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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而且它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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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坐在一张大案后面的椅子上,等着姚二郎找的人陆续进来。先来的有范老四和韦斌,他们坐在大案前面的椅子上等着。

 张宁打了声招呼就没再理他们,犹自翻看着面前的卷宗,他的眼圈发黑,精神也有点萎靡。过得一会儿,两个总旗、负责兵器作坊的马大鹏,加上姚二郎,老徐和文君也进来了。

 客厅里一共九个人,大伙也不知道张宁为甚脸色不好,多半以为他刚过来没休息好,便相互作礼见面,一阵热闹。

 “都坐吧。”张宁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无须再客套“我先说两件事。”众人听罢纷纷入座,转头目视听着。张宁用手指磕了一下面前的卷宗道:“第一件,从今日起,名册上已登记造册的军官士卒重新开始发放军饷,兵器局管事的以及工匠重新发放酬劳。

 还是像以前那样,范老四管好账目,让账房使用钱物分类记账和四柱清算法进行管理财务和物资,每旬我会派人拨付钱款和查账监管。

 第二件,上头已经议定想办法去石门县营救被抓的侯坛主,咱们来办这事,我准备用凤霞山百户队攻打石门县,占领这座县城后营救侯坛主。

 战死者家属抚恤银三十两,受伤残疾的得银十两,并继续领兵饷,另行安置。诸位有何想法?”国字脸韦斌立刻就正色说道:“几门子母炮每门重达四百多斤,从凤霞山到石门县数百里崎岖山路,没法运出去。

 就算有炮,如果官府把城门堵死了,这种炮也难以轰开城门,城墙更是炸不开。咱们这点人强攻城池似乎不够。”

 张宁道:“我从石门县那边过来,大致看了城防,没有火器,墙上轻重炮一门也无,没法远程压制我们,只要我们用火枪压制城楼,就可以靠近城下,很多方法可以破城。

 常德府的垛集兵更是毫无战斗力可言,卫所指挥使连马都上不去,我亲眼所见。”显然这事是经过姚和尚同意的,韦斌说了两句便不再言语。张宁又说:“武库的火炮运不出去,未防将来落入他人之手,这几天就融了化铁,这次出战不用火炮。

 官军并不可怕,常德府的军户一年也训练不了一回,咱们凤霞山的武装每天早上都要练习,不说有火器压制,就是肉搏硬拼,也比官军强。都是爹生妈养的,不能军户们挂上官军的名头就莫名变勇猛了吧?”

 两个总旗听罢笑起来,其中一个搓着手好像摇摇欲试的模样。那搓手的大脑袋汉子忍不住开口道:“咱们打下县城除了救人,抢他奶奶的一回?

 县衙库里的银子,还有那些大户,不抢白不抢,不动老百姓便是。要是允许兄弟们这么干,到时候打起来铁定猛不可挡。”“我们不是土匪。”张宁道。汉子悻悻道:“殿下勿怪,俺就是说说而已。”

 张宁道:“县里公库里的东西肯定是我们的,全县也要收税,特别是那些有钱有粮的更要收,到时候枪架在官吏们的脑袋上,让他们帮着收。

 但是所有东西都要充公,兄弟们的赏银按功劳分。不然咱们兵器局又要出钱造武器又要发饷,还要行赏,哪来的钱?”

 “这不还是抢么?”汉子笑道“您是读书人,用的法子就是不一样。”这汉子姓罗,是左总旗的头目,叫什么名字张宁记不得了。另外那个右总旗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因为姓张,印象深一些,名字叫张承宗。

 张宁的目光从俩人的脸上扫过,感觉张承宗要稳重一些,便道:“出发前咱们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张总旗,你派出一队人马百姓打扮,先到石门县把城防、沿路地形等打探清楚。”“属下得令。”

 张承宗站起来抱拳应命。张宁见状十分满意,平时他都挺随和的,这张总旗还能执礼恭敬,确是一个稳重知分寸的人。张宁又看向范老四和马大鹏:“你们把炮融了。检查武库的火枪,不能使用的修好。尽量多准备颗粒火药。”

 二人也领命。凤霞山使用的自制火药也经过改良,用硝、硫、炭按照比例混合后加水搅拌,晒干后拿两种疏密不同的竹筛子筛出颗粒,这种颗粒火药比粉末状的要好用一些,至少有风的时候装弹不会吹得到处都是。

 安排了事儿,张宁便下令解散各忙各的活。他自己则和老徐二人到处晃悠,先去了村东的兵器作坊,里面已经停工,只有几个人守着,范老四正在派人把工匠们召集过来。

 山东汉子马大鹏见张宁过来了,便做出很赶工的样子,先来的人就安排他们干些简单的活:拿竹筒装弹药。

 定装弹药这种事张宁当然知道,以前就安排兵器局干过了。把定量的火药和铅弹一起装在一个细竹筒里,然后拿油纸堵上,再把这些竹筒用绳子系在一起。引药倒不必如此麻烦。士兵们上战场前,一般都要在身上挂一长串竹筒,如果战斗时间长耗完了弹药,士卒们也可以自己重新把空竹筒装满。

 离开作坊,张宁又去村外的草场上看韦斌和姚二郎训练士卒。全队将士一百二十四人,另有十多个杂兵。

 因为人少,战兵人手都有火绳枪。其实凤霞山几个村庄加起来有七八百户人家,此时没有计划生育一说一般人家都不只一个男丁,真要动员起来,组织一支千人的军队并非难事。

 不过以前这地方自然不需要那么多武装,注重的还是种地,组织起来一百多号人习武作为保卫村庄的力量足够了。不过这一百多人长期习武,算得上是精兵。众将士见张宁走过来,便纷纷抱拳弯腰拜见。

 张宁见状呼啦啦一片弯腰抱拳很没气势的样子,脑门一热便说:“以后咱们不要这样行礼,另立个规矩。”

 大伙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张宁想起现代敬礼的手势,感觉一帮古代人用那种手势很奇怪,可话已经说出来了,临时总得想个办法,他忽然想起电影里纳粹军的敬礼很有特色,直觉里纳粹们好像很有组织力,当下没多想便举起左手来…

 ***十月初六清晨,韦斌以下全队一百三十六人(原一百四十八,缺十二人先去侦查地形去了)在村庄东北的草场上集结完毕,张宁等人随后前往带领军队。按照张宁治军后的编制,这股人马名称为“凤霞山百户大队”

 全大队编制主战将士一百二十四人:百户以下分左右总旗,各旗领兵六十,百户长官一人韦斌,总旗长官二人陈、张。每总旗分五队,每队十二人分左右小旗,小旗六人。队正、小旗长同时也是战兵,各队正兼领左小旗长。

 战兵定制装备火绳枪一杆、竹筒弹药数十、引药一包、单刀一把、干粮袋水壶各一。少量人习弓箭,自备强弓箭矢,弓箭不是容易学精的,一般得练个三五年。另有杂兵二十四人,其中两个传令兵、一个鼓手一个旗手、二十个火兵兼辎重兵。

 蜀马二十匹,但都不是战马,且很矮小,一般拿来驼帐篷等东西。追击或侦查时也能骑,省体力跑得也快一点,在西南这边山区林密之地骑兵确实作用很小。

 众军一色头戴宽沿铁盔,青布衣服、上衣下裤,穿皂皮靴。有的人自带了简陋的盔甲,还有的用竹木片挂在身上,估计防御力有限,大多数人只在身上绑了个护心镜,兵器局手工锻打出来的玩意。

 辎重队里还预备了一些木制铁包盾牌。指挥系统很简单,主要是人少的原因,一共就一百多人,喊话就听见了。所谓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这时张宁等五人骑着矮马跑了过来,韦斌喊了一声:“行礼!”

 众军便把左手臂一起抬了起来,右脚踱了一步“垮”地一声响,破有气势。张宁见状生出一种异样感来,心下颇觉邪恶…当然除了他自己,大伙儿根本不知道这种手势代表着万恶的纳粹独裁者。他在马上也举起手来向大伙行礼,独特只属于这个小团体的一种礼节,张宁隐隐觉得对提高组织力还是有帮助。

 跟在左右作为贴身保护他安全的三个人,老徐、文君、宋虎没参加军队的训练,所以一时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怪异的见礼方式。姚二郎倒是毫无压力地举起手来。张宁策马上前,在方阵前面走了几步,众军都等着他说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旗杆上飘的旌旗,黄色打底,黑漆画的朱雀。前几天设计旗帜标志时倒没想过用纳粹万字符号,而选了四象之一的吉祥鸟朱雀。

 作为明朝皇室的后裔,名义上更加正统的一系,张宁不会抛弃这样的身份,朱雀的名称不仅有个“朱”字,而且它属火,正和日月大明的属性吻合,用朱雀再好不过了。

 同样的衣服、独特的手势、独特的标志,这些东西应该是建立一个组织整体有用的要素。张宁对于近现代的组织动员体系了解不深,只能借鉴这样一些表面的要素,尽力而为团结力量。对了,得空了还可以创作一首“军歌”就像在采石场听见的号子,大伙一唱能提高凝聚力。不过在张宁的阅历中,这个时代能唱的音乐,青楼小曲、民间俚曲比较多,难登台面。

 宫廷音乐和军乐都不是唱的…以后得收集创造一首。张宁的目光从朱雀旗上移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众军保持着军纪。

 “诸位,此地深山中住的都是苗人、土家人,为何咱们会在这里?”张宁开口说话了,因为此情此景需要他说两句训词,永乐北伐期间也多次在京营训词。这个问题没有人几句话说得清楚,所以众军都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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