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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烟花如荼_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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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迟迟不解除结界,只是坐於屋檐上燃起了烟,静静观赏他跟颐右的困兽斗。

他快以为十六真要他们其中一死,或是双双死去才会罢休。

「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春爷。」

十六两指夹着烟斗,烟嘴上渍满了血迹、已成红色。他呼一口烟,缓缓道出。

春魉跟颐右的战斗从一开始的耍弄技术,直到如今狠命地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近身肉博、拳打脚踢……他俩的实力不相伯仲,虽然攻防都极快却不能一时三刻分出胜负,要分出胜负必要其中一方彻底倒下。现在他俩都受了重伤,把对方伤得跟自己一样惨。

老实说,现在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轻松一动指头将他俩都解决。

颐右不理他劝阻坚持营救害他至惨的婴孩、春魉与他尤如亲兄弟却暪着他此次任务目的。

天知道刚刚看背叛他的两个男人互殴,他爽快得快哭了。

他不可杀人都杀了,难道要在乎杀一个鬼差?

春魉脸色苍白地喘着气,牙齿跟舌头都是红的。

哈哈,他们三人重伤的重伤、杀人的杀人,这趟着实够狠狈了。

「十六……」他叫了他的名,却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妥当。天知道那鬼婴有何重要性、又需要什麽弑母或弑亲的条件才得以成就,但若他早知道寻千真正意图是借刀杀人,他就会……

总不致於如今阴差阳错害了十六。

十六打断他想说的话,一指拍拍烟斗,抖落了雪白的烟灰。

「告诉判官,那孩子是死是活,我姓孟的就是不还。」他背过身去,「有本事教人来抢,反正我贱命一条搁不了多久。」

春魉听他这段话,不再多说什麽。

只是闭闭眼,旋身便化为漆如子夜的鸦,於青空飞扬,眨眼不见影踪。

***

伤处发作得猛,颐右的脑袋涌上一阵阵晕眩,浑身脱力便向後倒。

他以一手撑地,手臂却蓦地虚软,让他整个人以难看的姿态摔在地上、血从他背部漫出,流入石砖的隙缝里……

他仰看着长空,锦鞋踩地的声、接着是冰凉的丝绸拂过他的脸。

十六经过他身边,走远了。「十六、十六……」

「十六……十六……十六十六……十六……」

也不知唤他何用,即使十六果真停下了,他也不知要说些什麽才好。

他只是脆弱但执着地喊着那名字,一回又一回。

只因胸口发着烫,只因他没一刻像现在般真切地感觉自己失去了这个人。

他叫他的名字,带着着急、带着怜惜、带着不舍、带着爱意,许许多多快要爆炸的情感,积在他的胸口,迫使他喊了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

他缠缠绵绵地叫、凄凄凉凉地叫,叫得像此名字的主人不停下来、不回过头来、不瞧一瞧他、不在脑子中稍为想一想他,他便要死了、他立即会死去般。

完全不知用意为何,他就是想喊,喊这个每晚每朝都在心底狂喊的两字,他爱的这个人。「十六、十六……十六……十六……」

他知道自己是爱这个男人的,疯颠地、不理伦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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