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缓缓转过头，咧开嘴一笑：“真高兴在这种地方见到你，我亲爱的弟弟。”
☆、一百零五、商家大姐
商淮知道自己亲爱的大哥见到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高兴的，就如他自己见到商丘是绝对不可能高兴一个样。
商淮摊了摊手，似笑非笑地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亲爱的大哥。”
这句话说完，好像这兄弟俩中间就没别的话好说了。
商丘继续转头去看窗外的细雨，商淮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万能的小赵给自己老板推上来咖啡点心，然后就低眉顺眼站在商淮身后，就像压根儿没看见商丘一样。
电视的声音盖过了雨声，商淮握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台调着，最后落在法律讲堂上，看律师客串相声演员，津津有味。
商丘就跟雕像似的，一直盯着窗外的雨看，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小赵偶尔抬起头朝老板的哥哥瞄一眼，唏嘘，当年那般神采飞扬的商大少，如今就像一具干尸一样，枯瘦干瘪。深邃的眼睛因长期酗酒和日夜颠倒而变得浑浊，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因灼骨得恨而扭曲狰狞，那两条曾经被无数人羡慕过的大长腿因肌肉萎缩而瘦小走形。
到底是谁的错？
真是秦赏的错？
不。小赵缓缓摇头。
但那一位，只怕是铁了心认为，一切都是秦赏的错吧……
法律讲堂说完书了，商淮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懒腰，交代小赵：“等下去人民医院。”
小赵点头去开车。
商丘一动不动盯着窗外，直到商淮走到门口，才咧咧嘴问了一句：“周末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秦赏那一边？”
商淮刚想说话，商丘干笑着打断了：“我这问题问的不对，你肯定是站在秦赏那一边的。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弟弟不愿意帮我？”
这个问题好笑。商淮发自肺腑地笑了出来：“呵呵，大哥，我的脾气也知道，我喜欢小赏，谁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虽然你是我亲大哥，可我也没必要卖你面子是不是？”
商丘操纵轮椅转了个圈儿，直直看着商淮的眼睛笑：“你一定要跟我作对？”
商淮嗤道：“多新鲜呐，这不是作对不作对的问题，你做的本来就是错的！更何况还牵扯到了小赏！你说我会怎么做？”
商丘重重握着轮椅的边儿，紧抿着嘴不说话。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晚上我不回这里睡了，您自己折腾吧。”商淮走了。
空荡荡的别墅里就剩下商丘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轮椅里，夜色上涌，周遭一片黑暗，只有窗口透进来几缕月光，银色月光掠过商丘的脸，那张脸上五味杂陈，眸色暗淡。
商淮接到顾子瑾电话后就直接奔了商家在N市的别墅，原想说些什么调解，等到跟商丘照了面，才知道自己有多瞧不上这个人，连话都懒得说。浑身不耐坐到实在坐不下去了，直接走人。
“啧！”商淮捏着酒杯一口喝干了。
顾子瑾阴着脸坐在他旁边，杯子里的酒倒没见少。
秦赏挨着顾子瑾坐，拆了石膏后浑身轻快，拎着三瓶啤酒当哑铃锻炼手臂。
顾子瑾打从知道要跟商家谈判后一直都是这幅表情，在医院里没少吓到人，有几回顶着这张脸出手术室差点儿没把病人家属吓昏过去。好不容易熬到谈判前一天了，他浑身烦躁，顶着林医生的咆哮和李主任的碎碎念，翘了班接了秦赏就去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