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一旁收拾鬼魂碎片的门神抬起头，忍不住问道：「会有什么影响？他不过就是个饿死鬼，难道地府最近有规定被饿死鬼碰到的会变得很爱吃？」
「拜托，门神先生，要是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广大的女性同胞们都要崩溃了吧。」靠在厕所门上，罗竹青摆了摆手，「是说这女鬼算解决完了吧？」
把碎片扔进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环保麻袋，门神摇摇头，「要把她摇一摇重新捏成型，由白无常他们带回阴间受审，阴间律法嘛，做错事一定得受到惩罚。」
「……她都魂飞魄散了耶，还不算惩罚啊？」抓抓头，罗竹青好奇地问。
「魂飞魄散又不痛，而且可以免去轮回之苦多好啊，算什么惩罚？」反问罗竹青，门神很是讶异，「你死的时候白无常没跟你解释阴间潜规则吗？」所谓魂飞魄散的痛苦只是阴间小说捏造出来的啊。
「没有，而且我根本没遇到过白无常。」用手指刮刮脸，罗竹青很是忧伤地瞪了身边的龚秘书一眼，「我一死就看见他了，然后直接被押回地府受审。」
「咦？」
「因为他身份特殊。」面对着门神瞪圆的大眼，龚凌远冷静地说：「虽然罗竹青活着时只是个凡人，但他的灵魂是阎罗的独生子。嗯……外面生的不算的话。」
「把眼珠控制好才，不要瞪到掉出来啊门神先生。」挖挖耳朵，罗竹青接着补充，「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穿了就是实习。当然我每次去阳间前都有乖乖喝孟婆汤的，每次都是全新的灵魂唷啾咪。」
「啾咪又是什么啊……」
「语助词。」替罗竹青做了回答，龚凌远道：「其实这些事情本来不能泄漏的，要等他千世轮回后，再花个几年的时间把灵魂记忆做整台，所以请你别说出去。」
「真不懂你们在想什么，这种类似微服出巡的事居然搞得跟犯罪一样。」
「我也不懂堂堂阎罗之子怎么会这么怕鬼，更别提竟然还晕血。」
「龚凌远！」
「别别别吵起来。」挡在两个应该是阴间高层的鬼中间，门神很是苦恼，「不过这也很奇怪啊，既然每次都是全新的，罗小鬼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状况啊？记忆应该都洗干净了啊。」
「这是机密。」很官方地回答后，龚凌远立刻听见隔壁不甘心的假咳声。
「有什么好机密的，不过就是有次你保护不力，害我差点被自以为正义的天人给挂了，所以之后只好由你来接我，顺便把这笔烂帐交代清楚。」挖别人疮疤毫不客气的罗竹青嘿嘿笑了两声，满意地看着睑色有些难看的龚凌远。
「这样啊……」看着龚凌远，门神忍不住同情起对方来，「辛苦你了，阎罗秘书事情很多还要兼任保母，真是有够衰的。」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名女鬼的灵体会被腐蚀了，毕竟罗竹青血统纯正嘛，一般灵魂哪能伤他啊。
「好说，职责所在。」
「喂，不是这样说的吧。」
「当然是很衰啊。」看着这几年来被自己巴好几次脑袋都没事的罗小鬼，门神这才想起自己明明具有神格，却没一掌把这小鬼的灵魂拍散，仔细想想的确是很奇怪。「他这样等于每年七月都要出差，照顾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小鬼。」
「选好，习惯了也不是这么讨厌。」瞄了一眼罗竹青，龚凌远接着道：「至少每次在他身边，我都很庆幸下一任阎罗会是这个孩子。」干净单纯，幸好也没有太笨。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类似夸奖的回应，罗竹青愣了下后，随即抹抹脸扯开话题：「反正我被抓到了，依照阴间惯例是加刑期的十分之一对吧？」
「是。」
没想到秘书居然毫不偏袒未来的上司，门神也跟着愣了一下。「呃、不过、那个……」看在他们也喇了几个七月的废话，这小鬼一直都很乖，只是吃吃喝喝吃吃喝喝……虽然小心会连他的份一起吃，但基本上还是个好孩子，门神连忙想替他还价。
「但你挡在那个人类前面，其情可嘉，我也不想多批两份章摺，就这样两相抵消吧。」绕过门神，龚凌远伸手抓住罗竹青的手腕，「时问也差不多了，接下来该去罗家，秦大哥，我们先走一步。」
「哦哦，再见。」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目送他们消失后，门神才松了口气。「……幸好他没事，不然两界肯定又要吵起来了……」想到自己刚刚不知不觉度过了难关，门神顺手一挥将环保麻布袋收起后，开开心心地拿出手机传简讯，准备告知好友尉迟这件天大的幸运好事。
当然，某位秘书告诫的不可泄露秘密这件事情，自是随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