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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时尚的爱情_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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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我竟回想不起来了。

我曾听人说积劳成疾,一直以为是古人的浪漫,没想到还真有其事。进Garbrielle以来,还没为一份工作这样尽心尽力过,连我也不懂是怎么回事,竟会这样拚过头。上司的赞赏固然让我高兴,但我向来不是那种为了称赞可以拚死拚活的模范生性格。

我想起Nick。虽然我现在最不愿想起的就是那个男人,但我无法不承认,会对女装采购如此拚命,有一部分是为了那番话:『那家店需要新的风。那种年轻、叛逆,足以掀起Garbrielle整片屋顶的风。』

以那个花花公子的性格,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恐怕转瞬即忘。也只有我这个自不量力的新手会放在心上。

以前在圈里常听人说,珍惜生命,远离直男。直男对爱情的概念自始就和我们不同,他们有终点,我们没有,他们是童话故事,我们是本土连续剧,他们有HappyEnding,而我们永远都在Tobecontinue。

可惜我十多年老手,竟然还是失了分寸。好在觉醒得快,雨兰姐的事鬼使神差,但多少冲醒了我,让我看清大兴安岭的巍峨高耸。

我陷入断断续续的沉睡,做了不少梦。一下子梦到我的第四任男友,那个摄影师,我梦到我侧躺上在床上,身上羞耻得只穿条四角裤,搔首弄姿地摆出各种姿势任由他拍摄。但转眼间床上的人不知为何又变成了Nick,还是年轻了十几岁的Nick。

他像我初次见到他一样一丝不挂,只有下体的地方打了马赛克。而站在床边拍摄的人竟成了我。我拿着单眼相机,从各种角度拍摄这个男人的风貌。

门铃响了,我从这个愚蠢的梦境里惊醒,脑子处在浑沌状态中。但门铃又持续响了阵,我只好撑着病体站起来,颠颠倒倒地走向门边。

我开了门,门外站的却是苏梁。

我的脑袋一下子被惊讶和错愕刷醒。苏梁穿着全套的Armani,一看便知刚从Garbrielle下班,他左手提着药房的袋子里,里头有卫生口罩和退烧药,右手提着超市的购物袋,有支绿色的葱从袋子里凸出来。

这一身标准的探病装备让我傻了一阵子,而且苏梁不知为何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害我差点认不出来。我依稀记得,有什么人在我面前叫苏梁「眼镜小子」,但我的脑袋昏沉得想不起来说的人是谁。

苏梁大概预测到我的震惊,主动开了口。

「我听人事部说,你请了病假。」

他顿了一下,「不请我进去吗?」他举起手里的袋子。

我胡里胡涂地往墙边让开,苏梁便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他先是环顾内室一圈,我这几天回家就倒头大睡,先前在亚艺租的片子还散落在床头,垃圾筒旁扔满废弃的报表,昨天晚上权充晚餐的泡面还搁在流理台上,我吃一半就没有胃口,上头结了一层浮油。

我随手脱下的内衣裤散见房间四处,有条黑色四角裤还挂在立式电风扇上。

我该庆幸我病得如此之重,没脑细胞去感到无地自容。

但苏梁不但没皱眉头,眼底还流露出使命感,我昏昏沉沉地坐回床上,看他脱下Armani的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口,他把插着葱的袋子提进我的小厨房,开了瓦斯,竟就地下起厨来。

我开口想说话,但嗓子胶着,声音发不太出来,何况苏梁的沉默竟有一股无形的魄力,竟让我无从置喙什么。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褥,枕着枕头,枕上还搁了退烧用的冰袋。

我那一身肮脏的睡衣竟似也被换过,我从贴身的轻暖触感得知这件事情,却无暇去思考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苏梁还在屋子里,炉子上传出食材的香气。我环顾一眼室内,房间里的整洁度提升许多,垃圾筒被清干净了,午餐和晚餐的遗迹遭到拆除,我租的那一迭DVD不翼而飞,想来是已经拿去还了,散落的衣物整整齐齐地迭在衣柜前,用的是专柜那种折法,而且看起来已经清洗过了。

苏梁发现我清醒,他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手上拿着一碗什么东西。

「把它喝了吧。」他递装着淡黄色液状物的碗和瓢根递给我。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但病后乍起的手脚实在酸软,我手一滑,险些把那碗东西跌在床头。

好在苏梁眼捷手快接住,他的脸向来看不出情绪,因而让人倍感压力。他从我手里接过瓢根,侧坐上我的床,一手托住我的背,从碗里舀了喂到我唇边。

我多少觉得羞赧,但苏梁态度坚决,我要是不从,他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喂食手段。我只好张嘴吞下,碗里的东西是甜的,我本来以为是中药材什么的,结果似乎不是。嘴尾有点苦涩,吃到底部时还有水果的味道。

「这是什么……?」我问苏梁,才发现我嗓子整个是哑的。

「枸杞银耳,算是我的家乡菜吧,我还熬了鸭梨作底。小时候家里只要有孩子病了,都会熬这个喝。你先吃,吃完再睡一觉,退烧之后我煮些补充体力的东西给你。」他一如往常淡淡地解释。

我乖乖让苏梁喂食我,如果不问苏梁压迫感十足的视线的话,平心而论还满好吃的,没想到苏梁还有这个隐藏技能,不知为何我竟不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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