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翼犍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慕容冲，拉转对方的马头，狠狠拍打了下马臀。
「绝色凤皇，也是名不虚传。」符坚遗憾地看着远去的美少年，「既然已各取所需，不如就此作罢？」
什翼犍摇了摇头。
两柄王剑缓慢出鞘，战鼓即将奏响。
从前是代王和他的太子，现在真成了王对王。唐千要想他要是个女人，应该是古往今来最风光的一个吧。双王夺姬，别人来一回就美死了，他还有幸再度重温，占尽了世间风流。你们他妈的够了吧，我他妈不是双脚羊！
身下一矮，符坚本能地滚在一边才没有被沉重的战马压死。他吃惊地看着在地上翻滚嘶叫的坐骑，又看着和他一起摔出去的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腿被惊吓逃走的坐骑掠过，唐千要起不了身，趁对方还未回神时飞快将东西藏进靴筒。这是刚才什翼犍塞进他手中的，当日他丢下的那支枪。
电光石火间，什翼犍和符坚同时而动……
唐千要来到了代王的怀中，而只差半寸，秦王的剑就割破他的喉咙。
符坚望向那柄巨剑所指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下令收兵。
在秦兵的背后，那条黑线正是埋伏在矮山密林间多日的野狼骑，那是整支骑兵。虽然只有两千人马，但符坚可没有自信自己的一万人能够全身而退。
「巫医，御医，全都叫来！」什翼犍捂住那涌血的胸口，一进帐房就高声呼喊。
唐千要使劲从他怀里挣脱，手压住胸膛上的伤口下了相反的命令，「所有人都出去，谁都不许进来！」
贺兰氏虽担心他的伤势，却不敢忤逆这盛怒中的人，将奴仆大夫全挡在帐外候着。
「你的伤要赶紧……」
「你就这么怕我死了？」唐千要疼得咬崩了牙却还在笑着。
什翼犍怒极，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闹脾气！
唐千要看着指缝间的血流轻声道：「脱掉你的上衣。」
什翼犍胸膛猛地一震，立刻将视线游离对方。
唐千要冷笑，「你能救得了我几次，这次我没死，下一次呢？我还会送到符坚的刀口上，你能守得住我几时？」没错，他是在威胁。这种威胁对什翼犍毫无用处，但如果……「脱！」
一只手抓在了领口，它已别无选择，以得一点一点往下拽去。
唐千要死死盯着那段白皙的颈子，呼吸也停止了。
那只手却是停了下来，一声叹息后，男人走向了水盆边，拿起了旁边修面的刀具，低头将脸面浸入热水中。
唐千要屏息注视着他的背影，冷却的血液随着他的颤动慢慢沸腾起来。
飘满毛发的水面轻轻荡漾着，男人挺直腰轻唤，「红格尔。」
唐千要跌坐下来，沾满血的手捂住了脸，「你是谁……谁……」
拓跋寔君，鲜卑索头部首领、代王拓跋什翼犍之子，生年不详，薨于西元371年。有些历史总是在欺骗后人，真相永远被埋藏在深不可及的地方。
「红格尔，我这张脸，你还想看吗……」话未说完，一双手已紧紧捧住了他的脸。
唐千要满面血泪，无法言语，以恨没有一百双眼来看清这张脸的每一个细胞。是他，不会错，错不了，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