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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情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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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玄伊是借着如厕的由头,慌不择路的出了相府,柳意环的肚子会如吹气球一般慢慢鼓胀起来,萧冶亦会凑唇亲她,同她耳语缠绵的情话,仅是在脑海中想象,都叫他如此难堪,萧冶有了意中人,他便离他远一些,叫他永远也找不着便是,兜里揣着何家村老屋床底积攒的十两银子,萧冶离开何家村后,那银子便放回了瓦罐中,何玄伊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谁也不知道,足够他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下去,萧冶的玉佩被何玄伊放在里衣里,紧贴着胸膛,带着愉人的温度

  何家村是回不去了,老男人没去过多少别处,在何家村后山躲了几日,方才辗转来到何家村十里地外的一处小村子,一身脏兮兮的衣衫,面容亦是灰蒙蒙地瞧不真切,脸颊还有急忙中被树枝划伤的浅痂,在村口犹豫了许久,方进了村子,村里的老妪以是北塞逃战来的难民,给了一处半山腰废弃的木屋,老男人才有一处落脚的地方

  许是上次抓回后被萧冶在床上狠狠折腾的记忆太过鲜明,何玄伊此番愈发小心谨慎起来,提心吊胆了半月方才渐渐放下心来,拿银子同村里的老妪换了些炊具薄被,又将木屋清扫修补一番,还向村里的老农讨了些菜种种下,掰着指头数着发芽的日子

  只是这嗜睡的毛病却是愈发重了起来,腰身也比从前粗了些,在刈村住上一个月后,竟还出现了胸闷欲吐的症状,耐不住身子愈发难受,何玄伊咬了咬牙,去了村里的老大夫处把了脉

  村里的大夫当了二十多年的走脚郎中,年纪大了方才回了刈村,平日里村民有个头疼脑热,都去给他瞧,颇受尊敬,老大夫住处,何玄伊老老实实伸出手来,垂眸瞧地上的泥土,丝毫未曾察觉到老大夫愈发蹙起的眉头

  见老大夫久久未曾言语,何玄伊本就紧张的心境愈发忐忑起来,小心翼翼般开口道:“大夫,我、我这是怎幺了?”

  见何玄伊发问,老大夫这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面有疑色般道:“依着脉象来看,是女子有喜之脉,但你分明是个男子。”

  这番言语落入何玄伊耳中却是宛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一般,漾开深深的波纹,老男人瞬间便白了脸,不待老大夫开口再言,慌忙丢下一串铜钱便夺门离去,入了山腰处的木屋,见着枕边静静卧着的玉佩,脑中不知想起了什幺,眼圈竟是渐渐红了,指节在玉面纂刻的“萧相府”处流连,终究是将玉佩放于一旁的破旧匣子中,落了锁

  知晓肚里怀了小人,忍着身子的不适,何玄伊反倒比从前勤快了许多,毕竟肚里的这个小家伙一出生就要花银子,从前从山上设计捕来的野物,何玄伊大都拿来同村中的大娘换米粮了,如今何玄伊却是托村里的猎户拿进城卖予酒楼,虽要与猎户五五分银,到底是得了银子,心安许多,何玄伊每回上山都会拾上两担柴火,一并托予猎户入城卖了,平日里补贴家用,换些米粮衣衫

  何玄伊有身子后精神头比不得从前,一日里多时觉得困倦,头三月胃口不太好,亦没什幺精贵之物可食,整个人瘦了一些,愈发显得双眸漆黑澄澈,木屋旁的柴房里,养了一窝黄澄澄的鸡苗,地里的菜种发了青芽,在何玄伊的照看下,绿油油的长着,老男人给地里的菜苗除了草,躺在木椅上便有些倦了,迷迷糊糊地做起梦来

  梦里无一例外都是萧冶,梦中的何玄伊再次瞧见萧冶温润的脸颊,有些踌躇不敢向前,反倒被萧冶一把揽入怀里,笑着道:“怎幺了?”

  “萧冶,村里的大夫同玄伊说,玄伊肚里有小人儿。”,梦中的何玄伊极为贪恋萧冶怀抱的温度,凑唇至萧冶耳边有些羞赧般小声说道,浅色的红意在白皙的脸颊蔓延

  萧冶听罢便笑了起来,指尖从老男人衣衫下摆探了进去,笑道:“哦?那给相公摸摸?”

  梦中的何玄伊比平日更为老实,红着一张脸便掀起衣物下摆,露出光溜溜的微凸肚子,跟揣着个小西瓜似的,乖乖地给男人的手掌轻抚,凸起的肚皮似乎比从前更为敏感了一些,摸着摸着老男人便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红着脸小声道:“萧冶……别摸……呜痒……”

  被萧冶亲了几口方才老实下来,乖乖地红着脸给人摸,听男人在耳边温柔缱绻道:“相公心里高兴,心悦心肝儿,要心肝儿给相公生许多许多小人儿……可好?”

  梦中的何玄伊红着脸点了点头,萧冶不知又凑唇说了些什幺,惹得他低低笑了起来,红意蔓延至耳根,想必是些好听的话罢……

  一阵穿堂风吹来,何玄伊身躯稍觉冷意,恍惚间瞧见身前萧冶的身影,再一眨眼,温热的泪滴滚落,那明明灭灭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油澄澄的鸡苗又比前几日大了些,正得趣地啄食面前碾碎的稻壳,叫何玄伊不由得想起那两只捕回的灰毛兔子,想必此时正躲在山林草丛中肆意的藏匿

  何玄伊目光飘远,想起柳意环来,名字是他向看守的两名家仆问来的,自然免不得被嘲弄一番,他都受下了,心觉就连名字都这般相配,想必此时定是被萧冶捧在手心里护着,每日清晨醒来都能瞧见萧冶含笑的眉眼,何玄伊忍不住颤抖着指节探入旧衣中,摸着略显弧度的肚皮,眼尾滚落愈发多的泪珠

  何玄伊这般逃出自然是愿此生不再与萧冶相见,他有妻有子,自然是不必再纠缠,却又总不可避免的想起萧冶来,午夜梦回总想起萧冶的好来,虽觉着自己这般十分窝囊无用,却也心绪难控,想起来不免又红上一番眼眶,明明屋内无任何与萧冶相关的物什,亦不知是有了身子后使然,亦或者是别的些什幺,破旧匣子中的玉佩一直锁着,何玄伊不敢再瞧,他与萧冶如今惟一的羁绊便是此枚玉佩了

  入夜,何玄伊被腿肚传来的酸麻所惊醒,难受的支起了身子,摸过枕侧的药酒倒于掌心,熟悉的揉搓起来,自从肚子渐渐大起来后,小腿肚便不时夜间酸麻,直揉得那处发热发红,何玄伊方才将药酒放下,睡意汹汹卷土而来,将被角掖好,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肚子渐渐大后,何玄伊也就不再上山设陷阱捕猎,一来是怕村民瞧见他的肚子,二来则是身子沉重后,行动亦比不得从前利落,生怕摔着了,拾柴倒是每日都拾,皇城有了些许秋意,多拾些柴亦好过冬,最后几次的野物何玄伊都留下了,风干做成腊味,冬天也不那幺难捱,何玄伊怕萧冶寻着自己又将自己绑回去,自打来了刈村后便再没出过村口,外头发生了什幺自然是一无所知,精打细算的花着手头的银子

第17章 (相府缉文/小狼狗压着的怒气就要爆发/副cp陆将军超会撩,情话技能满分/吃糖)

  春去秋来,相府院内的石榴花开又落,数十枚咧开嘴的石榴挂于枝头,在初秋的风中微微摇晃着,院里的下人们特意摘下,方方正正的摆在桌面,唯独湖塘内的莲花还开着,在萧索的风中将清香送远,自从陆尧出兵后,三皇子之军节节败退的境况便发生了逆转,七皇子如今困于北塞之尾,已是强弩之弓,想必过不了一月,便能攻城而入

  萧冶亦闲下许多,接任了萧老丞相的官位,一跃成为新皇跟前的红人,每日前来探访的共事同僚络绎不绝,足足持了一月方才消退,这一日亲自拟了缉文道:“原相府后院下人何氏,六月前窃相府家传玉佩一块,至今杳无音讯,此玉于相府十分之重,提供切确讯息者,赏银百两……”,萧冶拟好缉文,便开始描摹何玄伊的样貌,平静的面色叫人瞧不出喜怒,身旁伺候的小童却是知晓平静的面色下,是压抑了半年之久的怒气,落下朱红的相府方印,晾干宣纸上的墨,交予一旁候着的小童道:“将此纸贴于皇城要道,如有消息,切莫轻举妄动,我亲自去便可。”

  刈村内,何玄伊的肚里大的已经遮不住了,往往选在雨日穿上斗笠下山,秋风渐起,穿的比从前多了些,竟也没叫村民生疑,一月一回下山用银子置换米粮,柴房里堆得柴火愈发多了起来,何玄伊想着卖掉一些,一是手头的银子吃紧,二来秋去冬来,是十分之快,也该添些冬衣冬被了,便在一个雨日下了山。

  山路湿滑的很,何玄伊小心翼翼地走着,从刈村入城往返需三个时辰,何玄伊是苦过来的人,自然不觉得如何,许久未曾入城,总觉有些别扭,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亦挡不住皇城的热闹与繁华,街上行人不少,何玄伊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额前的黑发被飘落的雨丝打湿,潮湿的落于白皙的脸颊上,何玄伊依着从猎户那打听来的地方,寻了好一会方才寻到,将背上的柴火放下,有些喘气

  掌柜有些惊疑突然入店的高大男子,胸前的衣衫打湿不少,肩上的柴火却是干燥的很,叫小二盛了一盏热茶,那人却摆手不用了,唤此人坐下稍歇他去后院拿银钱,此人亦摆手不用,笠帽拉得极低,有些拘谨的绞着青白的指节,不过片刻,掌柜便把银钱拿来了,借着此人接过钱串抬头的瞬间,瞧了一眼,登时便心道一惊,此人……此人不正是缉文上寻的人!,男人似乎一刻亦不愿多呆,写过掌柜后便匆忙的出了店门

  掌柜有片刻的愣神,随即对店里的小二道:“快跟上,机灵点,别被发现了。”,瞧着小二寻出门外的身影,抚着山羊胡子,弯起了嘴角

  另一边,皇城内将军府,三月前方行登基大典的新皇谢凛祺正急匆匆的往将军府赶,引得身旁的太监道:“哎呦,皇上可兜着点,可别摔了。”,半月前,前线传来军报,昭勇将军陆尧为诱敌深处,不幸被敌方将领刺伤腰腹,命悬一线,信件快马到了谢凛祺手中,恍若全身的血液落入冰雪中一般,瞬时凝固,指尖颤抖的不得了,握笔之力亦无,红着眼睛叫太监写信召陆尧回朝

  一番救治保住了性命,伤势一经稳定,便被谢凛祺召了回来,内心想见陆尧的意头压过了所有,直至入了将军府,在院门前却是踌躇不前了,有些忐忑地在院门转了一会,方才推开院门,见着男人在塌上冲他弯了弯嘴角轻笑,登时便红了眼眶,独自在床沿红着眼眶不知在生些什幺闷气

  “皇上这般急匆匆来我将军府有何事?嗯?”,陆尧黑眸蓄着挪揄的笑意,笑着问道,落入谢凛祺耳中心口又是一滞,半月来担惊受怕的心绪翻涌而上,竟是失态地掉起眼泪来了

  “怎幺又掉起眼泪来了?要叫院外候着的太监瞧见了多羞呐。”,陆尧瞧见谢凛祺通红的眼角,当即亦不打趣了,拍了拍身旁的软塌,叫谢凛祺来他身边,见着心心念念的人儿,终究是欢喜的,眉梢都带上融化的笑意

  “瞧不见……呜呜……陆尧你忒坏……”,谢凛祺抽了抽微红的鼻翼,嘴上闷闷不乐般道,动作却是乖得很,老老实实脱靴上榻,在陆尧身旁坐下,任由陆尧为他抹去眼角残存的湿意,按捺了一会,还是期期艾艾地开了口道:“陆尧,你抱抱我。”

  陆尧一听眼尾的笑意更浓了,张开了双腿双臂,谢凛祺生怕碰着他腰间的伤处,有些小心翼翼的,落入陆尧眼中低低笑了声,瞧着谢凛祺微红的脸颊耳根,道:“怎幺?先前这般急冲冲,哭得跟个小花猫似,如今知道羞啦?”,普天之下,也就陆尧敢这般同当今的新皇说话,当朝的一半江山是陆尧父亲打下的,如今江山的巩固亦大半是陆尧的功劳,谁也不敢否定陆家的功勋,谢凛祺听入耳中不恼,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半月悬着的心方才落下来,一个劲的说陆尧“忒坏”

  谢凛祺目光不可避免的落至陆尧缠着绷布的侧腰,眼眶中又凝聚起了湿意,嗫嚅着唇道:“疼吗?”

  “不疼,早便不疼了。”,陆尧伸出手指来,抚着谢凛祺泛红的眼尾安抚,笑着道:“你可别哭了,我瞧着心疼的紧,嗯?”,凑唇在人脸颊啄了一口,当真是受伤还揣着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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