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也可以，阿姐……」唐千要刚要叫贺兰氏才想起她已不在了，想要自己动手又懒惯了，于是高声喊道，「有谁会写字的？」
贺兰部一干人垂下了头，除了那位夫人他们中还真没有这类人。
「我。」双脚羊中，有一名文弱的男子站起身来。
「好，就你，过来。」唐千要以手制止想要拔刀护卫的贺麟，又道，「把笔纸墨砚拿给他。」
那男子走近后更觉得弱不禁风，却有一双犀利的眼睛。
等人到了身边，唐千要低声道，「除非你能救所有的人，否则打消你的想法。」说着便把目光投向男子手中那尖锐的东西，想要胁迫他？勇气可嘉，但有勇无谋。
铁钉从袖管里掉了出来，男子虚弱地拿起了纸笔。
「你叫什么？」唐千要问。
「魏志。」清晰有力的回话。
唐千要看向那堆女孩道，「魏志，去挨个记下她们的姓名，年纪，最好还有特征，日后我要叫了谁的名字，你得给我把人找出来。」
无人知道达延要做什么，约莫一个时辰过后，魏志才拿着几张写得满满的草纸回来。
唐千要接过名录，走到族人跟前道，「要娶她们可以，两只羊或是一头牛作为聘礼，还得在磨敦神像前行嫁娶之礼。」
嫁娶，聘礼！？贺兰的男人们面面相觑，达延是在说哪族言语？
这还没完，接着还有更玄乎的。
「来年妻亡者，罚羊十只、牛三头，银子也可以，二十两。」唐千要还嫌刺激不够，吩咐奴仆将一杆秤铁的大秤抬了上来，「我先将她们过秤，来年的今日再来秤一回，有谁皮肉有所清减，罚羊三只、牛一头，银子也可以，五两。」
贺兰的勇士们集体爆发了，「达延是在说笑吗！」
「谁给你们笑。」说不笑，唐千要却是笑得阴阴的，「先不急，有罚就有赏。一年后谁与这些妻妾生下儿女，一个赏金一两，两个三两。」
达延越说越离谱，已有人气得拔刀在地上乱砍。
望着那相拥而哭的少女们，唐千要不是不悲哀。将活生生的人当成牲口一样赠送买卖，他也觉得自己伤尽天理。可这也是他眼下想到的最好办法，与其让这些女孩被当成纯粹泄欲的对象，不如给她们找一个名正言顺的依靠活下来。只要让她们的骨血融入贺兰，只要她们有了贺兰的子嗣，她们就不能再被任意宰杀。
而现在即便族中有人折磨死这些女孩，唐千要也不能为此杀掉自己任何一个族人。毕竟没有哪位首领为了自己的勇士弄死一头牲口而惩罚他们。不能要命，那就来「经济制裁」，他既然卖了东西当然要有所收益，这是商人的本职。
「没人要？」唐千要惋惜地摇着头，「那好，我先留着，伊楼部大概出得起价钱。」
「我要！」已有人拉着两只羊走出来，然后丢了羊套上去揪起一个少女，「这个，我要了！」
唐千要上去拨开他的手，将快吓死的少女送回同伴中，「聘礼是下了，不过别急，等明日拜过磨敦，她才算你的妻。」
「拜磨敦！？」男人当即用刀背打走那两只羊，恨恨咬牙走开。
唐千要懒得理他，走到少女们跟前，蹲下身与她们平视，「你们当中有谁不愿意嫁，我马上送她走。不过我贺兰的男人对妻子是很好的，要不再想想？」
他明白这也是强取豪夺，但经过这些年他已没有当初的天真。乱世中的情爱，说到底就是女人找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男人，男人活着从战场下来有女人为他们擦拭脸上的血迹，如此便很幸福了。什么你情我愿、眉来眼去，多余又奢侈。
虽然她们中还无人点头，但唐千要知道这些女孩比他要聪明，只要让她们感到自己是安全的，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想明白。
过后，唐千要让山奴看着那群恶狼，并负责给羊儿们送吃送喝，留下贺麟被他叫进了帐房。
「那位美貌的夫人，你看上了？」唐千要说的是那对母女。
对达延的戏谑，贺麟敦实的脸浮现出一抹羞涩。哪是他看上了，分明是那女人抓着他不放。天真可怜的女人，以为他就和别的男人不同吗？他只是比别人多些克制罢了。