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阁下伤着的是头部，其他的生理机能都很正常，只要别一开始就让他空虚多日的肠胃吃得太刺激、太饱，注意咀嚼，应该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欧美人不讲究病中要吃多软多清淡，西医也没中医温补凉补那一套理论。明兴仰心里有数，对医生说声辛苦了，就将注意力转回看他看得眼不带眨的孩子身上。
「想起来了没？」靠一起生活的亲友用心协助，最终能顺利重建记忆的患者在所多有，要是够幸运，毁损的知识面不多，甚至能再回到专业的工作岗位去。明兴仰这般想着给自己打气，放松脸上的神经，朝明宁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
「……艾伦叔叔。」明宁也笑了，虽然面色苍白，精神似乎还行，「你真的，老得好快。记得，你不会，像蓓蒂、巴博一样，拿我寻开心。刚刚为什麽，要说，你就是、兴仰先生？」
「……因为，我真的是。」这里，是他发现的，第一个被子弹划开的断层。明兴仰保持笑容，以另一手抽取面纸，轻轻擦拭明宁唇上的汗。
「你不该再叫我兴仰先生。你的中文姓名是明宁，你随我姓，所以，你该叫我，爸爸。」
「爸爸？」明宁的笑容漾开了，像朵纯净的山茶。
「你真乖。」明兴仰忍住乾呕，不让明宁看出他的不适，回他一样大的笑容。
这麽一个握住他的手就不想放，望着他就不想闭上眼的儿子，到底有多久没看过了？
「兴仰先生，我的茶泡饭……」
「不能再叫兴仰先生了。往後每喊错一次，我就罚你不能点餐一次，只能吃我安排的流食。」
「……对不起，爸爸。」
明兴仰没再故做责备，掏出手机给苏立信催餐。父子俩仍以眼神交流，明宁的笑毫无城府，明兴仰的心，久违的，再度被眼前天使般的孩子甜到化了。
就在这一刻，明兴仰决定，往後遇上的每一道断层，他都要拭去往昔的痕迹，以他所剩不多的心力，尽量填满中间的空白。
既然明宁已新生，那麽，就让他这为人父亲的，为他张罗一个更好的未来吧。
＊ ＊ ＊
「自己弄，然後坐上来。」总算等到人离开办公室医院两点一线的状态，回到自己指定的住处来，哈罗德没打算这麽容易放过明兴仰。
知道现在还不是给明耀说情的时候，刚沐浴过的明兴仰没说话，跪上床尾，面着哈罗德照他意思拿了润滑液，开始自己给自己的後穴做扩张。
哈罗德看浴袍随明兴仰的动作渐松，右侧衣襟滑落肩头挂在胳膊露出了乳首，擎酒的手不自觉在半空顿了顿。
虽然不及半秒，明兴仰还是捕捉到了。
有一就有二，难得自己做扩张的东方男人今晚更难得的勾起唇角，以眼神勾引坐在数步之遥的西方男人。
「这麽迫不及待？」哈罗德朝明兴仰勾动食指，仍悠闲地品着红酒，「好了就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明兴仰将润滑液随手抛向墙脚，就像抛开自己的矜持，大步走向哈罗德一手攀上他的肩，大张双腿的跪上哈罗德臀部的两侧，一手捋直哈罗德甫见到他就进入硬直状态的昂长，低身缓缓坐上去。
哈罗德的尺寸超出西方人的标准，明兴仰得分数次才能坐到底。
「几天，没好好睡一觉？」这些年来，两人做的时候都不戴套，明兴仰体内的感觉，哈罗德熟得就跟吃饭喝水一般，过高的体温，让他口气不善。
明兴仰还是不说话，胃痛仍在折磨他，他必须保存体力，才能从头到尾取悦好向来持久的哈罗德一次。
随着起伏越来越顺，明兴仰的鼻息也越来越粗重。冷汗涌出他的体表，沾上哈罗德的体肤，让气他漠视他的西方男人放下酒杯，定住他的两边腰侧，不让他再动。
「你是怎麽回事？我问……」
话还来不及问完，骑在他胯上的东方男人张嘴哇地一声，呕出好几口鲜血，喷上他胸腹的温热，惊得他怒声嘶吼！
「……你，别急……应该，只是胃出血，死不了的。」气若游丝的东方男人露齿一笑，被血染红的牙齿，毫不在乎的表情，让他看来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