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又说,你的事,你自个好好想想,乱七八糟的,我们也摸不透,唉,我们是老了,也管不了你们,我们现在就回老家去,你将事情处理好,就回来,没处理好,就不用回来了,我们,也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萧梦岩的爸这样说着,她的妈流着泪,拉着萧梦岩的手,不松开。萧梦岩也流泪了,泪水从鼻翼间流下了,她想说什么,但又不好说,只得任她妈被她爸拉走。
她爸的心情,我能理解,他是一个小城老老实实的男人,一辈子视名份为自己的生命,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在孩子都八九岁,竟闹出这样丑陋的家务事。
而且,这事儿,了不知是哪个的对,哪个的错?这让他接受不了,也让他觉得这事儿,在他亲家我爸面前丢了脸,让他接受不了。
不仅她爸接受不了,我爸其实也接受不了,我爸用脚踢在我的腿肚子上,暗中示意我去拉住萧梦岩的爸妈,将他们留下来。
我站着没动,我想留了也没有用,留了也还是离婚。没曾想,他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将萧梦岩的爸妈拦着,我说,爸妈,实在对不起,你们还在在这吧,来深圳一趟,不容易。
萧梦岩的爸说,蒋望,你什么都别说了,你呢,和梦岩离不离婚,财产,小孩,到时怎么分,怎么商量,那是你们的事,你们商量成什么样,我也不想管。
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管以后遇没遇上爱的人,都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这,这,这,唉,真是的…萧梦岩的爸摇了摇头。
然后义无反顾地,推门而走。同行的萧梦岩的堂哥,萧楚,以及她的大姨,萧梦岩的表妹温美娟,一见他们离开,便也尾随于后,一起离开,离开的时候,也不忘恨恨地交待几句,说你们看着办之类。
估计,他们一行是到温美娟那老头给她租的别墅里去了。我爸一见他们走人,便朝我弟使使脸色,将我妈也拉着,还将壮壮拉着,一起下了电梯。
壮壮本不想去,但回头看看屋里我的脸色不好,他妈萧梦岩的脸色也不好,便悻悻然,跟着他的奶奶,到宝安沙井去了,也就是我弟租住的房子那里去了。
眼前的情景真的有些窘迫也有些搞笑,事情转了一大圈,大家轰轰烈烈,似乎都能替我们做主似的,但是,到头来,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高深的办法,还是要我和萧梦岩两个,面对面,去面对眼前的苦闷与伤心,说实话,亲人们的无奈,他们的痛苦,我也能理解。在离婚这件事上,它就是那么让人纠结…蒋望与那叫李晓婷的女子,在婚后还有那种行为,按说,也是大大地不应该。
而萧梦岩有和蒋望吵架后,跟了自己婚前的男朋友,又掺合着搅在一起,更不应该,而且,她也不应当拿自家家里的钱,给别的男人…这样的纠葛,是错综复杂的,谁又能明确地说出哪个的对与错呢?她爸妈一走,我爸妈也觉得脸挂不住,也走了。
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操着双手,微闭着双目养神,她的肚子,在有些宽松的粉色的孕妇服里,膨鼓起来,伴着她有些不安的心绪,没有规则地起伏着。我没有理她,而是坐在她的对面,想着壮壮要上学的事,发愁,良久,我站起来,走到萧梦岩的身边,我坐下。说,梦岩,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想说你什么,反正,就是和气地离吧,也免得到处闹哄哄的,让大家都在为我们操心,再说,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
萧梦岩笑笑我,没有说话。我说,我现在就去找纸和笔,咱们将将协议写了,晚一点,到民政局签个字,不就完了吗。萧梦岩点了点头,没有吭声,没有吭声,自然就是同意了…离婚的事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在福田区民政局,不出半个小时,我们的离婚证就拿到了,虽然她的肚子里有一个既将分娩的孩子,但相关规定,我作为男人,不能在这时候提出离婚。但因为萧梦岩在,工作人员问话的时候,她就说,这婚是我愿意离的,也是我提出来离的。
这样说,民政局的人也没有办法,只有得一番例行的问询了几句之后,那工作人员老大妈又鄙视地看了我几秒之后,利索地盖了章子,换了本本。
与萧梦岩离婚之后,我从那个所谓的家里搬了出来,在南头关附近租了房子,二千七百块钱一个月,二室一厅,约摸就是八十个平米这样子。
萧梦岩则住在老房子里,她将她的老妈接了过去,安安身身住在家里,以方便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我在休息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继续回到元亚集团集团上班。到了公司这才知道,萧梦岩被公司除名了,解聘处理。
财务部的总监舒晚姗,被证监会的人联同警察,带走了…补白:根据婚姻法第三十四条规定: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
女方提出离婚的,或人民法院认为确有必要受理男方离婚请求的,不在此限。此规定解读为,女方怀孕,男方不得提出离婚,但女方提的,或女方同意离的,是可以离的。***
元亚集团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桌前,集团中高层管理人员的会议,正在进行。气氛有些沉闷、有些怪异。主持会议的是元亚集团董事郑文青,正中间坐的,是元亚集团董事长陈全民,依次便是元亚集团副董事长尹秀珍,元亚集团副董事长康明,接下来,便是董事,以及各个事业部的经理。
我戴着棒球帽走进会场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看样子,会议即将开始,有几个同事看到我进来,便与我笑着打招呼。这招呼,自然引得更多的同事关注。陈全民坐在会议桌的正中间,自然也看到从后门进来的我。
他见众人都笑笑地与我打招呼,而是大大方方的说,蒋总你可回归了啊,这做了回梁山好汉,英勇得很呐!
…他没有明显地恶意,我只得笑笑,然后找自已靠后的位置,坐下。这次会议,主要就是针对舒晚姗被带走、萧梦岩因怀孕申请辞职两件事,做出一系列的通报及后续安排。
要不是之前尹秀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在电话中讲公司近期的动况给我说了一下,我真的不会相信,这次通报的,竟不是舒晚姗涉嫌挪用款项给天洪基金购买股权的事。
而是她之前进行的挪用钱款的事。萧梦岩自然也不是截流广告款的事,而是萧梦岩的自动辞职,是她自行的选择,而不是公司进行的除名解聘处理。
当然,许勇在通报中名字是不可能出现的,他的职务属于投资合作的天洪基金方,况且,他现在还没有从医院出来。我估计,就是他出院之后,也是不会来元亚集团这边上班了。
对萧梦岩的处理,是元亚集团与萧梦岩自个双方勾通过的,以这种最委婉最恰当的方式,影响最低的方式,给解决了。陈全民在念这通报中,只提到舒晚姗涉嫌挪用公款的事,笼统,模糊,只是点到为止的说,舒晚姗于前日晚上,被警察带走…
而后,是一些工作布置,就是接替萧梦岩和舒晚姗的人事安排…从人事部的十八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十七楼的时候,尹秀珍发短信给我,让我到康明的办公室里去一下。
我将自己的包住办公室一放,然后又折返十八楼。推开康明办公室的门,尹秀珍坐在康明的大办公桌上,康明则站在旁边,见我进来,打过招呼后,自己推门而出去了,留下我和尹秀珍说话。
我打量了一下康明的办公室,很简朴的装修,和我们的办公室一模一样,我低声说,姐,怎么放到这里说话?尹秀珍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既穿着裙子,裙子外边,还有个类似马夹一样的防幅射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