽量少用为妙,免得让人看见悚然心惊。”

 辛钘一想也觉很对,点头答应。

 彤霞说道:“我前时说过,这对双龙杖一砍之力,最大力量有七千多斤,但砍劈的力度,也可自行施咒决定,可重可轻,任凭自决。力度共分有十级,若不施咒,双龙杖只和一般兵器并无分别,现在我先将咒语说你知。”

 接着说道:“罣罔隐丕,渣宇剞荀。这八个字便是咒语,而最后那一个字,是用来变更力度大小,七千斤力为荀、六千斤力为惕、五千斤是皆、四千斤是泊、三千斤是匆、二千斤是管、一千斤是宁、五百斤是焙、二百斤是卷、一百斤是仑、五拾斤是排。以上的咒语只能熟记在心,决不可笔录。运用之时,只消在心中默念即可。”

 辛钘笑道:“这十多个字并不难记,我现在就背与你听。”

 当下便低声背将出来,果真一字不缺。

 当初玄女娘娘授与彤霞时,她也要念上十多遍,才能全数记住,现看见辛钘只听了一遍,便已倒背如流,实不能不让她佩服。

 彤霞微笑道:“你的记性果然惊人,既然这样,咱们现在就开始练功。首要先练步法,最后练杖法,当步法成熟,便可配合双杖使用,相互应和。”

 辛钘默默听着,彤霞说道:“这门步法我还没有精熟,本无资格来教你,但玄女娘娘有命,我只得尽力而为。这步法的主旨是制敌机先,且变幻莫测,其中腾挪变化极多,共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化,须得一步一步的记熟,切记不可急进。我现在先把基本步法慢慢走一趟,你要好好看清楚。”

 只见彤霞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倏纵倏俯,便如步斗踏罡,脚下的步履,简直乱得全不成章,教人眼花瞭乱。饶是如此,但在彤霞走动间,姿态却异常地优美矫捷,真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辛钘直看得痴然如醉,直到彤霞停下脚步,他仍没回过神来。

 忽听得彤霞喝道:“兜儿,你呆瞪瞪作什么,看清楚了没有?”

 辛钘给她一语惊醒,搔头笑道:“你这里东一窜,那里西一转,如何能看得真切!”

 彤霞说道:“这步法的奥妙处便在这里,这个也很难怪你。现在你来捉我,除了飞身托迹外,你可使用任何轻功提纵术、擒拿手等诸般武功,瞧你能否捉住我。”

 辛钘嘻嘻一笑,问道:“我可以不使用飞身托迹,但为了公道,你也不能走出这院子范围。”

 彤霞点头道:“我不离你十步距离就是,这样可以了吧。”

 辛钘把双龙杖往腰间一插,说道:“好,我来了…”

 话说未完,右手倏地递出,径往彤霞肩膀拿去。这招出手极快,势如急雷,口动手动,教她难以躲避。

 眼看这一抓便要将她擒住,岂料彤霞身子稍侧,斜刺里向后一滑,轻轻易易便脱出他的指掌。辛钘一招不中,踏步抢上,双手连环,来个左右开弓,彤霞不慌不忘,身形晃了几晃,已从辛钘的身旁掠了过去。

 辛钘见她脚下不知如何移动,眼前一花,已见彤霞欺近身旁,辛钘无暇多想,当下侧身扑去,彤霞身子一矮,东一闪,西一晃,已不知所踪,辛钘双手扑了个空,险些立足不稳,急忙疾缩,刚打住脚步,突然肩膀给人轻轻一拍,猛然回身,见彤霞已经站在数尺之外。

 彤霞嘴角含笑,说道:“怎样,你服了没有?”

 辛钘搔着脑袋,一时无话可说,彤霞又道:“这只是最基本的第一式,已教人蒙头转向,倘若你能七式步法学全,再配合双龙杖法,其威力可想而知。”

 接着先从第一式开始,缓慢地移动脚步,一步一步的让辛钘跟随。

 筠儿十岁那年因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隔壁邻居开了个小小的六陈铺儿,经营麦荳茶酒油盐杂货为生,杨家时有与他交易,邻居见筠儿孤身一女,着实可怜,便荐她进入杨家当个丫头。

 杨夫人见筠儿年纪虽小,却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乖觉,心中也很喜欢,便收在身旁待候,间歇也授她一些肤浅武功,但筠儿毕竟年纪尚稚,至今的武功也只懂个皮毛,现在看见二人踏着步儿,不停地转来转去,不由看得不知所云,无法得知意旨为何,却又不好意思去问紫琼。

 紫琼冷眼旁观,见她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当下含笑说道:“他二人现在练的是步法,莫看他们趋前退后,双脚乱跨,其中大有玄妙,主要是让敌人难以捉摸,对敌时于抢攻趋避极有帮助。”

 筠儿点头道:“这样说,只要练好这步法,就是面对强敌,也可以轻易地避开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紫琼听她这样问,便知她有意想学,只碍于不敢开口说出来,不由暗想,这步法毕竟是一门仙术,若未得玄女娘娘允许,实难授予她,只好答道:“没错,既能避开敌人进攻,自然也能乘隙反击敌人。若懂得这套步法,用以保身逃命,确是一个不错的法门。”

 筠儿听见,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眼睛再次望向辛钘二人。

 次日一大清早,辛钘继续前来练功,异常用功勤奋。

 这门步法虽然莫测高深,冗杂神妙,但他向来天资颖悟,只消看了彤霞走了几遍,便能熟记在胸,看来进度也相当不错。

 筠儿今天并没有跟随而来,接近中午时分,就在辛钘练得入神之际,忽见筠儿匆匆走近,看见辛钘正在练功,她不敢打扰,直奔到紫琼身旁。

 紫琼见她神色有异,知道她有事要找辛钘,问道:“筠儿,有事吗?”

 筠儿点头道:“小雀儿和李公子来了,说要见少爷,现正在大厅用茶。”

 紫琼柳眉一轩,说道:“原来是他们来了,你先回去禀报,说咱们马上便来。”

 筠儿点头答应,急步离去。

 *** *** *** ***辛钘三人来到大厅,已见马元霸父女,李隆基兄妹均坐在堂上,正在和杨曲亭夫妇谈话儿。

 一看见辛钘等人进来,李隆基率先笑道:“峭天,刚才我听筠儿说你正在练功,一时有点不相信,还道是自己听错了。后来听见杨伯伯说,原来是紫琼姑娘的师妹来了这里,要传你一门绝学,方知原来不假。”

 接着望向辛钘身旁的彤霞,说道:“这一位定是彤霞姑娘了。”

 彤霞向众人施了一礼:“彤霞见过各位。”

 辛钘说道:“练功夫有什么稀奇,今日的杨峭天可不同往日了,若没练得一身好本领,又怎能配得起我这个好老婆。”

 紫琼听见,瞪了他一眼,立时红霞盖脸。

 三人坐了下来,辛钘问道:“你们四人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莫非又怕我突然失踪,瞧来我没有猜错吧?”

 李舒柔笑道:“当然是为了这个,害怕你在家住不上三天,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二来是通知你和杨伯伯一件事,施万里和那个罗贵彪已经失去踪迹,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辛钘听见“住不上三天”这几个字,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明冲着自己只在杨家住三天这句话,笑道:“你们倒是有心,竟担心我又在外面乱跑,多谢了!关于那个施万里,敢情是害怕通天台骆家找他算帐,他躲藏起来也不足为奇。”

 小雀儿道:“才不是呢,当日你把施代然交由骆家处理,当日骆樊两家离开长安南下,给施万里和罗贵彪中途拦住,打算抢回施代然,骆毕翁眼见势头不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刀便将施代然杀了,施万里看见爱子被杀,发起狠来,双方立即大打出手。这一场厮杀,大家都有死伤,施万里和骆毕翁同时身上受伤,罗贵彪自知难以取胜,救了施万里慌忙逃去,便此不见了影踪。”

 辛钘听了,说道:“瞧来施万里已成过街老鼠,已很难在江湖立足了!”

 杨曲亭点头道:“有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施万里落得这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施万里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岂会就此干休,势必掀起另一片腥风血雨!天儿你当日将他的恶行抖了出来,施万里必定怀恨在心,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打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辛钘笑道:“就只怕他不来找我,我才不会怕他呢!”

 杨曲亭摇头叹道:“话可不是这样说,虽然以你目前的武功,施万里确实不是你敌手,只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常言骄兵必败,往往因为大意,而遭到难以挽救的挫败,这话你要好好的记住。”

 辛钘伸伸舌头,点头受教。

 马元霸浓眉一聚,说道:“现在正是放虎归山,罗贵彪已经躲了起来,叫咱们到哪里去找他,唉!当日若非你放了他…”

 说到这里,不由摇头长叹一声。

 小雀儿听见父亲的说话,勾起了心事,不禁眼睛一红,泪珠盈眶,见快要哭出来了。辛钘和李隆基看见,均吃了一惊,害怕惹起杨曲亭夫妇怀疑。

 辛钘反应极快,当即说道:“小雀儿你放心吧,我早已和你说过,罗贵彪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必定把他擒到你跟前,好让你报那耻辱之仇,况且我被他抛下千迭崖,还没找他算帐呢,我岂会轻易放过他。”

 紫琼知她仍是无法放下对杨峭天的感情,便决定帮她一把,当即闭上眼睛,捏指暗运仙术,算一算罗贵彪的所在。

 转眼之间,已见紫琼张开眼睛,说道:“小雀儿你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计,我有办法将他引来这里。”

 小雀儿听见,又惊又喜,李隆基说道:“紫琼姑娘敏慧过人,想必已有妙法,不知能否见告?”

 紫琼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漏,要是大家相信我,就多忍耐几天如何。”

 辛钘看见紫琼说得肯定,便知紫琼成竹在胸,笑道:“我这个未来老婆的说话,老子向来最信得过,大家放心吧。”

 杨曲亭是老江湖,为人精明老练,透风就过,看见紫琼信心满满,对她所言也颇有信心,捋须笑道:“既然这样,大家若无要事在身,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倘若能把那厮引来这里,也多了几位好帮手。”

 马元霸心想:“关中杨门是可等地方,门下弟子众多,且府内高手如云,什么帮手云云,还不是一些客套话。唉!看来我这个宝见女儿不报此仇,是不会死心的了,真没她办法!”

 当下说道:“杨门主这样说,马元霸也不好推辞,只是马某粗人一个,倘有失礼之处,还要杨门主见谅。”

 杨曲亭哈哈一笑,说道:“马老兄说什么话,难得马兄赏光,杨某欢喜还来不及呢。”

 接着向李隆基道:“李公子是这里常客,相信不会有意见吧?”

 李隆基连忙站起身,抱拳揖道:“隆基却之不恭,打扰杨伯伯了。”

 杨曲亭一笑:“好,好,大家再也不用说客套话,就这样决定。”

 杨夫人连忙吩咐下人准备房间,设席张筵。

 当晚杨府内大张筵席,相互劝酒,马元霸向来酗酒,直喝到烂醉如泥,方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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