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你是他什么人？”
“同学。”
“好吧，你跟我来吧。”看守的人带着白起进去，走过太平间阴森的走廊，往放置潘玮尸体的那一间走去：“法医科那边确认你同学死因没可疑，家属刚刚也来认过尸体了，等下午的时候把手续办妥，他家属就能把他的尸体给领回去了。”
“之前一起来的是不是还有个年轻人？”
“你说的是那个穿西装的吧？也挺年轻，跟死者之前在一起喝酒来着，之后死者被送到这里，他也跟着来看过。”看守的人推开门，指了指里面第二排最后一个位置：“你同学就在里面了，看好了就叫我，我带你出去。”
“好的，谢谢。”
看守的人将尸体冷藏柜拉出来就走了，白起在尸体前面站了许久，最终才有勇气上前拉开尸体袋。随着拉链一点一点往下拉，潘玮惨白而又带着擦伤的脸就出现在白起面前。
“潘子……”
白起见到潘玮遗容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崩溃了，伏在冷冻柜的门上泣不成声。
好一会儿，白起才从悲痛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抬头看向在冷冻柜里躺着的潘玮，将尸体袋的拉链往下拉，最终看见潘玮身上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痕，可见当时车祸现场有多惨烈，潘玮临死前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白起伸手，颤抖着摸上潘玮毫无血色的脸，一片冰凉，就跟上辈子参加他的丧礼时一样，可命运就是这么残忍，竟然让他一个人承受两次失去挚友的痛苦——
“潘子，我来看你了。”
第105章 照片证据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看好了？”
“看好了，谢谢。”
“好不容易来这人世间走一趟，还这么匆忙，日子还没过够呢。”看守的人进去整理了一下冷冻柜，然后出来将门关上：“所以啊，年轻人可得好好珍惜生命，别过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到头来命没了，什么也没留住。”
“不明不白……”
“可不是么，好端端地就跑上马路被车撞了，你说这事儿冤不冤？”
看守的人边说边摇头，拿了钥匙从前面走廊离开。
白起站在太平间门外没动，望了那人一会儿，转头看向门上的玻璃，透过玻璃正好能看见尽头放置潘玮尸体的那间冷冻柜——
出于医生的本能和对潘玮死因的怀疑，白起刚才对潘玮的尸体做了简单的检验。
将目光从里面收回，白起低头看向掌心里的西装纽扣，那是他刚才从潘玮嘴巴上颚里取出来的，因为正好卡在了上嘴皮和上牙床中间，所以被检验尸体的法医官给忽略了没取出来。不过这也正是白起所希望的，如果潘玮的死真有疑点，那么凶手肯定会千方百计毁掉证据，即便这个纽扣到了法医官手里，呈堂到了法官面前，到最后依旧有可能‘不翼而飞’，甚至是证据不足。
这似乎是印证了霍政司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之前他还不信，违背他救下了科特尼，但现在看来，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判断对错是法院的事，但人活在社会，不是所有行为都可以用对错来衡量的。
潘玮本不该死，却还是死了；凶手本该被绳之于法，却逍遥法外了……法律是什么？法律只是一部分人的护身符，它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就没有法律，可并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用证据来洗刷。
工厂出事，尹澜撞车，潘玮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