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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年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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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话的纪祢却没说什么便答应,面对妻子的愤怒,他只淡淡的说结亲非结怨,既然对方无意他们强求也不好。

  于家退亲莲年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没有多大伤心失落。

  可是那一夜,他不断想起百花宴听戏时,对座处于常馨柔美面庞与她浅而不绝的笑靥,不由得心痛了。

  未成夫妻已成陌路,他连说句来生再续缘的资格都没有。

  隔年,于家与户部侍郎赵家订下婚约,两人于兴泰十一年完婚,婚后育有三子,此后莲年不曾听闻她的消息。

  但,这只是皇帝所言「许多事」中的一桩。

  他毕竟仍在朝中任职,无法久留,中秋后便起程回京中纪府居住。

  正如帝王金口玉言一般,中秋刚过顾之阔便来访了。

  顾之阔与纪祢乃是同年好友,纪祢外任时两人亦时常通信,如今同在京中往来更加密切。

  纪家正执丧期原本应该闭门谢客,可是顾之阔是纪祢的熟人又是内阁大学士,将来纪祢兄弟重返官场还需要他大力支持,不得不接待他入内。

  可是此时纪府主人仅有纪莲年一人,不问便知顾之阔是为了他而来。

  顾之阔这个人乃是官场世家出生,不过顾家代代出的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官,直到顾容上了黄榜成为二甲头名传胪,顾家才出了一个京官,因此顾家虽然代代为官在京中却没有势力。

  今年,是顾之阔在朝廷打滚的第十三年。

  十三年来官场弊病他看得多了,想进行改革,却苦于没有实权后援亦得不到皇上的信任无法成事。

  如今,纪家莲年得到圣宠,他自认为机不可失便冒昧前来再当一回说客。

  顾之阔乃是大学士,算是皇上的辅佐近臣,可是皇上极少召见他,即便召见了也是与其余大臣一块儿合议,莲年又长随帝侧,两人根本没有私下说话的时间。

  因此,这回纪莲年出宫是他的大好机会。

  他向纪莲年提出多项希望能改革的弊端,从官吏冗员太多、徭役不公、税收疏失、官仓粮食遭盗、边防布置,一直到希望重新丈量天下土地等问题,足足谈了两个时辰才说了个大略。

  纪莲年原本就希望能为改善朝政做出一番努力,却苦于年轻历浅不知该从何下手,顾之阔的一番话正为他打开缺口指引一条新路,他自然是听得一腔热血激动起来,恨不得连夜写成奏疏上呈皇上。

  可是离宫前皇上吩咐过,顾之阔是个急性子要他别与之起舞,呈或不呈他不由得踟蹰起来,怕一个不好惹恼了皇上会招来祸端。

  尽管顾之阔说得口沫横飞,他仅答应向皇上提提看,未应允与顾之阔联名上奏。

  顾之阔离去时显然十分失望,他有些歉然,但不能不为自己谨慎而行。

  离宫后,他不再被召至皇上身边侍候,故日日至翰林院务公,亦是他初次有机会跟同年接触。

  按理说会试之后应该拜见主考官,但纪家逢丧期不宜拜访他人以免带秽气予人,故他仅写了书信致谢致歉并奉上应尽之礼,亦因此恩荣宴后他就没见过同年们。

  按往例,殿试后众人依名次分往各处任职,其中成绩优异者皆分往翰林院,六部尚书、各大学士几乎都是翰林出身,足见在此走一遭对他未来有极大帮助。

  他此时已是出了名的天子宠儿,不过翰林院众人与他之间尚属平与,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还算不差,小憩时总有人能跟他聊上几句,虽然有那么一两个背后嚼舌的人在也不妨事,他们碍不了他什么。

  说起来,这该归功于纪梠的严格管教,他的学问虽然不及同僚,可是应对进退、待人接物的礼节皆是纪梠从小教育而成,即便得到皇上宠爱亦未恃宠而骄。

  这一点在有心人口中被评为巧言令色,说他态度再怎么与善也不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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