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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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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聿珩懒洋洋的坐起来,头靠在白墙上,手臂随意搭在床尾栏杆,散发着干净矜贵的气息,头没动,眼睛转过去向下看,眼睛深邃暗沉,看不出表情。

空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几秒钟,胖子一步一顿的转过身,喉结攒动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啊,没拿稳。要不,我先把我的被杯子给你。”

程聿珩眼睛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地面。

水杯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还剩一个水杯把立着,孤零零的注视着自己的其它部位。

“不用了,我再买一个。”程聿珩翻身下去,去阳台拿了扫把出来,胖子赶紧接过,“聿哥我来就行,你待着。“

“别扎着。”程聿珩坐在座位上,搜索附近卖杯子的商店。

“聿哥,你这个,是从家里面带来的吗?”胖子把大的碎片拾完,正起身拿报纸包起来,看到桌子上手机的聊天页面,心虚的问他,不自觉的把家这个字加重了几分。

程聿珩注意力在手机上,没发现胖子的变化,实话实话道:“嗯。”

胖子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他这干了什么事啊!不仅没传递温暖,还把人家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弄碎了,少了一件想家的物件,他真是个罪人。

他把碎片包好收拾完,贴上了提醒的标语放到门口,拿起手机开始找帮手出主意。

胖子:【我有罪】

赵梓彤:【? ??】

胖子:【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赵梓彤坐在座位上,咬着手指看着对方连发了十多个大哭磕头的表情,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脑海中已经不断展现出杀伤抢掠等刑法法条,就见刘响像是受不了般,忍无可忍的发了一个傻逼的表情包。

能文能武;【他打碎了聿哥的杯子。】

赵梓彤:【……】

徐思年:【……】

黄颜: 【……】

赵梓彤:【大家散了吧】

胖子又发了一堆求助表情包,但没人再回,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手机。

——

早上七点十分,闹铃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向栀意翻了个身,艰难的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手臂像盲人一样乱摸,在枕头下摸到手机,闭着眼睛熟练的向上一滑,闹铃停止。

她不耐的拱了拱身体,而后下一秒,被子被掀起,刺眼的眼光直直的照射进来,浓密的睫毛因此轻轻的颤动,但她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赵梓彤站在向栀意凳子上,欣赏了一会儿美女起床前的美好风景,见她掀开了被子也依旧睡得香甜,无奈的叹了口气,探过身对着耳朵大喊:“大宝贝儿,起床了!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向栀意听到第一句话就猛的睁开眼,两手举过头顶,直直的坐了起来,眼睛半梦半醒的睁着,身体已经自动的爬下床,嘴里嘟囔:“起,起了,起来了。”

她洗漱完,找出训练服,木讷的坐在凳子上发呆。

“化妆,快点化妆!新学期新气象,给老师留个好印象。”赵梓彤哼着歌,打开桌子上的白炽灯,开始化妆,从镜子里看见向栀意还在发呆,扔过去一块化妆棉:“意意,快点动手!”

向栀意冥想了十分钟,彻底清醒过来,拿出瓶瓶罐罐开始抹。

准备完成后,四个人拿好东西出门。

黄颜走在向栀意身侧,注意力不由得被她的脸吸引,不停的回头看她。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向栀意凑到她眼前问。

“没有,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化妆后比化妆前丑的,化妆品简直就是摆设。你到底往你这张漂亮的脸上涂了些什么。”

向栀意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夸她,认真的思考了下:“粉底,口红,腮红,没了。”

“宝,她是在批评你超烂的化妆技术,没有真想问的意思。”赵梓彤说。

向栀意嘟着嘴,抱着衣服嘤了一声,没当回事,很快开展了下一个话题。

开学第一节课是基训,老师是军训时排练舞蹈的赵琦老师。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学生按照军训的队列,排成三列。

赵琦拿着一张大大的海报,在众人面前展开,高抬着下巴,眼神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略过:“开学第一天我就说过了,第一节课我们要测体重,我手上的这张表大家都见过吧,”向栀意看着熟悉的身高体重标准表,心虚的吞咽了下,昨天的那顿火锅不知道消化了没,“我带了体重秤,一个一个的过,超过半斤,加练半小时。”

队伍里顿时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赵琦老师往声音最大的地方看了眼,眼睛像是藏了刀子般,眼神凌厉。

声音很快收敛了,学生按照学号自动排成一排,像是要挨个进屠宰场一般,各个生无可恋。

徐思年站在第一位,轻松的上了秤,报了自己的身高,竟比标准的还要瘦。

向栀意还没来得及祈祷,就排到了她。她深吸一口气,憋着呼吸上称,电子秤的数字迅速变换起来,而后在八十九停住了。

这口气立马泄了下来,身体颓废的下沉,电子秤的数字又要变,向栀意立马退下去,抿着嘴等候发落。

“胖了一斤,加练一小时,结束了发视频给我。”赵琦看着她的体检表,身高166,体重在八十八斤才合适。

向栀意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骂人,一个小时还抗的住。

一上午的课程还算简单,考验基本功底,向栀意边压腿边和室友挥手告别。

小腿绷直,紧贴着墙面,向栀意轻松的将上半身慢慢靠上去。

练功房中还剩下三个人,他们同病相怜的对视一眼,又开始自己练功。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又开始发呆,眼神放空,直到一抹黑色映入眼帘,才被惊醒,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那抹黑色。

程聿珩穿着和昨天同一个品牌的黑色半袖,深灰色休闲裤,单手插兜,抬起眼睑,嘴角小幅度的向上勾起,算是打招呼。

向栀意把腿放下,踮起脚尖,一点一点的边做动作边挪到门口。她动作做的标准,表情没有丝毫杂念,看似不引入注意,实际已经引起在座所有人都关注。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做完,向栀意成功来到了教室门口,两只手撑着把杆,低下头小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找你吃饭。”程聿珩说。

向栀意直起身体,满脸不解:“你没有室友么?你跟他们去吃饭啊。”

程聿珩不答,只低头看了眼手机,“你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一会还要给老师发带时间照片。”

“行,那我等你。”程聿珩说完,还贴心的后退的一步,好像在说,你看,我不会打扰你的。

“……”

半个小时后,向栀意换好衣服和他去食堂。

她倒也不是不想和程聿珩吃饭,就是一上午的时间,但凡休息,就会有其他寝室的来打听她和程聿珩的关系,更有的直接要程聿珩微信。

向栀意就好像是动物园表演的大猩猩,被人围观八卦个没完。

想到这,向栀意本就慢半拍的步子,更慢了些,一点点的拉开距离,前面的人仿佛执意要等她般,她慢他也慢,最后两人的速度快要慢到原地踏步。

……

“你干嘛,你怎么不走。”向栀意抬起头看他。

程聿珩向后伸出手臂,本想向以往一样拎她的领子,但今天向栀意穿了件吊带裙,不好下手,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钟,而后捏住了她的脖子。

太阳还高高悬在空中,空气燥热难耐,脖子上的手却好像生活在另一个季节,冰凉刺骨。

向栀意一瞬间忘了想说什么,寒冷透过毛孔丝丝缕缕的蔓延到全身。

怎么会这么冰,生病了吗?

还是身体又出了问题?

“不好意思,”程聿珩感受到手中的人微微的颤抖,把手收回轻轻的捻了一下,“刚喝完冰可乐,手有点凉。”

……

我真揍你哦!

“你躲我干什么?”程聿珩端着打好的饭菜坐到向栀意对面。

“我不是躲你,是你太招摇了,咱们学校论坛一半都是你,跟你一起走,我压力很大。”向栀意拿汤勺搅了搅碗里粥。

程聿珩将餐摆好,背靠着座椅椅背,依旧懒懒散散不慌不忙的样子,他没说话,眼睛看向桌面上,瞥了眼向栀意的午餐。

已经过了吃饭时间点,食堂中的人不多,除了他们这一桌外,远处还有两三桌在吃饭。

正午太阳热烈,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来,照亮程聿珩冷白的肤色,衬得眼睛黝黑深邃,眼尾的那颗小痣更加明显。

向栀意看着他的表情,莫名的心慌了下。她吹着碗中的热气开始反思。

就因为这种小事就把好兄弟抛弃了实在是没有兄弟义气。

好兄弟是什么,是两肋插刀,是同甘共苦,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就是被人拍照吗,不就是被人催着要微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于你躲我这个事,我想了一下,”程聿珩食指弯曲,指尖敲着桌面,表情严肃。

向栀意放下勺子,坐直身体,屏气凝神,等着对方即将发布的重大指示。

“你还是忍忍吧,毕竟我也不能去整个容,”程聿珩说话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未来四年,你又不能一直躲着我,早晚得习惯。”

向栀意:……

所以说,到底在期待些什么!程聿珩的狗嘴还指望能说出什么话。

刚刚反思的所有东西都烟消云散,向栀意白了他一眼,继续喝粥。

“你午饭就吃碗粥?”程聿珩夹了块红烧肉。

“我胖了。”向栀意喝了口粥。

“多少 ?”

“一斤!”

“就为了这 ,就多练一小时,上个厕所不就瘦了。”

向栀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抬起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泻药想都别想。”

“好吧,”向栀意撇撇嘴,“你吃的好香,你吃的这么好而我只能喝一碗白粥,这么美好的天气,这么清新的空气,这么浪漫的一天,我却只能喝一碗,粥。”

程聿珩筷子夹到鸡翅,看着两人的餐盘相差巨大,低声说:“从今天开始,你以后吃什么,我都陪着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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