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越是逼他，越觉得自己变成坏人似的，苏二公子叹了一口气，心想管他的，总之已经弄清楚他是谁了，只要他的厨艺能长久为己所用，管他是跟谁学的呢。
第十四章 动心
翌日，沐尘和老爷子谈起前夜自己曹家的身份被苏雁鸣识破的事。
老爷子听罢才道：「这苏家老二倒是个精明的，和他在外予人的印象有些落差。怕是哪来欺瞒世人用的。」
「他贵为苏家嫡子，文采亦佳，据说深受其祖父疼爱，人又生得这般好……这样的人，要做什么不行，何必要欺瞒世人？」沐尘道。这人和自己的命运是云泥之别，天生就是站在顶端的人。
「人皆有其不足之处。」老爷子笑道：「就是贵为当今皇上，想必也有他的烦恼。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眼下虽需要靠他的力量翻身，可他未必也是唯一能给出这种条件的人。既然都是商场中人，若不是在你的身上看见利益，他又何必对你让步？」
「原来……如此。」沐尘轻忽了口气，「我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变成被需要的人。」
老爷子听得心中有些亦不忍，但又欣慰这孩子这些日子来的努力，总算能看见一些回报。厨艺日益精湛不说，在心性上，似乎更坚强了一些。
「也该让你出来见见人了。」老爷子忖了一忖，「总不能一直让祖爷爷我帮你代劳，看来那苏老二也起了疑心了，时日久了，反而不妥。」
少年的眼睛掠过一丝不安，但他知道祖爷爷总是为他好的，而且……咬了咬牙，沐尘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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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乎沐尘与老爷子的意料之外的是，苏二公子那天之后，倒没有再提起沐尘厨艺师出何人的事，也没有为查出沐尘的背景和曾经发生过的事，对他有所看轻或怠慢。
几天之后，身着淡紫璎珞梅花锦深衣，手持一柄纯白象牙竹鹤刻扇的苏二少爷，又将沐尘找了来，一见他就笑道：「既然你曹家少爷的身份我能轻易查到，想必在这京城当中也瞒不了多久，与其等着让人来查，甚至拿这些事儿生事，不如……」
沐尘不知他有何计划，只能在一边等着。
见着少年不似前几次那般发言抢自己的话头，苏雁鸣顿了一顿，才道：「不如干脆把你推倒浪尖上去。」
沐尘吓了一跳，连忙出声：「二少爷的意思是？」
就是退居幕后的老爷子，也忍不住道：「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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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吧，三年于我，还是太短。」苏二少爷抿唇一哂：「你很聪明，知道自己的价值，可我也得为我品茗居的生意做打算。」
沐尘只觉得眼前这人眼睛不复之前给人懒洋洋、温和的印象，放出让人心中一跳的精光。
「你之前一月一品，限定数量的主意很好，我也已经吩咐何掌柜去某事了。」话题一转，又让沐尘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绪：「你可能不知道，在三妹妹的赏花宴后，你这点心厨子的名气，已经在那些高门大户间传开，可任他们如何打听，顶多也只能打听到你曾在苏府厨房里做事，随后就被调离了。而现在，想必这些人都知道你在品茗居。」
沐尘轻轻嗯了一声，还是弄不清楚对方的意思，可老爷子已经啧啧两声：「好个狡猾的家伙！」
沐尘连忙在心中问：「老爷子，他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冷笑起来：「你姓曹，再怎么不被重视，在外人看来，毕竟还是我瑞丰楼的人，今天你的名气已经让他刻意炒作出去了，他是想拿你的身份当做话题，大赚银子之外，还能削瑞丰楼的面子，踩上一回。」
「这……竟是要拿我去对付曹家？」因为太过惊讶，少年这话一个不小心，就当着苏二少爷的面说了出来。
苏雁鸣见他惊呼出声，知道他已明白自己的意图，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看来这在曹家为人所不待见的庶子少爷，并没有打听回来的传言那么无知愚蠢，也就是说，这家伙其实是隐藏着真是的性情与能力，在曹家等待机会啊！若非遇上了罗弘……思及此，苏二公子内心涌起一股不愉快的感觉，但很快的又将之以「断袖原非我所好」弥平过去。
「品茗居的点心生意虽好，可总被瑞丰楼的名头压着。」苏雁鸣轻声一笑：「我知道你在曹家待得不好，连饭都吃不饱，最后被杖打出府的时候，连一个为你出头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曹辅，你还当真把它当做是自己的家吗？」
少年沉默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