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采容心里感激,情不自禁的仔细看他,但觉越来越顺眼了。***贾蓉连日只在房里喝闷酒,正在心焦,忽听丫鬟来报奶奶回来了,慌忙迎出去接住。本以为可卿定是扑入怀中悲声痛哭,谁知她却面无表情,连贾蓉也不乜一眼,就无声无息的入房内去了。
贾蓉心中又惊又怒,却不敢发问,也不回房,就叱过小厮牵了马,满怀抑愤的夺门而去了。***待到天色渐暗,想来已是晚饭之时,众盗肚里饥饿,有人就道:“差不多了,不如这就出去吧。”
却听那春水流肖遥道:“别急,再等晚些,这府中的护院没什么真本事,但要是惊动了街上那些上了重革的巡城马,我们的好事也就泡汤了,不如谁先出去弄些吃的来吧。”
宝玉心头一动,忙道:“我去吧,这里面我…我先前来过了,比较熟悉。”有人便说好,谁知那无极淫君韩将瞧了瞧他,却淡淡道:“还是令当去吧,他轻功最好,有什么事也能脱得了身。”那王令当应了,起身摸出小竹林去。
宝玉一阵沮丧,暗叹一声:“真是天不助我也。”凌采容在旁边悄悄推了推他,低着头小小声问道:“宝玉,你会什么武功?能跟他们打么?”宝玉一阵哆嗦,忙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我不会。”看着对面那几个采花大盗,心想就是茗烟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在这儿,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吧?
凌采容失望的把脸埋在腿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才见那王令当回来,背上背了一袋子东西,手上还提着两坛子香气四溢的好酒。众盗一拥上前,把那袋子解开来看,竟是许多见都没见过的精致美食。
众盗早就饿坏,纷纷动手争抢食物,送着美酒,大快朵颐起来。有人递给宝玉一支鸡腿,宝玉哪里吃得下,又给了凌采容,她却不肯要,低声道:“那些人碰过的,我才不要。”
宝玉只好过去寻了一碟精致的糕点拿来,凌采容才接过吃了,只听王令当在那边道:“…我从后边拿了这些酒菜出来,又顺路到前边的大厅子上探探,果然如那外边的传言不假,真真把俺给瞧花了眼,那满席上下都是美人,燕瘦环肥,百般颜色,先不说那些羞花闭月的小姐们,连那旁边侍候的小丫鬟们个个都是华服丽妆,唇红齿白的,就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哪个不是皮肤白腻,身子肥嫩,眼睛里也水汪汪的,要是干那事的时候瞧着你,定叫人把魂都丢了。”
听得众盗垂涎三尺,春水流肖遥神游物外道:“这种妇人玩起来最销魂,我今晚准要快活死了。”花山鳄纪豪却挖着鼻孔邪笑道:“别的都给你们,我只包了那些水灵灵小丫头们,呵呵。”
但听无极淫君韩将道:“兄弟们可别太大意了,这偌大的荣国府里恐怕不会没有一两个好手,昨夜令当去北静王府踩点子,就碰上了好些凶险。”
再世淫僮王令当点点头,似有些余悸地道:“不可大意不可大意,毕竟都中不比江南,大伙可别栽在这里了。”
那满连抱起坛子灌了一大口酒,淫笑道:“管他什么好手不好手,待我今夜用离魂散魄香把这园子里的人全都熏倒了,那些美人儿还不都得乖乖给我们享受个透!只怕大伙儿到时倒有些力不从心呐。”
众盗皆邪笑起来。众盗吃了酒食,苦候至初更时分,只听无极淫君韩将道:“兄弟们,快活去吧,只是一切皆得小心,如遇不测,大家切记不可贪恋。”
众盗纷纷起身,午夜淫烟满连笑道:“大哥说得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不过等我把这无色无味的离魂散魄香一点,这荣国府内今夜怕是无人能醒的啦,嘿嘿。”
扭头问宝玉道:“小兄弟,你不是早就来探过路子了么?说说这府里哪处最高,我好去放迷香。”
宝玉苦着脸,只好说了。无极淫君韩将突往凌采容身上几处穴道一点,凌采容还来不及反应,便一头歪倒在草地上。韩将道:“这丫头几个时辰内不会醒的,我们走吧。”众盗便叫宝玉带路,趁着夜色摸出了小竹林。
宝玉磨磨蹭蹭的,一路苦思对策,无奈他从小娇生惯养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想得出来什么办法,平时最烦碰见的巡夜婆子们这回却偏偏遇不上了,待挨到他老子那轩峻状丽的正堂前,满连不用等他说,也知是最高处了,分给众人每人一粒小丸子含了,说是离魂散魄香的解药,手里提了一袋东西便借着各处凹凸纵上屋顶去了。
众人在下边等了约莫半炷香时分,方见午夜淫烟从屋顶跃下来,笑道:“得了,我已在上边燃放了足以令整园子人沉睡到明天午时的离魂散魄香,现在大伙自个寻快活去吧。”
众盗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于表,正欲散去,宝玉也想趁机开溜,却听无极淫君道:“且慢,我们还得再做一件事,大伙先探探这府里还有没有没被麻倒的人,免得到时麻烦。”
转首对宝玉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这府中请来的那些武师住在哪里吗?”宝玉本想答不知,心中却一动,便照实说了,道:“那帮武院弟子和镖局的镖师都是男人,进不得二门的,他们都在东北角上薛姨…梨香院旁的厢房里住着。”
心里却是盼望这五个采花大盗能与那些武馆弟子和镖师碰上。那满连一听,暗呼侥幸,道:“我这离魂散魄香的药力到不了这大院之外,幸好有老大提醒。”
春水流肖遥接口道:“所以说大意不得,我们兄弟几个先过去瞧瞧,最好能将他们通通放倒,才能放心的快活。”
众盗便又叫宝玉带路,个个跃上房顶,往东北角摸去。宝玉只好带着他们,一路默默驽驾着那“气”居然也能象他们一样在房顶上轻松纵跳,初时还有些生涩,到了后来,胸前那通灵宝玉处的“气”竟源源不绝流入体内,身子便轻似鸿毛,起落间无比自如了,头上顶着满天繁星,望着家里一间间房屋从脚下一晃而过,不禁生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来。
花山鳄纪豪轻功较逊,气喘吁吁赶上来道:“小兄弟,你的轻功这么俊,怎么下午背了个轻轻小姑娘就跳不过墙了?”宝玉自己也不大明白,胡乱答道:“我下午刚刚学会,可能还不大熟练吧。”
听得那采花大盗一头雾水,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众人正奔到一套大房子顶上,无极淫君韩将突疾追到宝玉身边,一把将他按倒,低声道:“下边有人。”后边四盗俱是江湖老手,经验十分丰富,立时也都伏卧于房顶,霎间无声无息。
宝玉趴在房顶,看那下边景致,原来已到了梨香院,忽听有人暴喝道:“你这贱人定是恼我醉了酒,就算计着用茶来烫我的嘴么?”
宝玉立时听出是薛蟠的声音,又听他喝骂道:“我不过晚些回来,你就这么不顺心么!”但听“啪”的一声,不知谁捱了他一巴掌,接着响起一个女人的低泣声,宝玉心道:“薛大哥定是喝多了酒,又在房里寻人耍酒疯了。”
薛蟠却似仍不解气,怒道:“还装委屈么?今番定把你赶出这门去!”只听一阵碰倒物品声和开门声,便见薛蟠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从廊下抢出来,拖到了屋后的花园中。
宝玉借着廊下的灯火一瞧,但见那女人生得如花似玉,肌肤赛雪,模样竟有几分象东府里的蓉大奶奶,不禁心头一跳,暗忖道:“听人说,我薛大哥上京前强买来个叫做香菱的小丫头。
后来收作了房里人,长得十分标致,人人背后都说薛大哥玷辱了她呢,难道就是这个女孩子?”只听那女孩子哭道:“爷好不容易才把奴家带到京里来,现在又想把人赶出去,不如让我在墙上撞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