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流泉替表弟谢过小秦大人。来日此情，定当相报。”陆流泉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阿岚简直是他的心头肉，疼爱还来不及，经此一折腾，回去还不定要惹来姨母多少伤心。再说真碰着了又能怎样，你秦小川又不是大家闺秀，谁知道暗地里干些什麽媚惑之事，轻薄不轻薄的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说是报恩，不找小川报仇就不错了。
“闹腾到现在，朕兴致毕了，会有宫人安排大家早早歇息，散了吧。”凤曦兴致缺缺地挥挥手，众人连忙起身，大呼圣安。
秦小川整整衣袖，十分默契地避开人群，等人都走尽了才踏出殿门。经此一事，他秦小川恐怕更成了众矢之的，是处之而後快的那根刺了。
“爱卿骗起人来当真眼都不眨，以後若是不当官了，就去教坊演戏吧……”凤曦从後面欺身过来，半是嘲讽半是调侃。
重华殿里刹那之间已经空空荡荡，谁也看不出来，就在刚才，他与凤曦合夥上演了一出好戏。
这一唱一和之间，河南赈灾的银钱才算是有了着落。只不过谁也不敢恨着皇上，那黑锅现如今全是他一个人的了。凤曦捞着所有好处，却把群臣怨愤加诸在他一人身上，真是好大一顶屎盆子啊……
小川心里一阵一阵发冷，然而凤曦的手指已经伸进他衣领里去了。他闪躲着，冷冷道：“皇上不是说已经兴致全无吗？”
凤曦晓得他话中带着刺，也明白这其中幽微的原因，故意不理他，只把手探到他衣服里面，用指甲在上面画着圈圈。
小川再对他感到齿冷凉薄，身体还是十分敏感而忠实地颤起来，随着凤曦十分灵巧老练的挑逗手法，他仅有的一点力气也被卸尽，软软地倒在凤曦怀里。
烛火通明，殿里亮如白昼，小川料想得到自己的模样，悲凉地想──凤曦说得真好，这副淫贱的样子可不就是娼妓麽。
“朕今晚没兴致唱戏，有兴致要你……老在南书房，你不腻味，朕都要腻味了……”凤曦一把将小川横抱起来，指头感受到怀里人衣衫包裹下突出的肋骨根根，心里掠过丝不适感，然而很快就被一种征服的快感所冲淡，这个人只属於他，他的凤凰只能属於他！
小川惊恐地抓着了凤曦的衣襟，颤声问：“你……你什麽意思？”
凤曦贴近了小川的耳边，暧昧笑道：“你可知今夜的琼花灯为谁而点亮？”
琼花灯点在御花园里，灯油充足，为得是彻夜明亮，方便皇上兴致大盛，与臣子们做长夜之饮。然而用在纠缠着厮磨着的两个人身上，就别有一番情趣了。
杉树与红松落下厚重的阴影，冬之夜，外头格外寒冷，树木茂盛处还相对暖和一些。凤曦抱着小川，一路寻到个僻静又静谧的去处，琼花灯的光几乎明明灭灭要被遮挡尽了，草也早早萎谢，枯黄的根根铺陈於地面，完美的是一角安了石桌石凳，有丝丝冷风从树旮旯里刮进来，被按在地上的小川便是一阵颤抖。
凤曦低头亲了一下他鼻尖，沙哑声道：“一会儿你就不冷了……说不定还要感谢我找到个这麽刺激的地方……”小川把头转开去，自动忽略掉他温柔又下流的话。凤曦见他那副任人鱼肉的神情，更欲罢不能了，窸窸窣窣解开他衣带，又忍不住去追逐那淡如水色紧紧抿着的唇瓣，翻来覆去地婉转索求着，每尝一次这人滋味，竟然一次比一次要可口许多。
小川这时候向来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但是从来不肯回应他，无论亲吻也好，拥抱也好，对小川而言都好像是苦楚，是无奈，是不得不承受。
他的逆来顺受，他的任人鱼肉，是不能够拒绝他，而不是不想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