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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该揍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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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着拍着他的肩,说咱都是一个壕坑的兄弟,还分谁呢。当时,我心底还有这样的小纠纠…那就是在元亚公司,只要我和许勇结盟,外加我的妻子又是品牌事业部部长,这铁三角架好后,就有了无以撼动的权欲。

 事实也是这样,我和许勇的强强联手,让董事长康生在做决定时,都会来征询我们的意见,然而,就在我与许勇在公司的地位日渐上升的时候,电子元件业却迎来新一轮的发展瓶颈。

 由于行业竞争加剧,产品利润下滑,公司持续下滑的销售业绩,让我这个销售副总很是着急上火。我记得2005年新年订货年会放在郑州市一所五星级酒店召开,全国的经销商受邀的达到二千多家,实际到会的有四百多家,订单却只收到6000万元。

 为这,董事长康生的脸色很不好,从郑州飞深圳的航班上,他一句话没说,我也一句话没说。元旦刚过,我便主动要求去东南亚菲律宾、泰国转一圈,看看能否收点订单。

 许勇和萧梦岩送我去的宝安机场。一路上两人都交待我在外要注意身体,那边天气还挺热的,平时去市场调查的时候,最好带上分公司的向导…

 临分手时,我向许勇交待,我在老家的弟弟或许会来深圳找工作,你近段时间有空带他转转,你嫂子(萧梦岩)带着个娃,挺不方便的。

 许勇连连向我保证,说望哥,你放心就是,你弟就是我弟,我一定让他在深圳吃好玩好,工作找好…我拍拍他的肩,放心地去了东南亚。***

 我在菲律宾和泰国转了一圈,收获并不大,以前的老客户,看在合作多时的面子上,象征性地下了一些订单。半个月后,我辗转来到老挝,想拿着样品去参加在老挝首府万象举行的电子展,看看在展会中能否收获一些商机。

 在离开国内一个星期左右,萧梦岩有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儿子壮壮感冒发烧了,烧得历害。我想也没想,就说我让许勇进市内来,让他帮着先去儿童医院排队挂个号,你明天一早,就带孩子过去看病。

 (我这样安排,也实属无奈,大家都知道在深圳看病排个队,领个专家号,几个小时算少的,有时候一整天都排不到号)。

 挂完萧梦岩的电话,我给许勇打电话。当时都晚上十二点多了,他在外面泡妞,暄嚣嘈杂的音箱声音和女人娇滴滴劝酒的声音,让我一下猜到了这是在夜店里。

 我在电话中说兄弟你快将妞放了哟,快去帮下你嫂子,咱壮壮病了,她现在着急得手足无措呢。许勇听我在电话中这样说,连连说好,他说望哥你莫着急,我现在就赶过去。说着,他手机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知道他已经走出夜场。我见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心底很高兴,我说,兄弟,家里的事就交给你啦。他说好,你放心吧!我拧了许勇的电话后,又跟萧梦岩沟通了几次,知悉他已经到了儿童医院门口,正在排队。到了早上上班时,又说号已经拿到了,萧梦岩正带着壮壮赶到儿童医院去…

 眼见儿子顺利就诊,我也就放心了。打心里,我感激许勇这个兄弟。可我这样的放心还没有稳妥半天,我爸,我妈,我弟,许勇,萧梦岩的电话都齐齐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原因没有别的,就是我那二竿子弟弟,将许勇给揍了一通,而且下手狠,下手重。我妈在电话中哭着说,你弟将许勇揍了。我当时一听,还不信,直到我将许勇和萧梦岩的电话都打通,才确认他真的被我弟将鼻梁打歪了。

 正在另一个诊所里打点滴。我弟虽然以前就是郴州街头一混混,但人家也不是糊涂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揍人,对于事情的缘由,我弟在电话中说,他妈的我就是看不惯许勇,你走后,他和嫂子扯扯绊绊,我算是帮你了…

 这不,就在今天早上,嫂子带着壮壮住进儿童医院,我和妈起床后,也去医院看壮壮,结果看到许勇正在喂嫂子吃早餐,哟哟,那亲热劲,比嫂子待你还好。

 对于我弟的辨解,萧梦岩却不是这样说的。萧梦岩说,壮壮在打针时很不听话,没有办法,她只得一直在他打针时,搂在怀里,许勇见她一宿未合眼,早餐也没吃,就用勺子叉了个包子,递到了她的口中…

 萧梦岩说着说着,还哭了,说你家里人没有来帮忙,还将真正帮忙的人给揍了,你们家里人,真是…唉!在国外接不到订单,工作难以开展,家里的事又乱七八糟,我心里特烦。

 烦到什么程度呢?坐在万象的街头,我甚至就想,自己就呆在这里算了,永远也不回中国去,我就到万象的一所寺院里去做个僧侣,或者在万象的乡下找个黑瘦的姑娘,不管不顾地过一生算了。

 有句俗话说:心悦则觉物美,心悲则感事哀。在万象布展的那几天,很多布展的工作人员都绕着我走,他们怕我的黑脸,怕我发脾气。

 越是这样,我常常因一些展台上的缺陷而大动肝火。就有展会揭幕的前一天,我在展台前踱步观察,不慎从那展台的舞台上一脚踩空,将脚裸给扭错位了。被工作人员送进医院时,错位的脚裸痛得我哇哇叫。他妈的,真背时。

 万不得已,我给元亚公司董事长康生打电话,说了自己在国外遇上的情况,康生马上在公司寻找合适来万象的人选(一要接我回国,二要继续组织人员参展,因为展会已经开始了)。

 开始预定的人先是萧梦岩,可怜孩子的感冒刚好,她怎么走得开,后来他又安排了销售公司另外几个老总,在征询我的意见时,我都否决了,说实话,这职场如战场,我不想让这些负责欧洲市场或者非洲市场的副总们,看我这个东南亚市场副总的笑话。康生也明白我的心思,他说,那叫许勇来吧。许勇来万象?我思怔了片刻,同意了。

 ***许勇来到万象后,很快将公司的力量组织起来。越南分公司、菲律宾分公司的相关人员都辗转来到万象帮助策展和宣传。公司不仅在万象电视台同步播出广告片,还在市中心最大的广告牌上以每天滚动字幕的形式进行宣传。

 七天展会下来,元亚可谓在电子展上大放异彩,不仅赢得展会承办方和当地政府的认可,也赢来爆发式增长的订单。

 我记得,展览还没有结束时,收获的订单近1600万元,后来有客户追加400万元的蕊片订单。那几天,许勇特别特别忙,白天要去和广告商谈广告投放形式,要到展会去安排工作人员发放资料,要跑演艺单位安排在展会上的节目。

 晚上,则与我挤在医院的病房里陪我,偶尔还要帮着打饭倒水之类。他累得都快虚脱,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作为东南亚地区的销售负责人,我知道,许勇取得的成绩,都会归属于我,他不参与提成,也不参与业绩计算。

 有天晚上,我见他在我的病床前睡着了,便摇醒他,我说兄弟,你去酒店睡觉吧,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

 许勇瞪着迷朦的睡眼,说,望哥,你说到哪里去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兄弟还计较什么。我动情地拍着他的肩说,兄弟,我弟弟那事,真的对不起你,他是一介莽夫,还请你不要计较他。

 其实,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表明,我是我,我弟弟是我弟弟,我弟弟因为看到他和萧梦岩亲热而揍了他,并不代表什么,也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许勇见我这样说,反而有些坐立不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万象城空寂的夜色,悠悠的说:“不是,望哥,是我该揍,真的,我该揍,我不怪他,我不该和嫂子有什么瓜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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