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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因子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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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阳猛然惊醒了,发现他抱着枕头,压迫到了喉咙。天色比他睡去时光亮得多,他满怀希望地起来,在家中寻找,仍然只有他一个人,张景松彻夜未归。

第13章

抢救室大门紧闭,张景松在外等待,结果悬而未决。

唐瑞凑在他身边低声解释,“景松,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透给他的。我不可能害你,对不对?”他恨恨诅咒,“这个祸害……当初就应该把他打掉!”

他说什么,张景松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想清静一会,“我知道、我知道……”

刘以亨赶来了,向唐瑞略一点头,算是招呼,转向张景松,“情况怎么样?”

“还没脱离危险。”张景松轻描淡写地带过,“以亨,又要麻烦你,帮我个忙,去分局那边,把我几个亲戚提出来,小梅跟孟曼在那,你联系她们。”

“闲话一句。”

“我跟你一起走,公司有几个人也进去了。”唐瑞与刘以亨先后离开。

大妹在与孟家人交涉,只有张景松和母亲守在走廊里。张母坐在长条椅上,背靠墙壁,盯着红灯,眼泪干涸在布满皱纹的脸上。

“景松……”

他走到母亲身边。

老人按着胸口,“妈心里空荡荡的,总感觉……你爸这次恐怕挺不过去了……”

“妈,你别自己吓自己。”张景松将手搭在母亲肩膀上。

或许两个长期彼此陪伴的人真的存在心灵感应,正如张母预感的那样,张父没能活过那个混乱的夜晚。孟家人本来吵着要精神损失费,见是这个情况,不好意思再开口,闹剧就此落幕。

一直到办完父亲的后事,张景松才回到家。他心神俱疲,鞋也懒换,躺倒在沙发上,精神在一片空白和虚无中漂浮。

简阳听见开门声便飞跑出来。这几天他数着日子度过,再见到张景松,恍如隔世。两人打了个照面,简阳又想起那天的疯狂之举,心里砰砰直跳,血液上涌,整张脸涨得通红,怯怯地叫了声张叔。张景松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见他如见空气。两人擦肩而过。

简阳的心吊在半空。他最害怕的就是对方的漠视。这些天他给张景松发了无数消息、留言,反复道歉,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想对方可能真的要与他一刀两断,可是在没有见到张景松之前,心里总存在着一点点侥幸,或许,张叔会原谅他呢?上次,他趁对方熟睡时进行猥亵,男人也没有发怒。

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张景松,他的幻想破灭了,对方的态度摆明着是不想与他再有何瓜葛。

简阳急得大脑发炸,跟随张景松的脚步,在沙发前跪下,抓着张景松的衣袖,“张叔,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随便怎么样,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张景松闭着双眼,恍若未闻,轻轻把衬衣袖子从他手中扯出来,十指在额头上按摩。简阳连忙挪动膝盖,来到他脑袋后方,“张叔你累了吧?我帮你揉、我帮你揉。”

张景松试图挥开他,但败给了他的不依不饶,垂下胳膊。简阳在男人的面部和头顶细致的按压,忽然见到黑发丛中一缕银丝,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俯身亲吻对方的鬓角。他出乎意料的举动令张景松一阵颤抖,收紧下巴,带有防御性的。然而简阳只是吻了吻他,没有进一步深入,仍然在轻缓地替他推拿头部。张景松逐渐懈怠下来,恹恹欲睡了。简阳一直按到他睡着,轻手轻脚替他脱去皮鞋,盖上薄被,把空调打到舒睡模式,自己蜷缩着趴在他身边,盯着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容。他这些天失魂落魄,也没睡过一个好觉,这时守着张景松,像看护财宝的恶龙,终于觉得安稳,一会儿,眼皮打架,也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金光刺目。

沙发上是空的,张景松不知所踪,简阳一下子惊慌失措,差点大呼出声,转过头,见男人站在落地窗边,望着中庭的景色,这才踏实下来。

窗户打开一条缝,微风翻动张景松的头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木地板上。简阳跪久了,双腿发麻,来回活动了一阵子膝盖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张景松嘴唇发白干枯。

简阳关心他,“张叔,你口渴吧?”去倒了一杯水,又拿出冰箱里切好的西瓜。

张景松对他全不理睬。

简阳心里发紧,说,“张叔,他们是不是还在找你的麻烦?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吧,让他们来找我,我做错的事情,应该我自己承担。”

张景松扯动了一下嘴唇,转过头,盯着他,“你怎么承担?”

他总算愿意同自己讲话,简阳雀跃不已,这个问题他想过,“我去找孟家人,就说,是我在撒谎,我是不愿意你结婚,怕你成了家就不照顾我了,才胡编乱造的,我会求孟阿姨,让她……”简阳说不下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说这番话是违心的,他不想要张景松结婚,即使只是做戏,可是,他想清楚了,他没有立场去阻止对方。

“没有这个必要了。”张景松叹息一般,“我爸已经去世了,小阳,就在那天晚上。”

张景松说得很轻,但简阳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刘以亨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简阳是感觉,这些天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忽然想起什么,扭过头,望见张景松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袖子上别着黑纱,在空调的冷风中微微翻动。

黑色,宣告终结的颜色。

他没有办法继续留下来了,简阳意识到,他的任性妄为已经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永远的鸿沟。他间接地害死了对方的父亲,即使不是出于故意。

简阳回到房间,往书包里塞衣服,眼泪不停地掉落,视野一片模糊。他没有多少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张景松仍然站在窗边。他望着对方颀长的侧影,吸吸鼻子,压抑自己的哽咽,“张叔,我走了,不会再烦你了……”最后,他顿了一下,赌誓般的低声说,“我永远都忘不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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