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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根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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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正扬以为听错了:“伯父伯母……不在了?”“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至于我爸,被我气死了。”穆沅像在描述一副风景画,云淡风轻,“退研的事他知道了,心脏病发作,没几个月就走了。”他说着又看见纱布下渗出水来,诧异:“你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邱正扬这才明白穆沅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又记起费黎的话,说:“是我的错。”没有那个吻,费黎也不会去跟踪穆沅。

  “有因有果,任何人都没错。”穆沅说,“好了,再哭要脱水了,我帮你倒杯热水。”邱正扬享受到了太上皇的待遇,刚刚坐了一趟过山车的小兄弟也皈依佛门,穆沅替他又细致擦了一遍身,说:“你女朋友挺漂亮的。”邱正扬啊了一声:“她不是我女朋友。”穆沅说:“还叫她早点回家,路上不安全,真贴心。”“不是,她不是……”“她喂饭你吃得可真香。”“我、她没喂过……”“我吃醋了,阿扬。”“……”邱正扬耳根像是过了电似的烧红起来,“学长……”

  “阿扬,”穆沅像是打了败仗的俘虏,语气染上一丝灰败,“我为什么要来?”他像是自言自语。明明只要从门缝中窥视,确认这个大傻子还活着,足够了,撤退,履行自己的承诺,滚得远远的。但看见那个叫夏曼的女人从早到晚地进进出出,贤惠得像个新婚妻子,穆沅承认了自己的丑陋,他在走廊上坐了一天,终于等到她出来,急忙起身,下巴尽量抬高,佯装很有自信对她说:“你好,我是阿扬的男朋友,介意现在开始由我来照顾他吗?”夏曼说:“我不信。”穆沅干了此生最幼稚的事情,他把手机相册翻出来,里面大概有几百张邱正扬的“不雅床照”。夏曼哭着走了,穆沅心想,我真是卑鄙到家了。

  病人邱正扬在入睡前提了个小小的建议:“学长,可以用绳子把我们的手绑在一起吗?”穆沅说:“我把手机塞你裤裆里吧,这样我走了你也不怕,我不设密码。”邱正扬羞愧:“这个不用了,我有点,怕。”穆沅亲亲他:“你说怕的时候,真的很可爱。”于是又亲了几下,“你出院前,我都在。”

  七个月又八天后的重逢,既平淡,又不真切。邱正扬几次起夜,偷偷摸摸地侧倾过去,悄悄摸到了小榻上的发丝,又松了口气睡回去。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出事,穆沅也不会回来。他不敢多问一句他离开后去了何处,做了何事,甚至见了何人。他真怕穆沅没有他的生活会更精彩。

  翌日,穆沅先起,洗漱,邱正扬听见他开门,吓了一跳:“学长!”“买早饭!”“喔……”被嫌弃了一下。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亲密的恋爱状态,穆沅回病房看见邱正扬嗷嗷待哺的样子,怀疑自己雌性激素泛滥。一口一口喂他,问他:“好吃吗?”“好吃。”邱正扬殷切点头。其实就是碗白粥加榨菜,穆沅很满意:“嘴角还有饭粒。”说着亲上他的嘴角替他吃掉。邱正扬眼疾,不,眼瞎嘴快,追过去亲住穆沅的嘴。跟讨奶似的,不停地咬他、舔他。两人忘情交缠之际,门口突然哐啷一声,砸碎了什么。穆沅勉强抽身回首,就见一个容姿端庄的中年女人吓傻了似的站在那儿。

  “是谁?”邱正扬警觉。“正扬……”“二婶。”“正扬你——”“二婶你听我说。”邱正扬拉起穆沅的手,“这是我男朋友,穆沅,学长,这是我二婶。”穆沅其实有些无措,他未曾料到两人“偷情”会被撞破。于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站起来:“您好,二婶,我叫穆沅,穆桂英的穆。”二婶仍缓不过劲儿来,讷讷:“你、你好,我是正扬他二婶……这?”“二婶,对不起,瞒着你们没说,其实我有对象。”邱正扬慢慢地摸到了穆沅的手,握得紧紧的,“是他,是要过一辈子的那种。”穆沅一震,低头看他。二婶显然吓坏了:“正扬,侬有内吓牢二婶了,侬姆妈晓得伐?”“晓得,爷娘都晓得。”邱正扬说,“只是伐同意。”二婶摆摆手:“正扬,个样事体婶婶插不了嘴,跟侬二叔小叔刚去。”说罢她匆匆捞起一袋碎在地上的饭菜,走了出去。

  穆沅的手被捏得滚烫:“人走了。”邱正扬不松,穆沅叹了口气。“这样好吗,阿扬?”“嗯。”邱正扬捧起他的手拿脸颊蹭了蹭,“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穆沅忽然拿他没办法。

第四六章

  “你好,有人么?”

  穆沅洗了个苹果从厕所出来,看见病房门口有两个陌生男人往里张望,就问:“找谁?”其中一个说:“打扰了,问一下金庭御园火灾救人的小英雄住这间吗?”躺在床上的邱正扬闻言,赶紧坐起来问:“哪位?”穆沅也问:“什么事?”其中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说:“我是被救人的丈夫,鄙人姓蒋,特来探望救命恩人。”说着把两个大果篮提起来。邱正扬说:“没事,用不着这样。”蒋先生说:“救命之恩那是无以为报呀……”“老师,我们不是来采访的嘛?”站在蒋先生后面的年轻小伙小声嘀咕。蒋先生尴尬地笑笑:“鄙人在香蕉视频工作,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对小英雄做个深度采访,来弘扬一下这种无畏的救人精神,但见小英雄还在休养,怕是……”邱正扬听他吞吞吐吐文文绉绉,就说:“我姓邱,别叫什么小英雄了。要做采访,没问题的。”穆沅觑他一眼:“阿扬?”

  邱正扬似乎并不排斥采访,他摸着床垫坐起身来,胸膛挺得笔直,缺水干燥的嘴唇被舌头来回舔了几遍:“怎么采访?”“呃,我们是拍视频采访。”“都会录下来?”“是的,后期我们会剪辑。”邱正扬点点头,穆沅默默地帮他把床头摇起来,枕头垫在他的后背。

  别看蒋先生说话透着文人酸气,却是个机会主义者,老婆的恩人也能拿来当工作素材,一石二鸟,妙了。穆沅对此嗤之以鼻,但见邱正扬应了,也不多说。他站在一旁,拿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水果皮,见小年轻扛着DV拿镜头对着邱正扬,蒋先生掏出一本小册子,发问:“邱先生是上海人吗?”“是的。”“家里也住金庭御园吗?”“不是,我男朋友住那里。”蒋先生后知后觉般看着他:“男朋友?是男性朋友?”“是恋爱对象,过日子的那种。”邱正扬用手指抓了抓床单,“他住在起火的对门,我其实怕火灾烧到他家,所以才冲进去救人,看看能不能帮点忙。”蒋先生和小年轻对视一眼。“不好意思,鄙人第一次采访到你们……这个群体,失态了。”“没事,其实我是想借贵平台对男朋友说两句话。”邱正扬正襟危坐,清清嗓子。水果皮已经掉落到地上,但穆沅浑然不觉,他愣愣地盯着邱正扬蒙纱的侧脸。“之前我和男朋友有些小矛盾,他离家出走了,我一直住在金庭等他。这次火灾我误打误撞救了人,其实换做别人,我相信也会有人这么做。但我也要感谢这次火灾,让我受伤,所以我的男朋友回来了,对不起,感谢的不恰当。”

  小年轻颤巍巍地往穆沅身上瞟了一眼,手中的DV不自觉地倾斜过去,还没拍到穆沅的脸,就听他说:“不用拍我。”他削了一块苹果递到邱正扬嘴边:“张嘴。”邱正扬乖乖吃下,蒋先生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站在床边的男人,喔,怪不得。

  前脚送走了机会主义者,后脚就迎来了郑氏反同大队。邱正扬的二叔和小叔绷着脸齐齐跨入病房,后面跟着“告密”的二婶和小婶婶。四人如临大敌,邱正扬倒是客气地喊了一圈:“二叔小叔,夜饭吃了吗?”二叔不答反问:“你二婶讲的真的?”“是。”邱正扬点头。穆沅并不出声,小叔却瞟到他身上:“这位?”穆沅轻轻扯起嘴角:“鄙姓穆,穆桂英的穆,您好。”小叔重重一叹:“侬拉两个小居头搞七捻三,昏头了!”二叔问:“认真的?”邱正扬点头:“再真不过。”小婶婶惶惶不安:“正扬,哪哈回事体啦?哪能跟男人搭拉一道啦?”二婶还问:“不是跟曼曼谈朋友伐啦,哪能窜出个男人来……”“好嘚,嫑刚了,烦糟伐?”二叔喝住了她俩,又说,“正扬,做爷叔的也没资格多刚侬,不过侬要掂量清爽,侬爷娘哪哈办?两个男人到底不是事体,侬刚对伐?”

  邱正扬摸索着牵起穆沅的手,一脸无畏地说:“二叔,小叔,我永远是爸妈的儿子,但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好、好,不后悔是伐?”二叔看似点头,“做爷叔的劝伐动侬,好自为之吧。”说罢甩手离去,小叔叹息,说句“嫑气坏侬爷娘”跟着走了出去。两位婶婶面面相觑,更加没了主意,悄悄地拉扯着退场。

  邱正扬猛地向后倒去,仿佛被抽干空气,委顿地瘫着。穆沅还被他牵着,轻轻地拿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说:“出柜的感觉好么?”邱正扬嗫嚅:“好……这样,只有你肯要我了,学长。”穆沅一听,心头一酸,垂下眼帘:“说你傻,还挺有心机的么。”邱正扬像是高位截瘫患者:“我傻么……”穆沅弯下身来,悄悄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嗯。”

  住院一周,邱正扬的眼睛终于重见光明。白光入侵,他频繁眨眼,流出泪水,穆沅替他擦都来不及:“难受?”邱正扬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地吻上去:“学长……学长!”护士还在旁边理纱布,跺脚:“哎哟,虐狗哦!”

  出院了,他拄着拐亦步亦趋跟在穆沅身后,等他办出院手续。后者回首瞥他:“那边坐着等我。”邱正扬摇摇头,不肯,跟没断奶的狗一样。到了医院大门口,叫的滴滴已经在等候,穆沅搀着他坐进去:“师傅,金庭御园,谢谢。”邱正扬眼睛一亮,手爬虫似的挪过去,抓住穆沅的手腕,“学长~”穆沅看他,又看看手:“大男人发嗲,腻心伐?”他学上海话,惟妙惟肖。邱正扬搔搔后脑勺,羞臊了。

  车开进御园,在穆沅家楼下停了。“师傅,你等等。”穆沅扶着邱正扬下车,说,“你先上去,我等等回来。”邱正扬一诧:“去哪里?”穆沅揉了揉他的短发:“把我的东西搬回来啊。”“学长……”邱正扬有点犹豫,“我能跟你去吗?”穆沅一怔:“怕我跑了?”邱正扬抿唇不语。“好了,很快就会回来的,毕竟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对象是个救人英雄。”穆沅难得开个玩笑。可惜邱正扬一脸郁郁。他目送滴滴驶离了小区,转身慢吞吞地拄拐上楼。对门一片焦黑,他进家门,什么也不干,就干坐着。

  火灾爆炸后,屋里很多东西都震落砸碎了。他也无心收拾。就这么坐着,一坐三四个小时,天黑了,他木木地摸起手机,忽然想起那个电话早就关机了。

  他是不是……真的很傻?

第四七章

  真恨这种毫无预兆的离别和消失,真恨这种给足温柔后的痛殴,真恨这种穷途末路后的绝望,真恨……此刻,邱正扬承认,他有点恨穆沅。恨他的身体,恨他的声音,恨他的所有,最恨爱上他的自己。

  客厅没有点灯,上海的月总是很遥不可及,吝啬施舍的光辉堪堪照进窗户,邱正扬呆坐许久,忽然想不起刚才那辆滴滴的车牌,或许小区门口的监控拍得到?他为自己的机智兴奋,一把站起,忘了拄拐,两步跨出去就噗通往前摔去。地板还是很硬的,他的脑门叩拜后得到一串金星。原来自己还是个瘸子,不再是邱姓杨过,狼狈的摔倒令他提不起劲,趴在地板上想翻身,跟王八朝天难度同等。

  客厅里的时钟在走,他听见了,可他爬不起来,任它白白流走。仿佛穆沅跟他挥手,叫他不必起身,不必远送。邱正扬真的很丧气,丧到何种地步?他哭了。

  他不是第一次哭,可这次不一样,他觉得他好像才三岁,刚上幼儿园那会儿,他妈送他到大门口叫他自己进去,他不肯,他妈就说那你站着吧,不会带你回家的。他进退维谷,无措地大哭,委屈地大哭,为什么没有第三种选择?可以让他既看见妈妈,又能上幼儿园?没错,是这种感觉了。脸贴着地板,泪水肆意地流,满地的灰尘估计吃进去不少。邱正扬太痛苦了,他甚至觉得活着好像没什么意思。也不知哭了多久,一串电子音响起,大门开了。

  邱正扬闷头哭着,没反应,有人蹲下来问他:“阿扬,你怎么趴着?”邱正扬还是呜呜地哭。那人呆滞了一下,轻轻地拍拍他的背:“别哭了,我回来了。”继续哭。那人哄三岁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发:“先起来好不好?”说着抱着他强行把他翻身,邱正扬赶紧拿胳膊捂住脸,不肯看他。“我回来了,不走了,看看我,好么?”邱正扬嫌丢人,两条胳膊交叠着挡住脸。穆沅叹了口气:“回来迟了,向你赔罪好不好?东西太多了,一时间收拾不完,我先回来了。”邱正扬“呜”了一声,好像很委屈。穆沅拿他没办法:“那,要不要做?”邱正扬一怔,悄悄露出一只眼望了望,做贼一样。穆沅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去沙发上,我帮你舔。”

  一开始犹犹豫豫,被穆沅搀扶到沙发上,邱正扬没脸见他,深深低着头。穆沅跪在他跟前,解开他的运动裤,诧异:“硬了?”哪回是不硬着的呢,邱正扬光听他说要舔,自发地站好了。拉开内裤,龟头湿得一塌糊涂,穆沅一口含住,跟吃棒棒糖一样,不停地啜着,把马眼里冒出来的水统统吸干了。邱正扬握着拳粗着脖子,不停地喘气。穆沅慢慢地舔下去,舌尖刮搔着柱身上暴突的青筋,那些经络跳突着,随着柱身胀开。穆沅摸了摸两颗卵蛋,张大嘴巴含进嘴中,拿舌头打圈戏弄。邱正扬一把捧住他的脸,阻止他:“不行了……要射……”穆沅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冷峻的脸庞上浮现温柔的笑靥,他重新含住龟头,故意拿牙齿磕着敏感柔嫩的肉边,邱正扬“呃”了一声,射出极浓的白液。穆沅吓了一跳,赶紧收紧嘴唇,接纳了他的精液,盛了满满一嘴。

  他缓缓地将阴茎抽出嘴巴,精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嘴角淌下来。邱正扬急忙去擦:“吐出来……”咕噜,咽了,穆沅舔去嘴角的残留,说:“好吃。”邱正扬涨红脸:“不可能……”“要尝么?”穆沅不由分说和他接吻,把嘴里的腥气渡给他。舌头迫不及待地交缠在一起,极其情色地推杯换盏。穆沅慢慢起身,坐在邱正扬胯上,激烈地吻着:“压着……唔唔……压到腿么……”“没……”邱正扬叼住穆沅的下唇,不停地啃咬啜吸,快要揪下来似的。衣服也是一件两件地往地上掉,穆沅的衬衫半褪,露出肩头和胸膛,邱正扬吻遍他裸露的肌肤,虐待那两颗娇小的乳头,穆沅搂着他的脑袋,喘息着:“要……插我吗……啊!阿扬……”邱正扬不可能拒绝,手已经游走到穆沅的臀缝里去了,他揉了揉穴口,迟疑:“好紧……”穆沅隔着内裤和邱正扬摩擦,说:“都半年没用了,唔,能不紧么?”邱正扬闷闷的:“如果你不回来,会……会找别人吗?”“当然……”穆沅慢悠悠,“不会……忘了我买了什么?”“什么?”“和你尺寸一样的——”他贴着他耳朵吹气,“下半辈子靠它过了。”“不行!”邱正扬急忙,“不行,学长!”

  穆沅闷笑一声,拉起邱正扬的手指放嘴里舔湿,让他开拓自己的小穴。可能真的太久不用,括约肌咬得特别厉害,邱正扬把阴茎送进去的时候,被夹得很痛。穆沅可能也觉得勉强,一面往下坐,一面发出小兽似的无助的闷哼。等他坐到底时,两个人都汗水淋漓。邱正扬能感觉肉穴在不停地蠕动着吸他,暖洋洋的像在泡温泉。往上一挺,穆沅啊地一声抱紧他,撑在沙发上的两条长腿瑟瑟发抖。

  瘸子的性生活概括一句话就是“坐上来自己动”。穆沅体贴人,上下起伏,让这把17厘米粗长的肉刃不停地操弄自己。他很快没了力气,一屁股吞下整根阴茎,塞得满满的,不肯动了。“不行……”穆沅求饶,“阿扬,不行了……”邱正扬抱着他的两瓣臀,替他起落,穆沅受不了这么深地顶弄,瞬间射了出来,濡湿了两人腹部。邱正扬拿鼻尖去蹭穆沅的脸颊,讨好他:“学长,舒服吗?”穆沅断断续续:“我相人什么、什么时候……不准?”“是……摸骨么?”记得是酒后乱性那一夜。“摸骨?”穆沅失笑,“骗你的,不用摸也知道,阿扬的这根,很大。”他顺势夹了一下,邱正扬难耐,将信将疑:“真的?”

  这件事穆沅还不打算说,他觊觎邱正扬的阴茎,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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