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翰也抱进客房放在二哥稍早前推进来的婴儿床里盖好被子，明耀走进厨房，由后抱住正在擦洗炉台的忙碌男人。
「二哥，对不起。」虽说事以至此，连这句也显多馀，可明耀觉得不说，会让歉疚的他今晚很难入睡。
「喔。」乔志钧不置可否，肘关节朝后顶了顶，「放开，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乔志钧不随便跟同性有肢体上的接触，可他又不是外人，他从没排斥过自己的，所以明耀不放手，还将脸贴在二哥的耳边。
「二哥夫总是这么晚回来？」随便说些什么都好，明耀就想延长跟二哥撒娇的时间。
「没有，就这阵子，等他辅选完，应该就不会天天都这样。」乔志钧也知道明耀的个性，黏起来真是比压进纤维的口香糖还难处理，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等他自己放手。
「二哥夫这回闲下来以后，二哥想不想跟他单独去渡假？」曾颖超常常跟秋本明抱怨他都没时间带老婆去二度蜜月，光就明耀听过的，绝对不下三次。
「小朝要上学，伦伦还没上幼稚园。」乔志钧口气平常，非常认份。
「换我帮你带几天不就行了？」
乔志钧停下手上的忙活，过了十来秒才继续拿抹布擦拭去污的泡沫：「等你确定能安份带孩子，不闯祸了，再说吧。」
「二哥怎能这么说？！」明耀抗议了，二哥这话真是伤人！
「不要在我耳边大吼大叫的。」乔志钧这回肘顶不再留情，他还想留着听力多听几年曾颖超的甜言蜜语。
「要是不服气，就做给我看，让我改观。」明耀还是不退开，乔志钧脱下手套拍拍他的脸，「爸跟爹地这阵子为你很心烦，你往后想做这种决定之前能不能先知会他们一声，别让老人家这么难过行不行？」
「……伤害你们，非我所愿，是我思虑不周，往后肯定不再这样了。」明耀的声音里压抑着懊悔，脑海里回放着明爸乔爸在医院听见他要过继孩子那时的表情，当时他没馀力去细想，现在他才发现，那是心痛的隐忍。
(16鲜币)秋阳明耀 071 慎
「我发誓，不只是爸他们，还有你。以后就算只是跌倒擦破皮，我都不会再瞒着家人了。」
脸上那只手移往头顶，像嘉奖一头大狗很乖似的拍了拍，再来也没多说什么，戴回手套继续忙。
乔志钧挪哪，就跟着挪哪，像一个黏上去久了不用力撕就扯不下来的超大号ＯＫ蹦。秋本明从客房出来找他老婆的时候，看见的情形就是这样。
调开视线，转身就走，秋本明回到客房坐在床沿，望着婴儿床的次子，心里来回流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秋本明的养父母只收养他一个，亲生父母及同胞手足来美他与养父母返日的相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都很拘谨守礼，手足之间情谊有限，像明耀与乔志钧这样亲密的举动，那些兄姊谁也不曾与他有过。
是羡慕吧，秋本明分析着自己的感受，伸出食指弯弯勾着，以指背轻抚小婴儿圆鼓鼓的脸颊，先是一番自嘲，而后逐渐露出慈祥的笑容。
这小东西真的是我的，看看着眉毛，这鼻子，这脸型，这手指，还有比小文要黑上不少的直直细发。秋本明越细瞧脸越近，只差嘟起唇，就能在小脸印上一记了。
明耀走进客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温馨。
「还没睡？」关上房门，明耀将手上的杯子递给秋本明。
方才他站在厨房门口，他马上就察觉出他的靠近了。秋本明睡前习惯喝杯热开水，明耀认为他是想喝水又不好意思打扰他跟二哥的谈话，所以才退回客房来。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早在洗完热水澡那时秋本明就渴了，明耀不算理解错误，他去厨房原先也有喝水的想法，确实也不想打扰他骚扰他二哥。
明耀主动接过空了的水杯，看秋本明将注意力又放小翰身上，心里重又涌现一股滋味与方才略有不同的歉疚。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