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跑过去开走密语者。”顺便把他撞到了地上还没道歉，康纳德掸了掸衣服，然后目睹了得到答案的威廉风一般掠过眼前。“……”他呆了呆才想到威廉要做什么，赶忙撒腿试图追上警探并放声大吼，“威廉！你不能跟着去！”
回答他的是上升的机体、螺旋桨旋转的机械音、以及威廉从驾驶舱投下的轻飘飘的挥手。
艾德里安一定不能知道这事，康纳德仰头望着直升机毫不犹豫地飞离，想。
直升机启动的瞬间，消息就该被送到了格里芬眼前。结果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只能表明他的兄长再一次心软。
——也不排除对方正被缝着针所以抽不出手的可能。
威廉的心思游移了下，那伤口虽不致命但看着怪吓人，而且又发生在左肩，那个位置……威廉皱了下眉，不知道格里芬是否真得跟表现的一样“并不严重”……
还是专注正事吧，他提醒自己，在座椅上挪了挪依旧酸涩的屁股。雷达显示「密语者」和另一架直升机正朝着长岛海峡的方向飞行，威廉在呼叫海岸警卫队之后连通了马尔斯。“把他引去海域，马尔斯，别在城内开火。”
“威廉？”马尔斯的声音听上去稍显惊讶，“你怎么来……”话说了一半，他又临时收住，“我还以为你会说，‘别对他开火’。”
威廉没空对他的打趣翻以白眼——更别说马尔斯还看不见，他正忙着监控雷达和回复警卫队。“那混蛋差点杀了我哥和我，并且涉嫌非法入侵等多重罪名。我是个警察，可不是圣父，更不信耶稣。”
耳机里传来的愤懑让马尔斯不由得一笑，“我很遗憾。”格里芬居然没死？TENTH开枪就不能更准一点？然而这样的后果就是威廉担负加剧的危险……可真是苦恼啊。
他目测了下与前方机身的距离，拉动操纵杆让密语者向左滑行，“我绕去他前方，一旦离开市区，我会立即开火。”
“造成的损失你自己承担。”
“好吧……那就海域。”
……
“我本来可以射中他。”男人取下高帽和面具，视野顿时开阔。他对着面镜子打量脸侧的浅口，眉头拧了起来，“打人不打脸难道不是惯例？这要我明天怎么跟人解释？”
“嗯……可以说是被小情人抓的。床上的打打闹闹，你知道的。”随口回复的男人驾驶着直升机，他理着短浅的平头，有着亚洲人的外貌，一双棕黑的眼珠没有盯在外部的状况，而是聚精会神集中在手机架上的屏幕。
“我不知道。”不满意审视自己面部的人干巴巴地说，“哪来的小情人？既然你是提议者，那不如就说是你，阿祁？”
“请允许我拒绝。”赵祁头也不回语气平直，他抬眼瞥了眼前方操纵着直升机，然后抽空在屏幕上点选，顺口敷衍自己的老板，“谁留下的痕迹，谁自然就是。”
“我本来可以射中他，格里芬莱昂，就在心脏。”TENTH又重复了遍，语气比起刚才更为阴郁。“你看到了那个冲我反光的人么？”
“拿镜子的？那是中情局的特工，埃德蒙兹的女搭档，我冲她开了枪，就在你给莱昂送子弹的时候，不过好像被躲掉了。”赵祁又在屏幕上戳了戳。
男人再度照了照伤处，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把镜子扔去了一边。“我恨圣诞，总没好事。”
“你只是不喜欢家宴。既然不喜欢，直接找个借口不回去不就行了，腓特烈。”
TENTH森冷地磨了磨牙，“我也不喜欢被叫本名。”
赵祁耸耸肩，算是收下了他的警告，“我道——”歉字还没出口，“操，又死了。”安静的空间响起游戏主角被捅死后的沉重乐声。
“赵——祁——？”腓特烈扬高并拖长了语调。
老板真的生气了。被点名的人冷静淡然地关闭手机，把注意力重新切换至飞行的操作，并同时打开了无线电，通讯里传出的是特工与警探的对话，正好是威廉对于TENTH的控诉。“我有在认真工作。”这不是成功侵入了对方的通话路线？
“他为什么不说格里芬莱昂也差点杀了我？”腓特烈挑高了眉，指尖不满地敲点着膝盖，“人们总是只顾自己吗？”
“那是因为您是反派，老板。”赵祁可有可无地回应，视线从后视镜里撤回，他捕捉到了后方机身位置的突变。“反派就得接受一切应该和不该的指责，这是惯例。埃德蒙兹试图拦截我们，要把他打下来吗？”
翘腿端坐的男人神色忧郁，“他总想着杀我，明明我那么喜欢他。”
“如果你当着他的面讲的，把他关进实验室，活体解剖并百般实验的那些话算是喜欢的话。”
“他是进化，我尊尚进化。”男人轻闲地翘起嘴角。
“那么讽刺他内心空洞杀人如麻活该得不到威廉莱昂的喜爱？”
“你把事实称为讽刺？”腓特烈反问。
“嘲笑他是个机器人，编写的程序里没有‘情感’这个字眼所以对家人身亡的事实不为所动？”
“这就是诽谤了。”他用了之前被控诉的那个词，“我明明是在称赞，这是赞美。”
“好吧，赞美。”赵祁对他的说辞不置一词，把话题扯回正道，“所以，把他轰下去？”
“轰他？多没意思，轰警探吧。”
赵祁怔了怔，转瞬明白了腓特烈的意思。威廉莱昂出了事，埃德蒙兹自然就没闲心继续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骚扰。“您真是一肚子坏水，老板。”他夸赞道，手上运作程序准备调出后击的炮弹。“警探明明对您照顾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