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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鬼相亲_分节阅读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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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威胁显然是十分有效的,因为盈先生马上就立正敬礼:“应龙、性别男、暂住海里、家产牡蛎、有房没车、年龄不明、身高一九四、独生子、无学历、无文凭、无不良嗜好、无情史、单身、无VCR。”

这一连串话以完全机械音的形式从盈先生嘴里蹦出来,除了在顿号的位置有所磕绊之外,其它的话简直像被演练过无数遍,丝毫不像是盈先生能说出来的。

何米气势汹汹地回头扫了二郎一眼,二郎被吓得紧贴在门板上化成了一张动物海报:“这不是本少爷教他的,他自己在电视上看的相亲节目,和本少爷无关!”

“相亲节目?”何米揪着盈先生的脸皮将他往两边拉:“你又在看什么没营养的东西了?”盈先生面容惨淡地垮下了脸,但很快就又容光焕发,他眼含希望地看向何米:“留灯?”

“灭灯”,何米松开手指,面无表情将盈先生的脸弹了回去:“欢迎下次再来。”

盈先生愁闷地摇着头,木板的碎屑被他甩的喀拉作响,何米把那枚元丹按在他的胸膛上,盈先生扭了扭身体,不情不愿地将元丹收了回去。

有几辆警车闪着灯从对面的巷口开过来,何米他们被带去警察局做了笔录之后就被放走了,但因为那只断了尾巴的小黑猫看着还是奄奄一息,他们就又带了它去了毛玖的诊所。

他们踏进门里的时候,毛玖还在摆弄手里的器械给一只长毛狗做除毛,他喷嚏打的没完没了,眼里都是被咳出来的红血丝,汗水把衬衫领子打的透湿。盈先生他们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毛玖还是没理他们,只是在给长毛狗换药的时候对二郎开口:“会客室里有进口的干鱼片,院子里有新买的彩虹毛线团。”

何米觉得身旁一凉,二郎已经一阵风似地刮走了,会客室里很快响起了爪子挠沙发的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花盆瓷瓶窗帘被踩在脚下的声音,当然狂暴地撕扯干鱼片的声音就不计算在内了。

何米和盈先生面面相觑,毛玖倒是一副并不奇怪的模样,他把诊疗床上的长毛狗抱下去,又对何米挥挥手:“手里的猫抱过来。”

那只小黑猫抖了抖耳朵,从何米的怀里蹦下来,自己顺着毛玖的腿爬到了诊疗床上,它乖乖趴了下去,用两只前爪盖住脸,又将尾巴盘在背上对着毛玖。

毛玖熟练地给那截断掉的尾巴消毒,抹药的时候狐疑地扫了何米一眼:“你干的?”

何米被这大黑锅砸了个半死:“当然不是我!”“何必恼羞成怒”,毛玖淡淡抬起眼皮:“这只是个疑问句。”

虽然他只是将脸转过了半张,但何米还是眼尖地发现,失去了白亮灯光的映衬,毛玖的脸白的像张宣纸,身体更是摇摇欲坠,手里的棉签总是挫在小黑猫身上。他将头顶的冷汗抹掉,又拿了个手电筒往自己的眼睛上晃了晃,这才强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他的身体没问题吗?

何米的腿已经不自觉向毛玖移了两步,毛玖的眉毛动了动,向何米不耐地翘过去:“你没戴眼镜吗?过来扶着我,我快晕了。”

这种理所应当的口气!

但何米已经快步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腰,毛玖把全身的力量向后靠到何米身上,自己眯着眼继续动作,何米看着眼前这个冷汗涔涔的脖颈觉得别扭,就从口袋里掏了卷纸帮他抹了抹,只是这么一动,一颗鲜艳的草莓就从毛玖后颈里露了出来,草莓边上的一圈牙印又红又肿,薄薄的皮肤都鼓了起来。

毛玖缩缩脖子,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句:“让你的手离开我的脖子,痒。”“哦”,何米赶紧把那只乱动的手收回去,但还是憋不住多跟了一句:“毛玖先生,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毛玖似乎完全没了力气,他贴着何米的身体往下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若是每晚都睡不好觉,你的身体也一样支撑不了。还有,我去休息,你来给它做心理诊疗?”

“这、这只小黑猫也要做心理诊疗?”

何米两只手臂撑在毛玖的腋下,把手腕弯上去扣上毛玖的肩膀,毛玖的脖子软软搭在一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双手上:“你以为呢?只有你们人类需要做心理咨询?”

何米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往盈先生那边看了看,那边的座椅上空荡荡的,人早就没了踪影。

……果然闲不住,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玩了。“何米,你听着”,毛玖突然叫他,声音里带了些惊恐:“我虽然不喜欢你,但还是要提醒你,小心焦…”手上的重量忽然一轻,何米一声惊呼还未出口,臂弯里的人就被一把接了过去,接过毛玖的人身量不矮,戴了顶厨师才用的高帽子,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并不转动:“…小心脚下,地板上有水。”“…哦,谢谢提醒。”何米往地上看了看,脚下果然有一滩水。

怎么回事…刚刚明明是干净的地面…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看错了?但这个接过毛玖的人…让何米感觉很不舒服。

他出现的悄无声息,像一阵暴雨,却奇异地润物无声地融化在身边,和那些无处不在的空气混在了一起。他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外皮下却有种蓄势待发的森冷气势,银灰色的头发从他的厨师帽边露出来一些,剩余的则被一丝不苟地收拢在头顶上。他紧盯着何米的时候眼珠并不转动,只有在转向毛玖的时候,才会融化并露出些温暖的部分。他一只手轻轻揽着毛玖,另一只手却在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单调的咔咔声在诊疗室里回荡,和钟表摆动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像在传达着什么,又好像在掩盖着什么。藏在这个人冷漠外表下的不是火山,而是比火山更加沉稳阴暗的东西,它们千疮百孔,却又蠢蠢欲动,从他的身体尽情地释放出来,没头苍蝇似的碰撞在诊疗室的四壁上。

何米拧起了眉头,想要定睛细看,可是面前这人的眉头忽然一弯,仿佛坚硬的冰层出现了裂纹,那种诡异的气氛只出现了一瞬,转而便烟消云散。天光大亮,屋里的白炽灯都比之前明艳了许多。仔细看去,面前这人分明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眼球灵动,嘴唇弯开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看上去便是位尽职尽责的好助理——为什么刚刚会觉得奇怪?估计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脑袋里太乱,所以看谁都觉得奇怪吧。

何米用力摇摇头,把这种莫名的情绪摇出了脑袋,恰好面前这个人也开口了:“我是几天才被招聘来的助理,这只黑豹已经被医好了,把它带走。”“这、这是猫。”

“只有看不出来的人才会认为这是猫,对不对?”助理向小黑猫伸出手去,小黑猫立刻炸起浑身的毛,它弯曲了脊背身体后倾,一双眼瞪如铜铃,喉咙里更是发出了嘶嘶的低吼,尖锐的爪子也在诊疗床上磨出了数道深痕。小黑猫正严阵以待,后颈却突然一紧,身体也轻盈地腾飞起来,原来何米揪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提起来抱在怀中,转身就快步走出了诊所。

不行了,太乱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何米的脑容量已经承受不了这些信息接连不断的轰炸,他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顺顺思路,把这些庞杂的东西消化殆尽,他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这个助理让他感到不舒服,很不舒服。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何米向上一看,那个助理依旧站在落地窗边向下看,察觉到何米的目光,助理上挑着嘴角挥挥手,做出一个‘再见’的手势。

何米没有理他,而是拉着二郎就匆匆离开了诊所。

二郎左手抓着线团,右手握着鱼片,嘴里还嚼着坚硬的鱼骨:“仆人,老盈去哪儿了?”

何米也很想知道,他带着二郎刚穿过一个巷角,就被一辆悬浮在半空中的车给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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