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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时尚的爱情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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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和男装的界线,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大,Albert。很多你所熟习的时装品牌都有跨足男装与女装,例如HugoBoss,他是德国军装和工作服起家的品牌,你无法想象早年他们的设计线条有多么阳刚,但二十世纪初开始他们也走入了女装,而现在BossBlack依然是德国女装界数一数二的品牌之一。」

苏梁说着。

「LouisVuitton现在虽然是一流的女性包款品牌,最初也是做最硬派的男性军用行李箱的。就连你经常批评的Armani,西服界的翘楚,二十一世纪后也逐步打入女装市场,在此之前他们的设计师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设计女装。」

苏梁展现着他熟稔的品牌知识,但这无助于消弭我的怒火。

「看来我并没有拒绝的余地,是吗?」我问苏梁。态度像在询问一个圣诞节前和你提分手的男朋友。

苏梁松开了搁在唇前的手。

「我想是的。我希望还能在Gabrielle与你多共事几年,亚涵。」

*

尽管苏梁说的如此委婉,仍然压抑不了我递辞呈的冲动。

我在回家的电车上一路在计算,倘使辞掉现在的工作,我会在多久之后流落街头。我不算拥有一技之长,最初进入Gabrielle只是运气,我有个老朋友刚好认识这里的副理,女强人杨雨兰,我们都称呼她为雨兰姊,他向雨兰姐大力推销我外貌吸引客人的能力。

但除了看男人身体的眼光,我对男仕西服的专业看在苏梁那种人眼里只能贻笑大方,连最低阶百货公司的专柜都不会收容我。

我现在住的房子地近市中心,一个月的房租接近八千元,加上水电。我没有任何后盾支持我,至今为止交往的男友全都屏持着经济独立的原则,银行的存款只够我缴完下个月的保险费。

除非我能在一周之内钓到一个帅又多金、像ValentinoGaravani一样的长期饭票,否则离开了Garbrielle,我只有上街头卖屁股的分。

我在到家的前一站下了电车,叫了出租车,到忠孝西路上一家Pub去。

我满腔郁闷的心亟需抚慰,即使只是一个陌生的吻也好。跟那个古怪的第四任摄影师分手以来,我就几乎没有固定的伴,来来去去不是看对眼的露水姻缘,就是在人家的场里当个凑人数的人形广告牌。

我迟迟无法再投入感情的原因很多,其中最大的一个是我觉得我老了。

我的第一任男友曾经告诉我,二十九岁是个矛盾的年纪,差一步就要踏入为自己人生永久负责的领域,既想早日成为真正的大人,却又对即将逝去的青春恋恋不舍。

三十岁之后每一个抉择都可能改变你的一生,导致你变得胆小、变得戒慎恐惧。二十九岁前不用上床都能轻易许下的承诺,三十岁后连在床上说声「我爱你」,都会审慎考虑说了之后可能导致的化学反应。

我当时对他的话表示嗤之以鼻。但现在我坐在吧台上,点了伏特加对可乐,看着远方播放的最新上映的素人男同志电影,在氤氲的舞池氛围中独自小酌,忽然可以理解那个满脑子只有雷鬼和RadioHead的男人说出那句话的意义。

有个男人接近我。身高目测一百八十五,胸肌健全,头发弄成我不喜欢的复古羽毛剪,眼角的地方有上淡妆,两只耳朵上都有银耳环,左耳还打了两个耳洞。

四肢还算修长,年龄约在三十岁上下,比苏梁略年轻那么一咪咪。

我描了一眼他的腹肌,嗯,还算差强人意。

「不常来?」他坐到我身边,手上拿的是苦艾酒,我看见酒杯里浮了一层青绿色。

我交叉我的双腿,展露Levis下的臀线。夜里的生活向来如此,每一个眼神交接、每一句看似寻常的言语都是一场交锋,而我自忖算得上是个中老手。

「不算太常。」我给了暧昧的答案。

他上半身是Dolce&Gabbana,今春新款的丝质衬衫,下半身却是Giordano。

不是我对大众品牌有所岐视,一个人的穿搭风格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人品素质,这我屡试不爽,最初接触男性时装也是为了这个缘故。Dolce&Gabbana如此看来像是虚张声势,就像垦丁的海边总有年轻的傻子戴着Adida的太阳眼镜一样。

对方彷佛从我的回答中中看出我的老练。果然他不再拐弯抹角,他上身前倾,我从丝质衬衫的领缝里窥见他的胸线,隔着布料时颇有阿汤哥二十年前的风范,但拆了包装就平凡无奇。果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的部门把我从海外部门调到仓储管理,我本来每周有三天以上是在台湾和欧洲之间飞来飞去的,现在只能和冷冰冰的空调系统为伍。」

他压低声音说,掌心压住我的手指,「我知道你也是找个伴而已,我不缠人的,也不会跟你要电话或住址。Top和Bottom我都可以,房钱我们一人一半,不过如果要我做Bottom的话,我希望你至少出到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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