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儿一惊,立刻改口道:“我是说你赵少泉赵大少爷,可不是个大大的活宝,竟当着这么多外人,硬要脱自己亲妹妹的衣服。”赵君璧也差点哭出来:“哥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少泉道:“把那件御赐“绡绫兜”拿出来!”赵君璧一怔:“那是女人家用的东西,你要去干什么?”李莫愁接口道:“那件女人用的东西,却关系着你金陵四大家族的生死存亡。”
赵君璧惊怔:“真的?”她望向赵少泉,只见他面凝重地点头:“不错!”“原来你以为我正穿在身上?”赵君璧失笑道:“那东西又硬又刺,穿起来才不舒服呢!”赵少泉一惊:“你把它扔了?”
赵君璧道:“那是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么会扔了?既然你要,我去拿给你就是。”赵少泉眼神一转:“我跟你一起去。”李莫愁又笑了:“行了,现在用不着我们啦,那就…再见罗!”凌玉娇道:“拜拜!”
绛儿说:“有空再来玩!”赵君璧却道:“等等,我把绡绫兜拿给我哥哥,再跟你们一起走。”赵少泉”怔:“你要跟她们一起走?”赵君璧红着脸道:“对不起,哥…我已经是他…盖奇的人了。”
“他算什么东西?”赵少泉扬掌逼近:“你们几个全都把他当宝贝?”莫愁三女大惊护住盖奇,赵君璧亦挺身拦住哥哥:“你如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婚姻终生大事,岂可由你私下作主?”赵君璧向哥哥跪下道:“生米已煮成熟饭,父母双亡,长兄为父…要我性命,你就取去吧!”她意志如此坚决,赵少泉不由再向那盖奇望去,惊见他眼神中有一丝祈求之色,一闪而逝。
赵少泉心中一动,不由长叹道:“真没出息…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李莫愁立刻接口道:“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赵少泉又怒:“你说什么?”
李莫愁冷笑:“看你这一副嫌贫爱富的嘴脸,要是我猜得没错,待会儿拿到绡绫兜,取出宝藏,一定也是独自吞了,远走高飞上会再管其他三家死活!”
凌玉娇惨然道:“反正我凌家已经死尽死绝…”李莫愁道:“好啦,去把他要的东西拿给他,我们走吧!”赵君璧又吩咐道:“你们一定要等我…”
她兄妹二人离去后,莫愁伸手去按按盖奇胸前,碎裂肋骨又已奇迹似的复原。探探他的脉息,早已平静沉厚,完全没有受过重伤的样子。“看起来,因祸得福的,倒是那赵君璧呢!”
“是吗?”李莫愁道:“我跟她拚斗过一场,当然清楚她的斤两,同样我也了解她哥哥的本事。”绛儿道:“你跟他也动手了?”李莫愁道:“没有,只试了两招,就知道在他手下,拚不过百招。”
绛儿吃惊:“原来他比徐少棠更厉害许多。”李莫愁道:“刚才他对君璧一阵全力抢攻,虽然不是杀着,也是毫不容情要制住她!”绛儿道:“不错,要是换了我,只怕在第十招上,就被他撕破衣服啦!”“可是赵君璧却能在只能闪躲,不能还击之下,不被他的潜龙迷踪步法和天罗指法击倒,你说这是什么原因?”绛儿道:“赵君璧亦学过这两种功夫。”
李莫愁道:“还有呢?”凌玉娇接口道:“还有就是…”她转着大眼睛想了一会:“…没有了。”
绛儿抿嘴笑道:“是他,盖奇!”凌玉娇想了一下,羞怯地笑了:“对,是他,他能叫我的伤势在一夜之间复原,他也能叫赵君璧突然问功力大增。”绛儿叹道:“他真是个怪物。”
李莫愁道:“记住,随时随地,尽可能多找机会跟他…练功。”绛儿少年心性,欢呼叫道:“练功,一点不错,多练功!”
凌玉娇却脸红心跳:“天下间哪有这样练功的?”望望盖奇,他却只是傻傻地笑着。凌玉娇恨道:“你瞧他是不是笑得很可恶?”绛儿笑道:“可不是,因为他往后不断要在你身上占便宜,岂不可恶。”
凌玉娇呻道:“小丫头也跟我贫嘴。”正笑闹间,忽然传来赵君璧一声惊叫!接着就是打斗呼喝之声不断…李莫愁喊了句“不好”便往发声之处奔去。
凌玉娇亦想赶去一瞧究竟,却又不放心盖奇,绛儿却将她往盖奇身边一推:“这个笑得可恶的家伙,就交给你啦!”说着她也往外奔了出去。玉娇瞧着他仍是衣衫不整,不难想像得出刚才,赵君璧与他“疗伤”的样子,不由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刚弯下腰去,伸手要将他扶起,谁知他却双手一圈,又将她抱得倾跌在他身上。玉娇一惊:“你的手…能动了?”
他已将她紧紧搂住,嘴唇不断地在她脖子底下钻动,同时似乎听到他在说:“练功!”玉娇大吃一惊,猛地推开他,注视着他的脸:“你刚才说什么?”
盖奇又只是白痴似的傻笑。“是你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她兴奋、期待、语无伦次的捧着他的脸,急切地道:“跟我说话…跟我说呀!”她紧紧拥住他哭泣着:“我此生别无所求,只求你能开口,跟我说话,跟我谈心…”
而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那样白痴又可恶地望着她傻笑…李莫愁与绛儿循声赶至,竟是小楼上的赵君璧香闺。
君璧已倒在地上,赵少泉正在与一名黑衣蒙面之人苦斗。一眼看去,赵少泉已处下风。李莫愁怒吼一声,纵身扑入战圈。绛儿过去扶君璧,她道:“快点我康泉穴!”绛儿骈指疾点她背心康泉穴,穴道一解,君璧已一跃而起,攻向那黑衣人。
谁知那黑衣人突地一退转进,左手倏然暴长半尺,猛地抓向李莫愁。任谁也想像不到一个人的手臂会忽然变长,莫愁摔不及防,立刻就要被他抓中面门,绛儿惊急,奋不顾身冲前,将李莫愁扑得跌倒,才堪堪避过。
君璧抢攻他的右侧,赵少泉疾扫他腰胁,将攻势化解开去。李莫愁又惊又怒:“尊驾何人?与常山通臂拳严老爷子什么关系?”那黑衣人哈哈狂笑:“你竟能瞧出这通臂拳来历。只可惜你们几个,全活不过今天啦!”四人互望一眼,立时拚力抢功。那黑衣蒙面人亦展开“通臂拳”绝招,一会儿左臂暴增,一会儿右臂暴长,每每在你自以为已经闪过的那一刹那,又意外地被击个正着。
更糟糕的是,他四人远远围住,采游击战术之时,这黑衣人身后正是通往楼下的楼梯,恰在此时一阵响动,立见是凌玉娇抱了盖奇来。李莫愁与绛儿焦急不已,只盼玉娇赶快带盖奇远离此险境,谁知赵少泉却忽然大喊:“危险,你快带殿下走!”
“殿下?”那黑衣人突地砰砰两拳,将绛儿与李莫愁击得跌开,身形一晃,已冲向凌玉娇。凌玉娇本能地闪身要逃,已被那黑衣人一指戮中肩头“会宗穴”盖奇已被他劈手夺了过去。
盖奇已入敌手,众人不敢再攻,绛儿急去扶起凌玉娇,为她松筋活血,忍不住埋怨道:“怎么在这个时候把他带来?”凌玉娇焦急万状:“快呀!赶快想办法救他呀!”那黑衣人仔细打量盖奇,眼神大亮:“杨欣?好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莫愁惊异不已,望向赵少泉道:“杨欣是谁?殿下又是谁?”
只听那黑衣人又道:“普天之下,像貌酷似之人多得是…不过老夫有办法分辨真假。”他伸手一捏盖奇脸颊双颚,捏得他张开回来,又伸手指进入他口中,去检查他的口腔牙齿。
任何人的颊颚被那样捏住,必然已动弹不得,谁知盖奇却一息外地突然合口,狠狠地将他中食二指咬住。十指连心,那黑衣人刹时间痛澈心肺,他用力一抽,非但抽不脱,几乎手指将被盖奇咬断。
他凶性大发,另一只手就横劈似刀,啪地砍在盖奇咽喉上。喉结本是软软的脆骨,这样一砍,盖奇喉结因此下陷,呼吸因此而闭塞,血脉因此而受阻,位于任脉起源的“廉泉穴”亦因此破碎。盖奇喉部在咯咯作响。
但是他仍是紧咬不放。三女紧急上去抢救,而赵少泉更是快捷,在第一时间就已发动,潜龙迷踪步一滑而至,一柄锋利的匕首,已轻巧无声地送入那黑衣人腰际肋骨缝隙之中,深入没柄,更顺势向下一带,切开了胸腔与腹腔横膈膜。
这真是无比狠毒的一招,那横膈膜一破,胸肺空气全都流失,血液注满,脾肾亦被切破,黑衣蒙面人倒地不起,那盖奇这才放开了他的手指,李莫愁紧急出指疾点那黑衣人伤口附近的“期门”、“商曲”、“天枢”、“大早门”诸穴,希望能为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