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饭正端在手里,我说我在吃呢?她说,那你不晓得搁下碗啊,你上次不是说,要约我谈事的吗,快来,我在宝图附近等你,我的车昨天擦了,今天开了同事的车,是台荣威950,车牌号是粤B8t6xx,你看到了就将车停我的车旁,我就在那餐厅等你。
一听说舒晚姗约我吃饭,我心想,她肯定就会说到,许勇自设工厂生产产品再向元亚集团销售的事,也肯定知道,是哪些人在帮着他将这些次品,倾销进元亚工厂。
想到这些,我有些小激动,众目睽睽之下,我将正吃着的饭碗丢下,然后摸起钥匙便开车往宝安而去…***
半个小时后,我赶到宝安。舒晚姗穿着一身修长雪纺白纱长裙,脚是细尖凉鞋,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柳叶儿的眉毛,扬成了一道琴弦般的弧线。
她的头发发质秀好,黝黑的长长的,垂披于肩。三十女人,丰胰的身子,在长裙里鼓突出来,微微隆起的腹部,膨大的上围,显得更加性感迷人,更有韵味。
但初一看,她的整个模样,与平素时那个职场女强人舒晚姗比起来,与那个OL装的浓妆女人比起来,却有几分清新纯净的可爱。或是来参加培训的缘故,她想追求和重温那种在校园里的纯真记忆吧!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了饭菜,没有动筷,明显在等我一起吃。我落坐,坐在她的对面,一看,她点了两份煲仔饭。
一份她面前的,是腊味排骨。我面前的,是小辣椒炒肉。完了,中间还有炒有一个青菜,一个鸡蛋西红柿汤。我笑笑,说,整这么丰盛?她说,这还丰盛,简餐。我说,我已经吃过一半,肚子填饱了,你却还饿着,这不公平,你吃吧!
舒晚姗笑着说,唉,我还真的饿了,先前闻着这香味,口水都流出来老长,要不是想着你会来,我早吃完了,呵呵!
一边吃饭,一边与她聊天。我的目地,是探听许勇工厂的事,从而找出他利用在元亚集团的职务之便,对自己的印刷工厂进行利益输送的事。可这小餐馆,实在是人挤人,而且桌子与桌子的距离,也挨得太近,都背着背这样子。
在这样的场合,不适宜谈事,也让人无法放开心情,去说话儿。舒晚姗也懂得这样的处境,连说待会儿咱们吃完饭,再到哪间茶餐厅去喝喝茶。
两人用毕餐,转到隔壁的一间叫下弦月的茶餐厅时,我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一杯饮料,啜饮着,在缓缓的音乐声间,我打开话匣,仍然开篇是问她一些不痛不痒的事,问她那并不帅气的男朋友刘志东,酒量特别牛叉那个,待她怎么样啦?
两人,什么时候有结婚打算?一问,才知道,舒晚姗跟刘志东,已经吹了。我有些不相信似的,说吹了?怎么吹了?你不是说,刘志东这人,还可以嘛,而且,说实话,他除了长得有些对不起观众之外,除了一看他就是夜场高手之外,刘志东这人。
其实没有什么坏处,人,哪有完人嘛!舒晚姗悠悠地说,刘志东这人倒不坏,生活也很有情调的,但他的妈妈,要让我们移居到澳大利亚去生活,我不想去,你猜怎么着?我想了想,说,猜不着。舒晚姗说,你别看刘志东牛皮哄哄,可他回到家里,全听他妈的,他妈不仅话多嘴多。
而且像阎罗王似的,说什么女人,就应当听男人的,完全是香港女人那一套,好像我嫁给他,我就不是我了,就得将名字改过跟他姓,所有的生活,都围着他转似的,我可不想当那样的女人。
听她这样说,我笑了,我说,香港的文化,不就是这样子嘛,香港女人,嫁了老公之后,都从属夫姓。
像咱们的跳水冠军伏明霞,嫁给香港财政司司长梁锦松那个,如果她不在北京生活,到了香港后,也会变成梁太太,人们称呼,也会是梁伏明霞,都是这样,没有什么的。
舒晚姗却不赞同,她嘴巴一噜,抗拒的样子,说道,那是香港女人,可我是深圳女人,我为什么要那样?
我笑笑,说,就因要移民澳大利亚,因为刘志东的老妈,你们吹了?舒晚姗点点头,说嗯,吹了。什么时候的事呀?我问。就前几天,我去了趟香港,到他家里吃晚饭,可那种感觉,真的太怪异,太压仰,我受不了,回来,我就没有理志东了,志东也感觉到我的感受,没几天,就提出,要我接受不了,可以选择分手。
舒晚姗娓娓说道,好像说的不是她似的。两人说了一些关于她的感情的事,也说了一些公司最近发生的事。
这一说,就说到萧梦岩搞的策划,员工们群情激愤,连根毛的好处都没有,但高层却广泛认可,股市强劲之类,舒晚姗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无疑,她对自己妻子是幽怨的,是带着一点抵触情绪的,她说,梦岩姐在这事上,做得是有点太过份了,说怎么可以连员工都不让参加,将好处尽给别人拿了!
我笑笑,解嘲道,说还不是妹妹你这财神爷,只批了150万嘛,要给她250万,就好了…
事实也是这样,钱少,开支大,要出效果,这事,还真是难以圆满。说了这些,自然也说到我去北京处理残次产品包装的事。这些事,其实,才是我今天约她说话的核心。我说了一些郁闷的在北京如何如何辛苦之类的话后,便直接问她,说这些残次的包装箱,有可能是许勇参股的新光印刷所生产出来的,但就是不知道,这些这么烂的东西,怎么可以进入元亚集团的生产线?
我的问话,让舒晚姗徒然增加了几分警惕,她有些闪避一样,将望着我的目光移开,然后说,望哥,我也不知道,与他分手后,我没有再过问他的事!从她的目光里,我已经看出她的逃避,她的抵触,她的拒绝,可我不服气。
我说,晚姗妹妹,这并不是说我对许勇有多大的成见,而是这样的产品,真的没法儿让我们销售!我也不希望,公司在采购环节,出现这样的事,而将公司因此而拖垮。
我的话,明显地言过其实,或者夸大其词了。但这话,很受用。舒晚姗说,那以后,在采购和出库环节,加强审查,不就行了吗?舒晚姗的话,还是在逃避。
我用央求的目光望着她,我说,晚姗妹妹,嗯,你就告诉我嘛,这是不是许勇参股那工厂的产品?又是通过哪些人的手里,进来元亚集团的?我还说,你就告诉我一人,我发誓不对别人说!
或许是我的执着问话,且信誓旦旦,让她终于相信了我,她喝了一口饮料,是青芒汁,然后说…***其实,那工厂,就是咱们工厂的几个人合伙开的,大家,差不多都占有股份!
…大股东,是刘董和他的朋友,刘董,约出资400万元,他的朋友,出资约500万元,完了,咱们采购部的申经理,出资100万元,许勇,50万元,我,30万元,还有生产部的主管…
舒晚姗说着这些话,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饮料杯子,很明显,她的手,在这说话的时候,微微地抖动着,心里,也很纠结,很紧张,很犹豫。
怎么会是这样?这些人,怎么会这样?…我的脑中,听着舒晚姗的话,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这些人平时看起来都是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的,特别是生产部的几个人,怎么会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搞第二产业,捞偏门?
而且,还将这狗屁印刷厂生产的不合格的产品,一路绿灯的进了上市公司的生产线?舒晚姗见我沉默不语,接着说,其实那工厂之前,一直没有赚钱,最近这年把,才开始赚钱,这一次,或是管理不严的缘故,才会出现包装盒子掉色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