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抚他的头,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管了,过段时间了,要是爸爸有空的话,就带你回老家,见你奶奶,行啵?他高兴起来,说好啊!我想的就是,待过段时间,和尹秀珍在香港完婚后,不是正好要回老家摆酒席嘛,这带上壮壮,也不碍什么事!
到了福田区人民医院,我拿着包,拎着车钥匙,走在前面,壮壮就跟在我的后面。我带着他挂号,又照了CT,等了一个多小时的结果,确认脑袋里边没有积血没有脑震荡什么的,父子两人才往回赶。
送壮壮回到家里的时候,才知道先前赶回来的萧梦岩,已经让她妈做好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我这个前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萧梦岩的爸见状,热情招呼我,说,望,怎么,还不坐下来?
我只得坐下,他又说,晚上了,陪我喝一杯?我说,好…想不到,正是酒至半酣的时候,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其实不是别人,就是许勇。当时我与萧梦岩的爸已经喝了六七盅了,六七盅,也就是二两这样子。
酒虽少,但不胜酒力的我脸色微微泛红,说话也变得没有刚来时拘束。在一旁的壮壮直说,爸,你的皮肤是不是花粉过敏了?我呵呵地抚着他的头笑,这小子,我以前带他在楼下玩,他看到楼下的小孩美美在小区的诳的时候,花粉过敏,皮肤红红的,他就以为,我喝酒,也会是花粉过敏。
我刚想给这小子解释,这花粉过敏与酒精过敏,是两回事,没曾想,就听到砰砰开门的声音。我和萧梦岩的爸正浅酌慢饮,她妈搂着孩子,自然就是萧梦岩去开门。
萧梦岩将门一打开,神情就有些凝滞。她站在门口问,喝斥,你来干什么?我和萧梦岩的爸举着的酒杯,就停在半空中,循着她的声音望去,只见许勇着一件绿色嵌花的衬衣,站在门口,似乎也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身子歪靠在门框上。
然后探头探脑地朝里边望。这一望,自然就望见我,我也望见他。一见他,我的脸就僵住了,他的脸也僵住了。空气顿时凝住了。萧梦岩的爸自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这样的场合,让我和许勇相见,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将我的手碰了一下,示意我们不要理他,咱们继续喝酒。这许勇一见我与萧梦岩的爸继续喝酒,也识趣一般,从门框上退了出去。
然后对萧梦岩招了招手,说,梦岩,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萧梦岩当时还拿着碗筷,这听许勇说要说话,她便退回来,将碗筷放在桌上。
然后将手上的油污擦了擦,才跟着他出去。我故意将身子转过来,和萧梦岩的爸继续喝酒,我也是故意地说,爸,咱们喝!
又说,妈,这菜,炒得不错!味道挺好的…我就是想让他听到,以此来气气他,向他炫耀,怎么样?你来了,还不是乖乖地站在门外,看着我大快朵颐!许勇和萧梦岩则站在楼道上说话。
或是离得不远的缘故,也可能是许勇喝了酒说话的声音过大的缘故,这许勇和萧梦岩说的话,便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许勇说,现在事情的处理,已经有了一定的眉目,就是还差一些钱,你能不能将上次我还给你的那五万块钱,先挪给我用几天,待李总那边打点好后,我就没事了,你说,我现在工作也不能找,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烦人…我竖着耳朵,虽然他说得含含糊糊,但我还是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妈的,这厮定是走投无路了,又来缠着萧梦岩借钱的…果然,萧梦岩就说,那几万块钱,我早就用了,诺,买洗衣机,生活费,什么的都要开支,你缺钱,你找我干吗?
你没看到蒋望在这里吗?你快走,好不好?萧梦岩说得寒噤喏掸的神色。许勇估约是呸了一口,然后说,在这又怎么样,要不是这王八蛋,老子早就发财了,还这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将他给放倒!
…隐约听到他说将自己给放倒,我压抑的恼火,嘭地燃了起来,我将酒杯一放,然后就冲到门口,喝道,许勇,你给我说清楚,萧梦岩那一百万,你什么时候,不还的话,今日里,老子就让你走不了人!
许勇也喝了酒,我也喝了酒。有萧梦岩在场,他也不惧怕我,而是进一步说话,有点挑衅的竖起中指,说,你算老几,哈哈,你算老几?老么吗?别说萧梦岩借给我一百万,就是她借给我一千万,就是将房子卖了借给我,管你什么鸟事?
前夫?对,前夫,前夫算什么呢?我告诉你,卵毛都不算一根!我草!我卵毛不算一根,你算什么?一听他的话,将我气坏了,我越过横在中间的萧梦岩,就挥着拳要揍许勇。
许勇不甘示弱,身子一闪,躲开的拳头,可我身子的冲劲,还是将萧梦岩给撞了个趔趄。这让萧梦岩也火光冲天,她喝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蒋望,你给你进到屋里去,许勇,你给我走开,走开!说话的时候,萧梦岩的爸妈已经凑了过来,将我拼命地往屋里拉。被他们拉进屋子,萧梦岩的爸说,望,你犯不着和他斗气,萧梦岩要与他怎么样,是他们的事,你也末管,管了头疼!说着,他又要与我喝酒。我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我们在楼道里打架,也怕邻居们因此出来看笑话。
为了照顾萧梦岩爸妈的情绪,我只得怏怏得随他们进到屋里。如果这时候许勇要是跑掉了,或者就是因此下了楼,也就算了,没曾想,这鸟人还在那里跟萧梦岩说话,说我他妈的是他的一辈子最大的仇敌,人生路上碰上我就是他倒了八辈子霉,这还算了,他又向萧梦岩说,他算什么?
他不就是给人家有钱的富婆舔个SHAOBI,当个小白脸,有了靠山吗?雄什么雄!他这一说,我草,我几乎是弹崩而起,又在去揍他。无奈这萧梦岩,正堵在门上,不让我出去,萧梦岩的爸也在骂萧梦岩,要她让他先走,说他喝醉了,一派糊话…
我喝了酒,又不过去,只得恨恨地拿过一把小板凳,越过萧梦岩的头顶,砰得就砸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砸中许勇,反正就没有再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了。重新坐了下来,被许勇这一搞,我心绪难平。
一下子想到,他不是在公安局的那通缉令还没有撤消吗?老子整不了你,还怕公安整不了你?我当即掏出手机,然后就报了警。我对110平台的工作人员说,我知道有个网上的通缉犯,在我们小区里出现,你们快过来!
这警察获知,是市民报警抓网上的通缉犯,自然立即提高警觉,加快办事速度,马上问我,在哪个小区?
嫌疑犯是什么样子?我详细描述后,警方就说,我们马上派人过来,你先将疑犯稳住。我心想这警察马上就来,可许勇明显就是下楼走人的神情,我将碗筷一推,然后闪身出门,我就心想,妈的,再怎么着,不给让许勇给跑了!老子整死你!
***萧梦岩和萧梦岩的爸妈,见我摔门而去,跟着从后面撵了上来,直呼,蒋望,你要做什么,你冷静,你回来。萧梦岩更是追出好远,说你怎么这个样子,你回来!可我的身子,已经飞奔而出。
出门的刹那,我抬头一望电梯,娘的,正在下行,已经到四楼了。萧梦岩住的,还是八楼。我想也没想,转身就朝楼梯道跑去,当我从楼梯道里下来,往停车场飞奔时,许勇已经将车,从车位里调转头来,正欲往车道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