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醉了。」茹颜扣住杨啸峡的肩膀，阻止他接近它，「你也醉了，随它去吧，它心里难受，明天就好了。」
「难受什么？你说，它到底难受什么？」他看着她质问道。
「我……」咬了咬下嘴唇，她困惑地盯住了他的眼睛，「在你心里，到底它重要还是我重要？如果今天说不走的是我，你会为我留下来吗？」
他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斜眼打量起她，随即讪讪地笑了，「哼，哈哈……真不知该说我是命好还是命歹，你这样的美人，为了我竟然三番两次地吃一头野兽的醋，哈哈，你叫我说你什么是好，若回去了，那满是莺莺燕燕的花花世界，你看了还不得开起醋店，哼，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突然变了脸，阴沉沉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他妈的不会都吃错药了吧？为什么，为什么我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呢？你说，你们两个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被他这样一吼，她显然有些慌了，脸涨得通红，「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急什么？」他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打到她的脸上。
她一愣，突然泪如泉涌，扑进他的怀里，「呜……我爱你，我爱你……」
他皱眉，听她哭诉了一会儿后渐渐消了火气，终于放柔了语气道：「好了，是我不好，喝多了，难为你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气坏身子那我可就真的要悔断肠子了。」
她哽咽着抬头看他的脸，他果然不再凶神恶煞而是柔情似水，她笑了，捉起他的手为自己擦泪，「啸峡，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真的。」
「知道，我知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温文儒雅地笑了，体贴又不失礼数。
「嗯，只羡鸳鸯不羡仙。」她更往他怀里偎去，可爱温顺得像头羊羔。
看了眼风赤炎，它已经睡了，尽管呼吸声时轻时重很不安稳，他轻叹一声，对她说：「饿了，我去生火，你待在这儿陪陪它，比起我，它跟你更亲近，要不怎么说异性相吸。」让出身子，将她托在磐石上，他往下面的空地走去，今晚他想喝个痛快，吃个痛快，否则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她头枕在岩石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始终安定不下来，像是合了风赤炎呼吸的拍子。
好不容易得到的「爱」，她不想也不能失去，这份「爱」她等待了五千年，一想到五千年的寂寞卷土重来的那一刻……真教她崩溃！
杨啸峡忙碌着，很快将火光带进黑暗，驱散了些许入夜后的寒意，他取出前些日子猎来的龟壳架在火上，往里放了肉干倒了酒煮起来，反正他的口味就是怪。
明知他在煮肉，她还是破天荒地向他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扯过他的胳膊抱在怀里，她才稍稍安心。
「不怕了？」他淡淡地问道，另一只手拨弄着柴禾，「也不厌恶了？」
她淡淡地回道：「习惯了，既已牺牲就该物尽其用。」
「弱肉强食，有理的永远不是被吃的。」他笑了，有些涩。
她不知该说什么，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将酒囊给她，「喝吧，暖和。」
她乖乖照做，喝了好多口，脑袋渐渐变得沉重。
食物熟了，香气四溢，杨啸峡不顾烫地吃起来，手掌上的厚茧比牙齿还耐热。
茹颜下定决心不再躲避，拿出锦帕替他擦去满头的大汗。
他笑，打趣道：「还真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儿啊，温柔体贴。」
她微微红了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你眼睛很漂亮，让人不敢直视。」他喝着酒，吃着满是酒味的肉，这一刻内心极平静。
「因为是红色的吗？」她想说等出去了兴许就能变回黑色，可是还不能说，现在绝对不能说。
「不是。」他却出乎意料地肯定，「是因为你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这说明你既执着也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