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亚集团号召大家集资投入股市,没有人响应。陈全民在集团例会上,桌子拍着巴掌骂娘,说他娘的有奶便是娘,娘老子有奶的时候,个个奉承巴结,现在可好了,娘老子身体不舒服了,妈的,你们就个个嫌弃了,你们哪个,不赚得盆翻钵满的,现在掏点钱,支持一下,算得了什么。一通“教训”后,陈全民给大家定了个小小的标准,就是年供货达到1个亿的供应商,必须持有元亚集团1000万元的股票。
董事级别的,不低于300万元,上不封顶。各事业群主管,部门主管,不低于50万元…他这个口头规定虽然没有形成文件,但在这集团大会上一说出来,大家私下里虽然咒骂,但多是忍气吞声。毕竟,他这个标准,虽然说看似严厉,其实,大家本身就或多或少持有元亚集团的股票。
特别是很多供应商,之前为了巴结元亚,都在二级市场购过元亚的股票,多则三四千万元,少则一二百万元。
这条件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对我来说,要是没有离婚,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持有元亚集团解禁的股票70多万元,但离婚时,萧梦岩给套取40万元的现金带走了,加之股票下跌,这就相差20万元。
差20万元,数目不大,但一时自已真找不出这么多现金去购股票,正在为钱着急时,萧梦岩的生产日期也到了,她打电话给我,说,蒋望,你晚上要去会女人吗?我说,不会。她说,那你过来一下。我就问她,是不是咱宝宝要出生了?
她嗔骂你,什么咱宝宝,你得说,萧梦岩,你宝宝才对。我呵呵地笑。她就说,我估计就这两天要生了,你也知道,我爸妈操不起心,你能不能帮着照顾我一下。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许勇怎么没有来照顾你时,她说,你就掂在以前的情份上,帮我一个忙!
她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办法,我只得答应她。萧梦岩的生产是在上午开始发作的,我刚刚开着车到部门里转了一圈,然后跟康明会了个照面,主要就是告诉她,他小儿子满周岁的时候,他表姐尹秀珍在温哥华回不来。
同时说了下,自已要请假几天,这前妻要生产了。康明一听,倒也没有说别的什么,就是问,我姐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她回不来呢?
还要你来转这个话?我说,我怎么知道?康明这小子就走过来,凑近我,将我的肩排着,说,我怎么看,我老姐与你的感情,都比我好!我本来就驾车往梅林方向跑,萧梦岩喘着粗气,打电话给我,说肚子有些小疼呢,会不会是真要生了?
我说,你现在就让你妈扶你下楼,我已经到了。萧梦岩说,哦,那我赶紧的哈。说着,她将电话挂了。我加大油门,不出十分钟,就飚到她家楼下。她和她妈,她爸,就等在楼下,两老见我的车来了,马上挥手,扶着萧梦岩上车。
我将萧梦岩送到深圳市妇幼保健院的时候,她的羊水已经破裂了。她坐在后排,从下体溢出来的羊水,漫满了我车上的布垫子。
她嗯哼哼地喊着肚子疼。我给她打气,我说萧梦岩你拿出对我发脾气的勇气来,你就不疼了。她哼啊一声,骂我,你还有这心情报复我,快开点啦!我说,不是报复你。
而是你一想别的事,这疼就减缓一点。她想用脚手打我,却因肚子疼,又咧着嘴嗯啊一声…因为在路上的时候,萧梦岩的爸就已经打电话给妇幼保健院萧梦岩一直在作产检的医生说了,我这边一将萧梦岩送到,那边的护士和医生就拥上来,给萧梦岩裸裤子,给她除皮。
然后就将她推进了产科的手术室…我和萧梦岩的爸,还有她妈,就坐在产科手术室外的过道里,等她出来…毕竟她是前妻了,毕竟眼前坐着的,是已经与自已没有法律关系的前妻的爸妈,这气氛,就有些别样的怪异。
更何况,萧梦岩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是谁的呢?我的,也不枉这么辛苦了。要是许勇的,莫不自已亏大发了!我坐在手术室前过道的椅子上闷闷不乐,萧梦岩的爸就走过来,挨着我而坐。
然后拍拍我的肩,说望啊,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抬起头,努力笑笑,说,最近,没有什么,就那样啊!他颤颤微微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扎钱,约有一万块那样子,然后塞在我的手上。
然后说,望,这是你以前和萧梦岩给我寄的养老钱,我看着你什么都没有带,就出了家门,我就心里想,这钱,我不能要!***
我将萧梦岩她爸的手挡了回去,我说,爸,你这钱,我怎么能要呢?我不缺钱,真的。萧梦岩的爸说,孩子,你别跟我逞强,你一分钱没有拿走,你哪里来的钱?深圳这里,莫不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吧!我说,我这已经发工资了,好几万块呢!
他说,可我拿着你的这些钱,我不实在。萧梦岩的妈一见我们推搡,也走了过来,朝我说,望,你就拿着,这钱,梦岩不知道的。
听萧梦岩她妈这样说,我一时心里堵得慌,但还是将钱坚决地给阻推了回去,我说,我真的不能要,梦岩这一生孩子,没了工作,家里的负担就重了,肯定给你们寄钱的日子,就少了,你们就将这,留着吧…
我这样说,萧梦岩的妈就在旁边抹泪,我的心里也很酸楚。萧梦岩的爸将钱又重新放进口袋里,妥妥地抚了下裤子。
然后回头朝着我,有些怯怯地说,你跟那个女的,是准备结婚了吧?我听萧梦岩有次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去约人家了?我知道他是说我与李晓婷的事,他显然也听到了我跟萧梦岩打电话的内容。
我回答他说,也没有说结,也没有说不结,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反正,就吊在那里。萧梦岩的妈插话进来,说,那个女娃,是叫李晓婷是吧?我倒也见过,人长得和梦岩差不多,个子也算高挑,我好像记得是郴州的是吧,她来我们家里吃过饭的,唉,可人家看着,就比梦岩勤快,人也温柔很多,哪像咱梦岩,脾气火杠杠的…
听萧梦岩妈这样说,她爸回头,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了吧,还不是你从小给惯的!萧梦岩的妈望着他,说,咦?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你说,不都是你从小这不能打,那不能骂的。
现在有了什么事,就全推托到我的身上!眼看着老两口就要因为一句话而斗嘴吵架。我打断他们的话,说,爸、妈,你们就莫吵闹了,这是手术室呢。他们两个一见,不吭声了。
我接着说,我和梦岩这事,都怪我不好,我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结了婚,还跟人家这个那个的,伤害了她,唉。
不过怎么说,现在也没有选择了,不是说,人生,也没个反悔药嘛…我这样说,他们两个老的,就更加不说什么了。过了约摸半个小时左右,只听手术室的门吱嘎一声开了。我和萧梦岩爸妈围了上去,想问问里边的情况。那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站在门口,问,你们哪位是萧梦岩的直系亲属?我们三人都答,我是。那医生举着手中的几张纸张,说,萧梦岩在手术的时候,已经生产完毕,生下的是一个女婴。
但是,在缝合伤口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就是有点子宫内出血,这需要做二次手术,需要输血,请你们将这个签一下。我们迎着这女医生扬着的手中的纸页看去,是一纸“病危通知书”
萧梦岩的爸当时站在最前面,他想也没有想,就拿下女医生手中的笔和那页纸,就要签。那女医生轻轻地将纸页后移,问,大伯你是萧梦岩的什么?萧梦岩的爸说,我是她爸呀。
女医生就说,这通知最好还是让她老公来签,免得到时说不清楚。这女医生看也没看,就将那病危通知书递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