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逢场作戏，只是借女子之腹孕育子嗣云云，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倘若拓跋钦真这么伤害了一个女子，只把女人当工具一般看待他绝无法坐视不理。
而他无法坐视不理的性子，定会要拓跋钦封女子为贵妃，未来母以子贵势必容不下他的存在。
如果真到了那天，他会退出这座宫殿，退出……有钦儿在的宫殿……
「你如果说不出口，我帮你说。入宫的女人一旦生了后嗣，总有一天你终会离我而去。以前你扔下我，如今你还是要扔下我。」
拓跋钦的口气越发狠戾，挟着浓浓酒味的怒吼震得元秋耳膜生疼。
「不会……」
「该死的，元秋你究竟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我的感受？」
低声的反驳像是洒在油锅上的水，瞬间炸开拓跋钦满腔怒火。
发了狠地横手劈在元秋后颈，伸臂接下情人无力软倒的身子，牢牢用双臂紧抱在胸前，对着意识逐渐飘离的人，含怒开口。
「我宁可废了你，也不会再让你离开。」
「唔。」
微微一鸣，元秋缓缓睁眼，脖子稍偏，后颈就传来让他忍不住蹙眉的疼，也想起了这疼为何而来。
缩手想摸摸颈后，才一动作便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声，偏着脸循声一看，只见手腕上扣着押解罪犯的铁环，铁环接着长长的链子一直栓到床脚。
「醒了？」
愉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拓跋钦侧坐床缘笑得温柔，手指摸着元秋的脸颊显得十分开心。
「你这是做什么？」
不满自己像个犯人一样失去自由，元秋的眼中闪烁怒意。
「只要你收回要我与女子留嗣的话，我便放了你。」
曾对着元秋发过誓，只要是他的要求无不应允。
这誓言若是在什么祖先神明面前发下也就罢了，他向来张狂惯了，管他什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违背誓言又怎样？祖先能活回来咬他吗？神明能下凡来揍他吗？他才没在怕！
偏偏这誓言是对着元秋发下，他可以不在乎祖不祖先神不神明，却没法不在乎最心爱的情人。
但这一次，元秋的要求，他不愿应允。
「我不会收回。」元秋闭上眼，态度坚决。
拓跋钦笑笑，轻啄元秋的唇，态度同样坚决。
「我会让你收回的。」
拓跋钦离开大床，起身走到殿外廊下扬声道：「老鬼！把所有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人通通给本王撤走，要是谁听到半点王后的声音，本王就废了他的耳朵。」
梁顶暗处传了一丝轻叹：「所有人都撤出殿外。」
沙沙细碎的脚步声纷纷远离明源殿，连原本廊下的宫卫也迅速撤离，梁顶落下一道人影，立在拓跋钦面前，竟是院老之一的杜安生。
杜安生的目光越过拓跋钦的肩膀望入殿内，「别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