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闪进厕所，心中的抱怨都还没结束，罗竹青便看见里面有个活生生的人类在上厕所，「啊，对不起对不……不对，他又听不见，我讲个屁啊。」
贴在墙上，听着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门神那声若洪钟的怒斥，罗竹青忍不住捂住耳朵，「妈的，这鬼好凶。」
才想着对方凶，突然就停电了，连闪烁几下当预警都没有。
罗竹青强自镇定地拍拍胸口，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鬼，她是我也是啊！
……不过……虽然自己也是鬼，但对于这种为了寻仇而来的凶狠角色还是怕怕的，忍不住顺着人类推门的动作往外一看，果然，整间店都停电了，甚至还有几根灯管从天花板上掉落，一地都是碎玻璃。
回过头，看见旁边的人抖到连裤子都忘记穿好，罗竹青差点就要笑出来时，却听见门神大吼：「闪开！我不允许你伤害人类！」
人类？
抬头一看，那名穿着红衣的女鬼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哭红的双眼里，滴出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液体。
……干，他晕血啊！
觉得自己腿也要软了的当下，还是强撑着挡在人类面前，罗竹青边抖边说：「我跟你讲，在门神面前杀人罪加一等，我建议你现在不要下手。」
「他不敢过来的。」女鬼冷冷笑着，「高贵的神抵，不敢靠近这充斥着脏物的地方，就怕脏了神格，他，我要杀要剁，谁也挡不了！」
「我。」你搞错重点了啊大姐！在内心呐喊着，罗竹青闭上眼，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背后那个店长牙齿打颤的声音。「其实我也不想管，但我现在不管的话违反阴间法条啊！见死不救等同共犯！你干嘛逼我啊！」
「那你们就一起死吧。」伸手掐住眼前小鬼的脖子，女鬼正打算用力捏碎这个魂魄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快速地被腐蚀掉。「怎么会这样！」
「什么？妈的！我脖子上有腐肉！」见女鬼收回手，罗竹青忍不住以双手护住脖子，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圈带血的软肉，忍不住惨叫出声。
「你是谁？为什么能伤我？」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光天化日之下意图伤害生人。」
女鬼猛地回头，想看看是谁又要来阻止她复仇，却在转头的瞬间发现自己的视野范围快速地往地上坠。
身首异处。
「龚凌远，你就不能早点来吗！？」看见那一身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折断女鬼的脖子，罗竹青再也受不了地滑坐在地，「哇靠我都要吓死了……」
「快起来，这是厕所地板，很脏的。」
「你只是在意这个？」
「或者我应该在意你在躲我这件事？」拎着女鬼的脑袋，龚凌远微笑着问。
「呃……」糟，被鬼吓到忘记自己在躲龚凌远了。掩饰尴尬地咳了咳，罗竹青拍拍屁股站起身，「龚秘书真是太厉害了，小的当然逃不出您的法眼，只是跟您闹着玩而已。」
「这种程度的吹捧，你觉得有用吗？」将滴着粘稠液体的脑袋递给门神，龚凌远从口袋中拿出手帕，将手给擦干净后，才抬起头看向罗竹青。
「那、那我多吹捧三、四句如何？」
「如果你觉得这时候胡说八道有效的话，就请继续吧。」
肩膀被龚秘书用力抓住，以为对方就要给自己来个过肩摔——虽然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经验判断，他觉得龚凌远应该不是个崇尚暴力的人，但毕竟他刚刚才折断一个女鬼的脖子，说不定会觉得再来一次凑一双比较吉利。
还在脑中想着，要是被龚凌远过肩摔的话要怎么哭诉看起来比较可怜，说不定可以争取到刑期减免，下一秒罗竹青就发现自己被推到墙上，而那位边抖边流眼泪鼻涕的店长正以诡异的姿势走过自己刚刚站的地方。
「……你怕他穿过我会运势更差？」不是要把我过肩摔？眨眨眼，罗竹青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然呢？」放开罗竹青的肩膀，龚凌远笑道：「自己的灵魂会对阳世间的人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应该很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