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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年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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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偏颇言论他一向一笑置之,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人。

  在翰林院几天下来,他也算交到几个好友,尤其是一名许姓同年。

  许兄与莲年同为兴泰九年进士,不过年纪比他大得多约与纪祢相当,他当年也是十余岁便考取举人,在乡里之间一度被传为神童,却始终未能再进一步登上黄榜,家境又不容他觅管道寻个官职,迫不得已靠着一笔好字当上知府幕友,不久后遇到高人指点专攻钱谷,在芳江一带是小有名气的钱谷师爷。

  一晃眼十余年过去,他心里有憾但对师爷生活并无不满,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几年前,他父亲过世时嘱咐他再上京试一回,既然是亡父遗命他不得不从,遂辞去师爷一职在家苦读三年,本以为搁下圣贤书十多年必定又名落孙山,没想到竟然金榜题名,名列二甲第六名,再经考选入了翰林院。

  许兄既然曾经专管钱粮,纪莲年自然请教了他对先前盗卖官粮一案,两者虽然略有不同但一脉相通差不到哪里去,许兄侃侃而谈将个中巧妙之处一一道来。

  曾为幕十余年,许兄的见识自然不同于一般士子,不拘泥表面的清高气节,与纪莲年亲近亦有望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之意。

  莲年自然知晓许兄之意,但为国举贤本就是士子当为之事,如果许兄能好好为朝廷做事,他乐意替许兄举荐。

  既然两人互有默契,自然其乐融融,不久便以表字相称。

  举朝皆知纪繁,字莲年;许兄则名静得,字知命,两人遂成忘年交。

  尽管纪莲年有心向皇上举荐许知命,他却不愿使用腾龙玉佩径行入内宫,以免招来更多非议,只能等皇上想起他唤他过去了。

  可是,一直等到重阳节宫内分派重阳花糕、菊花酒予众官员时,皇上仍旧不曾召他入内。

  重阳节后数日,纪莲年一如往常在翰林院内做他应尽之责。

  近午,刘公公领着数名小内侍前来,说皇上召纪莲年入内对弈。

  听见对弈二字莲年羞窘得连笔都握不住,在书册上染出一块墨渍,呆了半晌才想起皇上幸他前必先对弈是身边人才知的事,他只要镇定一点没有人会知道对弈指的是……

  才刚这么想,他便想起,他还在自欺欺人什么,朝廷里谁不知他是皇上的男宠,钦点状元的荣宠全都因为他的芙蓉脸蛋。

  意识到这件事后,纪莲年又赧又愧恨不得立即飞奔而去,仍旧不得不告知学士他先行离去一事,方才随刘公公至多日未去的内庭。

  莲年见到皇上时,已是午膳时间。

  按理,他没有资格与皇上平起平坐,更别提一块儿用膳了,可是这方面皇上一贯不拘礼节,总是让他同桌用膳。

  用膳时,皇上大略问了一下他这趟出宫的情况,除去于家退亲之事,其余他皆坦承告知,将顾之阔希望做的事详细告知,亦说了许知命的长才,希望皇上能重用之。

  膳尽,皇上命人摆好棋具,歪坐在榻上率先执起白子开了局。

  见着熟悉画面,莲年呼吸一窒,半晌方强抑屈辱感上前执起黑子,与皇上对一局必败之棋。

  落子之间,莲年再度说起许知命的事,希望皇上能让他试一试。

  「于尚书真是胡涂了。」皇上忽尔提起工部尚书。

  莲年话声立停,不明白为何皇上突然提起于尚书,是在说于家退亲一事,或者于尚书近日上了什么奏折不合君心?

  见他不回答皇上亦未多说,仅是催促他早些落子。

  他望着皇上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地吁了口气落下一子,继续说着许知命的事,当作皇上不曾提起于尚书。

  他原本想如果皇上真提了于常馨的事,他便告诉皇上他终生不娶,如果皇上问他为什么?他会微笑沉默着不发一语。

  可是皇上什么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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