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住的那栋楼,是一栋商住两用楼,也就是楼层的一二三层,是铺面,底层是个服装店,中间是个咖啡厅,上面就是一间有些暧昧色彩的美容院,上面的玻璃上贴着洗脚按摩洗面…
因为是商住楼,这电梯口,就放到了大楼的后面。住户们在临街的位置下了车后,还要绕道几十米这样子到后面,才能从电梯口上楼。
当我走到进电梯口拐角的时候,就有三个戴着头套的年青人,像我老家那冬天骑摩托车怕冷戴着棉帽子的老汉一样,叼着烟,挥着一根钢管棒子,从旁边的一辆小四轮里冲了出来,将我围住。我虽然不曾练过功夫,也不曾在蓝翔技校学过“挖勾推”等特别的“擒拿”技术,但凭着一米七多的个子,再借着一些酒意,也没有过多胆怯,当时更没有丝毫退怯。
既然来者不善,娘的,老子跟你拼了。我心一横…呵呵,不胆怯是有些吹牛的,刚开始时,我还想跑的,不过一看人家,就知道跑也跑不过这群半大小子,既然跑不过他们,便索性驻立住,大喝道,干吗?
你们干吗?干吗?哈哈,我们干吗?为首的一个高个挥了挥手中的钢管,朝着他身边的另两个人一挥钢管,喊了声,打!给我打开他!那两小子,一左一右,便朝着我一拥而上,大约有自行车柄粗的钢管,便落在我的身上。
刚被欧几下,他们也没有欧头,我自然丝豪不以为意,一把冲过去,强忍着疼,就将那个小个子揪起来,然后和他扭打成一团。我也想好了,这种近距离搂抱于一体,让那两个拿钢管的人,手中的钢管,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但是,我还是可耻地败了…那个被我搂拥着的王八蛋,兴是打架打多了的缘故,鬼精得很,趁着我要防备其他两人的偷袭,他个子又矮,冷不丁伸拳就在我的命根子处,给狠狠地掏弄了一拳。
本来我就穿着条薄薄的裤子,这一拳袭了个正当心。我擦,我顿时就感觉小腹一缩,全身就使不上劲,那种剧疼啊,从底下的裆部袭来,撕心裂肺。
靠,整个身子,像触了电一样,当场就软了下去,这手上的劲儿,也相应地一缩,另一只手,马上就不自觉地护在那里…
靠,那小子,趁机就溜跑了。见被我揪住的小子安全逃离,这在旁边一直插不上手的两个人,便快速捡起钢管,趁机就啪啪砰砰就朝着我一通乱打,直打得我眼花缭乱,眼冒金星。
特别是不知什么时候,额头上被揍的一钢管,让我着实吃了苦头,只听砰地一声,我似乎就要立即载倒在地,马上死去一般,身子一连闪了几个趔趄。
手不自觉地往头上一摸,X他娘的,手指缝里全是血,殷红殷红的,在霓虹的光华下,显著渗人的光茫。那三个人借着昏暗的路灯,也看见了我脸上流下了鲜血,他们或是怕闹出人命,也收敛了很多。
另一个人见我闪避到路边,没有逃跑的意思,伸出脚将我踢了一脚,还要用钢管打下来,其中一个人,稍微挡了一下,说,算了,那边有人过来了,咱们快跑。说着,三人闪身,就跃上附近一辆无牌无证的小四轮,那四轮上还有个人在接应,呼地一声,就消失了。
很快,有过路的人发现了我,并报了警,我被人送往南山区人民医院,头上缝了六针,后腰处有九处淤青,大腿处有三处淤青,更重要的是,左侧睾丸,被那个王八蛋给揍得肿了起来…
警察来了,但一直没有等到录口供,便又回去了…因为担心脑部受伤,怕有脑振荡,脑积水什么的,便要做核磁共振,身上也怕有内出血,要做B超,这伤口,更是紧要了要处理。
这两个警察,在医院过道里等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我从手术室或B超室出来,便先行回去了,说第二天早上,待医院检查完毕后,才过医院来。
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医生才将我推出检查室。到过道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揍的消息,已经从深圳,传到加拿大,再从加拿大,又传回深圳,让大家都揪心了…这警察发现我的手机,然后见手机上有拔给尹秀珍的电话,上面存了一个“姐”字,他们便打电话给尹秀珍,说你弟弟出事了,被人欧打致伤,现在南山区人民医院,尹秀珍开始还觉得那是骗子,准备不理他们。
后来一看是我的电话打来的,才知道,这是真的,她当即又打电话给康明,康明便带着觉得与我关系不错的欧阳文宇和韩三哥,来了医院。
一见我从手术室里缝针出来,大家便围上来。自然是吁寒问暖,头上缝针的时候,或许是伤口面积过大,医生使用了局部麻醉过量的缘故,让我困得眼睛抬不起来。
他们一见我眼色迷朦的样子,也万分担心。所幸现在医术高超,不一会儿,那些B超结果就全出来了,一看,头部有轻微脑振荡,未见明显积水和出血,内脏无明显受伤,腿键被硬物锉伤…
反正,不会死,大家才微微地喘了口气…见没什么生病危险,我便努力打起精神对他们三人说,就这还死不了,你们都回去吧,夜深了。康明和欧阳文宇看了看,就商议着先回家休息,然后留下韩三哥陪我。
韩三哥是个好兄弟,他正值夜班,说,望哥,听欧阳老总说你被人欧了,我都担心死了,你可别因此被别人给报销了,要这样的话,我在深圳能找到的喝酒的人,又少了一个!
我躺在病床上,说,这人没有被报销,其实也等于报销了。韩三哥望着我,有些不解地说,你不是活得好好的,怎么报销了?我将病床上的薄被子揭开。
然后指着大腿处的一处鼓起来的东西问他,你看,这是什么?韩三哥心一急,趴到我的腿上,说,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东西,怎么会这样子?他急急地,扒开来看。我说,别弄,别弄,这是一个绑在大腿处的冰袋子!
冰袋子?韩三哥更加不解。我忍着头上麻醉药消逝去的剧疼,努力将双腿微微张开。又将一条腿弓起来,这才将这大号的病号服微微往下一裸,里边没有穿内裤,内裤在医生检查时,被扔掉了。
然后,我示意他朝我命根子那里看。他一看,说,靠,左边的肿起来了!我说,就是啊,医生交待冰敷二个小时消肿,这一冷一热的,我不知道,消肿后,还有没有用,要是没有用了,那不和报销了一个鸟样,还不如死了好了!韩三哥一见我说报销了是这么回事,他嘻哈着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然后说,你将心态放好一点,我相信没有什么逑事的,我小时放牛,牛踢了我那里,不也一样怪好的,你这再怎么说,也只肿起来一个,就算那肿起来的没有用,还有一半是能用的嘛,以前在床上能坚持二十分钟,现在折半了算,十分钟,那也很不错的成绩!
…擦,我忍不住想笑,头上却疼。住院的几天,除了我弟、同事这些人来看我之外,还在月子里的和我吵过架没多久的萧梦岩出来了,这让我感到挺惊讶的…
她是从前同事那里听到消息后,趁着萧小莲熟睡的时机,从她家里来看我的。看着穿着睡衣空着两手空空的她进了病房,我说,你怎么来了?萧梦岩走到我的床前,将我按在病床上。
然后轻轻地揭开我头上的纱布,看了看,这才说,你没事吧!我说,死不了!她说,你想吃些什么,我让我妈做了,我给你送过来。我说,免了,你还在月子里,我再怎么想折腾,也不能折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