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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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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非豆蔻不可的理由(一)

 “呦,子夜公子──呃,豆蔻?!”客栈老板娘远远看见俊美怡人的伊子夜扛着一姑娘走向客栈,就笑眯眯的挥着手帕出客栈门口迎接去了,待看到他肩上扛着的是豆蔻,老板娘惊讶之余,笑嘻嘻的对伊子夜赞赏的挤挤眼!

 伊子夜对老板娘回以迷人的微笑,扛着豆蔻直接走向她今早“抛弃他”的房间,一脚踢上房门走到床榻边,直接将豆蔻丢到床榻上去!

 豆蔻慌张的跳起来站在床榻上张开十指防备他,准备等他再靠近一点就抓花他那张迷人的脸:“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

 他好整以暇的站在床边看着满脸惊恐的她,饶有兴味的神情仿佛两人在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你喜欢玩强迫的?”他瞅着她笑“我其实不喜欢勉强女人的,这种事,还是柔情蜜意点比较好。不过,既然你喜欢…”

 他说着,就开始作势摩拳擦掌,好像下一刻就要猥琐的扑倒豆蔻!

 豆蔻眼儿一瞪,随而无法忍受的尖叫:“谁在跟你玩?!”

 “你已经开始了?好,我马上就来!”他笑得可恶至极,背对她坐到床缘,双手甚至开始解衣带!?

 “啊──你这个变态的男人,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黏上我?我已经被你害的够惨了!” 她又急又怕,慌张的左右查看有没有东西可以砸破他的头。

 “别玩得太逼真,我有点接受不了!”他有些不悦“我会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在反抗我。”

 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豆蔻气到无力咬牙切齿,一边伺机逃跑,一边故意用最难听的话让他却步:“你放心好了,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还有,你说我是你的女人──你知道我和将军发生过什么事吗?”

 伊子夜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再次站起来面对她:“你们做过什么事?最多搂搂抱抱,然后呢?亲吻?相拥而眠?都没有吧?”

 呃…豆蔻哑然──

 “那些和我们昨晚比起来算什么?昨晚,我们什么都做了。”他邪恶的笑了,很满意豆蔻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

 豆蔻瞪着他:“我们昨晚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许胡说八道!”

 “好吧,我胡说八道!”他毫不介意的笑起来,双手撑在床缘“昨晚夜半有人钻到我怀里抱我吻我,我当然无法拒绝,我们热情拥抱、亲吻──”

 她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很真实的梦,她的确是梦到过关于“拥抱、亲吻”的画面,难道…莫非…她紧紧闭上眼在心里哀叫,多希望,这一切还是梦──可是张开眼,那个迷惑众生的男人就站在她的床前,对她绽放他可恶至极的笑容──她的怒火,腾地升起!毫不思虑的抬起脚踢向那张可恶的俊脸!

 伊子夜眼疾手快,抬手抓住她的脚,往后稍一使力的带到腰后,单脚独立的豆蔻立刻站立不稳就要歪倒。

 伊子夜唇边一抹危险的微笑,一手握住她的脚,上前一步抱住她,然后顺势将她压进床榻!

 她瞪大眼睛,因为两人过于暧昧的姿势惊到脑海空白了一瞬!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重温昨晚?”他低声笑道,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目光再往下,看到她因为挣扎而松开的衣领下露出的修长的颈,他微启薄唇,轻覆在她颈脉狂跳的那一处,湿烫的舌轻舔了她一下…“你!”豆蔻脸儿烫红,使劲的推拒他,可她的力气和他比起来小到几乎可以忽略!她气急大吼“你给我滚开!”

 “你还没有清醒吗?”他微笑着来到她耳边“我们注定在一起了,所有人都认为你属于我,除了我,再没人愿意要你──包括夏七夕!”

 他炙热的呼吸烫到她的娇嫩的耳垂,他残忍的低语狠狠的提醒着她不容忽视的现实。

 她的愤怒被他的话生生扑灭,双眼空洞的看着帐顶,慢慢停止推拒他的挣扎…沈寂了很久,伊子夜慢慢抬起头来,看见她默默的在流泪。

 ──她真是被他欺负惨了!

 恶劣邪气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于心不忍,他抱她侧躺,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温热的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轻声开口:“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快点看清现实…”

 她依然默默的哭泣,任由他轻轻安抚的摩挲着她的发。

 “可是,我真的弄不懂,为什么你选择我──”好久之后,豆蔻强忍愤怒问出这个问题“你知道我是骗子,毫无姿色,没有你之前的新娘那样的显赫背景──我平庸的就像──”

 尘埃──她的话没有说完,他伸指竖在她唇边不许她再说下去。

 “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他轻叹一声,俯首把脸侧贴在她耳边的枕上“你真的认为我会看上你才这样赖上你?你真以为你美到我非你不可?”

 2 非豆蔻不可的理由(二,伊子夜的大秘密)

 对,他不可能是因为看上她,难道,是被逼无奈?

 豆蔻凝眉:“你会有什么苦衷,非要这样破坏我的人生才可以解决?”

 “自然和你有关!”他苦笑“还记得那天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只是逗逗你而已,可是你,抬腿顶到我──”

 豆蔻忍不住用力揪紧他的衣领低吼质问:“就因为你咎由自取挨了别人抬膝一顶,你就要毁了人家的一生?”

 “是你那一顶,先毁了我一生!”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平静如水的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努力消化他的话意,本来满是愤恨的明眸在渐渐明了他的意思后,变得惊慌!

 两人都沈默了起来,好久好久之后,豆蔻缓缓低下眼眸,看向他当日被她抬膝顶到的部位──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被她那一顶,不能──不能──不可置信的目光紧紧的瞪向他,多么希望是她理解错了,可他却对她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她瞬间脸色煞白!

 伊子夜回她苦笑:“姑娘,你告诉我,我除了赖上你,还能怎样?杀了你?自杀?”

 豆蔻已经不能再说出话来,一直以来觉得自己不受命运的眷顾而已,如今才发现她不是不受眷顾,而是完全在被命运玩弄!玩弄!

 豆蔻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愧疚又愤恨的泪从眼角滑落,她颓然放开手,喃声开口:“对不起,请你原谅…”

 他的手轻抚在她脸上,微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认账了啊,好吧,我原谅你,毕竟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是我,太无法抗拒…”

 豆蔻摇头,哭到鼻尖都红了:“是我的错,我会承担──你说吧,怎样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伊子夜是高阳城女人们的梦中情人,他如此风华绝代,骄傲自负,是她轻易的毁了他最起码的男人尊严,这个责任,她必须负起。

 伊子夜想了一会儿:“关于我的事你永远保密!还有,不许再拒绝我──如果你这样平庸的女人都拒绝我,别人一定认为我有问题!”

 豆蔻看着他,轻轻的点点头,惊慌失措的心跳后甚至有些小小的庆幸,换做其他男人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狠狠杀了她或者变态的折磨她一辈子泄愤吧,相比之下,伊子夜的要求简直太温和了,她要是再拒绝,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伊子夜对她温柔的一笑,俯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夜深了,睡吧。”

 豆蔻点点头,他将她收进怀里抱紧,下巴搁在她头顶轻磨:“你喜欢我的怀抱吗?”

 他的怀抱很温暖,但是对于还陌生的她来说,这般的亲昵让她别扭到极点,张唇想反抗,可是想到他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而且,他“不能”的原因就是她造成的,只好无奈的闭上眼睛。

 除了顺着他的心意,她还能怎么补偿他弥补自己的错?

 她安静的埋首在他怀里,偷偷的想起夏七夕──当她答应伊子夜赔他一生的时候,夏七夕已经彻底成了她的禁忌,从现在起,她就是伊子夜的女人,就连想想夏七夕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那将她玩弄股掌之间之间的命运,让她七岁就失去唯一的至亲,让她孤苦至今,如今没有丝毫放过她的迹象──是那可恶的命运──

 让她飞快的爱上将军后又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让她就要得到将军珍视的时候又不得已和伊子夜绑在一起!

 她恨,怨!

 可是,只能顺从…

 顺从的奔向黑夜。

 顺从的和本该见晴的人生说再见。

 顺从的默默向最爱的那个人,在梦中道别…

 “夏七夕,永别了…”

 夜深深,空气微凉,豆蔻已经满脸疲惫凝眉沈睡,伊子夜却慢慢睁开浓墨黑眸,凝视她的睡颜,探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然后慢慢到她眉上,轻抚她紧皱的眉,还有她眉间那颗红砂。

 凝视了良久,他缓声低语:“蔻儿,我回来,只为你…只是你,忘了我…”

 豆蔻突然轻轻梦呓一声,翻身背对他而睡。

 伊子夜轻笑,往前紧贴她的背,将她抱紧在胸膛里。

 而这一切,沈睡的豆蔻浑然不知,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她不知不觉中慢慢放松紧绷的身子,紧皱的眉也慢慢舒展,满心的阴霾在睡梦中渐渐淡去,她安心的入梦,仿佛又回到那沈睡在夏七夕身边的夜晚,同样的温暖,柔和…

 3 幸福的错觉

 即便是痛苦心伤,在伊子夜半强制的紧抱里,她还是安宁的睡到第二天一早。

 安睡一晚到清晨,在食物的香味中醒来的人是幸福的,更幸福的是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只小桌上的早餐,窗口透进来的晨光,还有比晨光更赏心悦目的美男。

 伊子夜背窗抱臂,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远远地正看着她,见她醒来,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真是绝世难有的美!

 刚睡醒的人,很容易陷入错觉,她恍惚间,觉得幸福…他走向桌边坐下:“起来吃早餐吧──没猜错的话,你昨天应该一整天没有吃东西。”

 豆蔻恍了恍神,昨天的记忆飞快的涌进她的脑海,她再无心欣赏这个祸水美男,沈默的坐起身下床。

 桌上的早餐大概是他起早买来的,豆浆,热腾腾的灌汤包,都还冒着扑鼻香味。

 豆蔻洗手后坐在桌边,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声不吭的拿起勺子喝豆浆。

 伊子夜坐她对面,若有所思的问她一句:“说实话,你不该这么恨我吧──你看我,真的没有一点面熟?”

 “没有!”她断然回答,头也不抬“我记忆一向很好,如果曾经遇见你这么恶劣的人,一定不会忘!”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豆蔻突然抬头瞪着他:“你一次次这么问,难道是我们真的见过?我六岁时病了一场,之前的事全忘了,你不会是和我六岁之前见过面吧?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

 伊子夜有一瞬的怔然:“六岁之前的,全部都不记得了?”

 豆蔻认真的点点头:“你不会真的在那么小的时候和我认识吧?”

 他一笑:“怎么会呢?逗逗你而已,很多女人见了我总是说,和我似曾相识,我在想你是否也有这种感觉──哈哈…”“就知道不可能认识你这么恶劣的人!”豆蔻嫌恶的瞟了他一眼,小声道:“被那么蠢的女人们用那么烂的借口搭讪,也只有傻瓜拿出来炫耀…”

 伊子夜毫不计较,他微笑,筷子夹起一只灌汤包一手拂袖,姿态优雅的递到她唇边。

 豆蔻极不自在的别开脸:“我自己来。”

 “你看上去很疲惫,我来喂你吧。”他笑容温柔,筷子执意没动。

 “咳…”豆蔻尴尬的轻咳一声,抬手遮掩着唇咬下那只灌汤包,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伊子夜看着她微笑,正要继续喂她,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豆蔻慌忙避开伊子夜起身去打开门,这才看到居然是铁面军副将李玉站在门外!

 “李副将?”豆蔻讶异的看着他,又回头看看伊子夜,慌忙拉着他走到院中“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李玉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把一个红色的长锦盒递给她:“将军让我送给你的。”

 一听到“将军”两个字,豆蔻已经忍不住心儿狂跳了:“李副将,将军…他还好吗?”

 李玉点点头,看了看她身后站在门口的伊子夜:“他…很好…姑娘勿念。”

 豆蔻咬唇咽下一口呼吸:“请李副将带句话给将军,我对不起他,请他原谅。”

 “他不会记恨姑娘的…”李玉再次看看她身后的伊子夜。

 “嗯。”豆蔻点点头,从怀中拿出那块碧玉“这个,也请李副将带给将军,我已经不配拥有…”

 李玉正在犹豫要不要接,伊子夜已经忍无可忍大步走过来一把将那块玉抢走:“这玉看起来很值钱的,你不要就给我好了!干嘛还给他?”

 “你!”豆蔻咬牙瞪着他“你要它干什么?这是将军的玉──”

 “别给我张口闭口都是‘将军’!你现在是我伊子夜的女人!”伊子夜也没好气的对她怒吼“你真的以为我不在乎吗?我现在很生气!你再给我提一句‘将军’试试?”

 豆蔻冷冷的瞪着他,眼眶里倔强的含着泪,就是不许它掉下来!

 不能哭,不能屈服──未来就要和这个恶劣的人息息相关,她一定要一直忍受下去!

 李玉尴尬的看着他们:“姑娘,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

 “李副将,这个锦盒我不要,请您带回去吧。”豆蔻语气里全是讽刺“免得又有人说我和将军纠缠不清!”

 “哦,这个,是将军送给二位的新婚贺礼,请姑娘务必收下!”李玉说完,在伊子夜极度不悦的目光中慌忙离开!

 豆蔻拿着那个锦盒,伫立在原地。

 伊子夜拍拍她:“还愣着干嘛,回房吃早餐了!”

 豆蔻这才缓缓回身,满是恨意的看他:“这下你满意了?拜你所赐,他都把贺礼送给我了,我和他以后顶多只能算是朋友,请你不要再无理取闹!”

 “都警告你不要再妄想和他有一丝关联!”他满是不悦!

 “放心,以后我只看着你!”豆蔻含泪瞪着他“这样可以了吗?‘债主’?”

 伊子夜得寸进尺的笑道:“不行,我们在高阳城里随时和他能见面,我不开心!”

 豆蔻咬牙含泪瞪着他,终于不再理会他,撞开他直接回房间。

 伊子夜得意的笑着,进门看到她正在收拾包袱。

 “为什么收拾包袱?”

 “不是你说不要呆在高阳城吗?那就快点收拾下,我们马上离开!”她冷声回应他,泪水还倔强的含在眼眶里。

 伊子夜眨眨黑眸:“有什么好收拾的,我一无所有了。”

 4 翩翩佳公子 憋屈小侍女

 豆蔻回头看他:“一无所有?什么意思?”

 他摊开双手给她看:“就这个意思”

 她看着他 ,好半晌之后笑了一下:“没关系,手在就好”

 这男银一无所有实在很活该!坐吃山空的家夥,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天喝泔水──不过,在她的村子里,没钱财权力?没关系!手在就行,有手就能干活啊!翻田收稻插秧,各种粗活随便挑,干完就有饭吃!

 咳咳,好吧,她承认当自己想象一下伊子夜在稻田里满身泥浆手忙脚乱,还被大夥不齿嘲笑到泫然欲泣的狼狈样──她实在很难不幸灾乐祸!

 伊子夜看她的笑,莫名的背后一阵冷意──“你笑什么?我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你不会不要我吧?”

 豆蔻轻笑一下:“不是谁给的荣华富贵都甘之如饴的。”

 比如和夏七夕在一起,就算天天住在天气怪异的沙漠地带,她也觉得甘之如饴…只是,她没机会了…低下眼睑继续收拾东西不再理会他。

 其实,就算伊子夜不提议,她也的确也想离开这里:夏七夕在这里,她也好害怕有一天如果不期而遇时,她如何面对他!

 夏七夕会不会认为,是她背叛了他,宁愿选择了伊子夜这么浪荡恶劣的人过着狼狈的日子,也不要和他情深意重的执手一生──她的自尊心让她根本无法再承受一点点的负担!

 如果有一天,他问她为何选择伊子夜,她如何回答?

 这会是个永远的秘密,她会对伊子夜负责,不会再背叛他,那么,就让夏七夕一直这样误会她好了。

 只要不见面,就没有关系了!

 “小娘子,我们去哪里?”伊子夜上前来从后面亲昵的抱住她。

 豆蔻不着痕迹的将他推开:“回家,回我的家。”

 就让她在那个安静的小村,平淡的过完这一生吧。

 春末,阳光已经开始有点热度,青山绿水间,伊子夜身着青白锦衣,风姿俊朗,如怡情山水间的翩翩佳公子,豆蔻全身上下黯淡无光,背着装满两人衣物的包袱,明显的被他衬托成了小侍女!

 豆蔻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索性一路上远远的走在他前面,根本不理会他!

 好景不长,两人刚走进那个山谷伊子夜就坐在一块大石上嚷着累,再不愿意多走一步。

 豆蔻嫌恶的瞄了他一眼,坐在另一块石头上解开包袱,递给他一个烧饼。

 伊子夜看看烧饼,又看看她,嫌恶的扭头拒绝:“我非山珍海味不吃!”

 豆蔻不屑的冷笑:“公子,如果你真打算跟我回村,就请做好吃苦的准备!我们那里没有锦衣玉食,也无法夜夜笙歌,人人都是有劳才有得!”

 伊子夜冷哼一声,继续不屑!

 豆蔻不再理他,瞪着他狠狠的咬着烧饼,恨不得把他当烧饼一口一口啃了才解气!

 早就久仰伊子夜的大名,知道他就是今宵有酒今宵醉的主儿,就算他没背景没靠山,也有很多人愿意砸银子请他吃喝玩乐醉生梦死,愿意一掷千金买他的诗和画──但是她觉得,那全凭他那张皮相生得好而已。

 好吧,既然他敢放弃他醉生梦死的生活赖上她,只要跟她回到村子,他很快就会明白,倾城倾国的美男如果不肯吃苦努力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心里闪现:说不定…说不定伊子夜到时候会难以过那种贫苦朴实的生活,自动离开她!

 她的心豁然开朗了!

 依照他那样养尊处优的个性,恐怕很快就会拼命逃离她那个村子!然后,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向夏七夕讲明一切!

 这个方法真是万无一失越想越可行!

 伊子夜狐疑的看着越笑越开心的豆蔻:“蔻儿,在想什么,嘴巴都开心的咧到耳朵了!

 “没有!”豆蔻一反常态对他一笑“你休息好了吗?好的话我们快赶路吧!”

 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瞪着他:“你刚才叫我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蔻儿,怎么了?”他满脸无辜“客栈老板娘不是叫你豆蔻吗?”

 豆蔻紧紧的盯着他半晌,对啊,他知道她的名字不奇怪,但是听他叫她“蔻儿”的时候,她的心底会漾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很久之前有人这么叫过她,那个人,不是娘亲──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豆蔻摇摇头,禁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冷冷的瞪他一眼:“麻烦你以后直呼我豆蔻就行!好了,我们上路吧──”

 “慢着──”他突然上前来拥住她的膝盖,仰首对她灿然微笑:“我还有事没做…”

 “呃?”豆蔻瞪着他,下意识环抱住自己,警觉道“ 你少打歪脑筋!”

 他微勾唇角,笑得有些邪痞:“你认为我想打什么歪脑筋?在这里剥光你?吃掉你?”

 “你!”豆蔻怒瞪他“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他再靠近些“反正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小蔻儿,你问我敢不敢,是不是希望我‘敢’?故意激将法…”

 豆蔻无法忍受的抬脚踢向他的胸腹!

 “又来这招?”他毫不费力的握住她的小脚,微一用力抬推,坐在石头上的豆蔻就变成躺在石头上了!

 5 无尽的欺负开始了

 伊子夜起身来,手臂支按在她身侧的石头上,就那么居高临下笑着俯视她!

 “你走开!”她恼羞成怒的别开脸!

 要命,他没碰她,但是两人这姿态,他这么看着她,她有一种被苍穹笼覆的错觉!

 而那种被娇柔的包覆的感觉,有点奇妙…

 他不为所动,俯首缓缓靠近她耳际,轻轻嗅到她清淡的香,直挺的鼻尖和微启的薄唇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轻触她的耳,柔柔的顺着她的颈侧往下描绘她的娇美曲线。

 她忍不住有些颤栗,看着他微覆在浓密长睫后的黑眸透露的迷醉,在他的迷醉中有些沈迷…没有肌肤相亲,却比肌肤相亲感觉还浓烈,他的发丝垂落在她耳际凉凉的让她颤抖,这种动人心魄的温柔,她根本无法抗拒。

 但是,在她渐渐放松,微微启唇轻喘的时候,他却说了一句话,然后扶她坐起,径直拿了两人的包袱站起身催她赶路。

 豆蔻皱眉坐在石头上,看着他先行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满面通红!

 这个大煞风景的浪荡男人!

 气过了,也只好站起来跟着他走了,只是想起他刚才那句话,莫名的有点脚软──那时,他说:“总有一天,我要在这里疯狂的要你,让你在我身下哭着求我要更多…”

 她苦丧着脸,直觉无尽的欺负要开始了!

 因为“身娇体贵”的伊公子一路上休息又休息,回到她的家的时候,已经是万籁俱静的夜晚,整个桃源村村民家的窗口灯火全熄,大家早都已经睡了!

 两人站在她家院外沾满露水的草地上,一弯月亮挂在皓蓝的夜空,笼罩整个山谷,一阵风儿吹来飘飘扬扬的桃花,一切都那么安宁,美的像是梦境…她回头看伊子夜,他也正看着她。

 两人视线默默交汇,却没有传递任何讯息。

 她只在心底哀然轻叹…这么美好的时刻,为什么是他陪在她身边呢…为什么是个不相爱的人陪在她身边呢…豆蔻默然转回首,准备走进自家的篱笆小院,他突然上前来从后面抱住她!

 她吓了一跳,忙着推开他的手:“不要这样──”

 他执意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蔻儿,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她没来由的又一次震颤,因为他的话…

 他突然恶劣的笑着放开她:“哈哈!所以,你一定要侍候好我哦!”“你!”她没有那么多闲力气恨他──她相信,和这样恶劣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必须要像石头一样,学会沈默和坚忍忍耐!

 否则,肯定会气得天天吐血,英年早逝!

 豆蔻摸摸索索的进屋去找火折子点灯,伊子夜站在院子里看着月光下的别样风景,没有跟着进去。

 点亮烛火,豆蔻在自己的小屋里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因为刚走两天房间不需要怎么收拾,她走到木柜前打开柜子抱出床褥,直接开始准备铺床就寝。

 伊子夜站在门口探头进来仔细的扫视整个屋子:“这个,真的可以住人吗?”

 话落,得到豆蔻一个不悦的瞪视,他立刻识趣的闭嘴,慢慢走进屋内来。

 环顾这个一居一厅的小屋,室内陈设一目了然非常简单,只有床榻和几张桌椅,一个衣柜还有几个大木箱,看上去,连这个小屋一起都有些年头了。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件他看的过眼的物件,当然,除了她──豆蔻认真的弯腰铺着床褥,娇美的腰臀曲线毕露,丝毫没有觉察身后那道兴味盎然跳着簇簇火焰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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